莫逸尘朝四周看了看,他来公司来的晚,此时大厦下面来往的人不多,他给白川打了个电话,与他一起,将秦衍暂时抬到了他的办公室。
找来私人医生给他用了些药,两个小时后,秦衍幽幽醒来。
眼前有些模糊,以至于秦衍不得不晃了晃脑袋才看清坐在他面前的男人。
莫逸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裤,端坐在电脑前认真的看着什么,阳光柔和的打在他身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明朗又充满自信,哪怕唇角受着伤,却丝毫不影响这个男人的气场,反而是那伤令他凭空添了几分男人特有的力量感。
秦衍手遮在额头上,挡住刺目的阳光,就这样看着莫逸尘,看的出神。
他想,莫逸尘的生活履历肯定和他大为不同。
倘若他也生在莫逸尘这样的家庭,从小锦衣玉食,被人众星捧月的捧着长大,是不是他也可以像他一样,把一切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你醒了?”感受到他的注视,莫逸尘放开手上的电脑,看向秦衍。
秦衍不能再装下去,他平静的坐起来。
莫逸尘给秘书打电话,让她给秦衍倒杯咖啡。
很快,咖啡送进来,年轻的秘书第一次见到秦衍,被他的外表惊艳了一下,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几眼。
秦衍冷冷的扫一眼咖啡,站起来就走。
“去哪儿?”莫逸尘叫住他。
秦衍转身,冷冷的望着莫逸尘:“莫逸尘,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莫逸尘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他探究的望着秦衍,良久才说:“秦衍,你听没听说过虫蛊这回事?”
秦衍蹙眉,一言不发。
“听说这种东西很邪门,它的提取物如果作用于人的大脑,会令人性情大变,噬杀残暴。”
秦衍的眉越蹙越深,他望着莫逸尘仍是一言不发。
莫逸尘又笑笑:“你别多心,只是碰巧刚刚你的表现令我想到了这件事,提醒也好,乱讲也罢,你随便听听。”
“你说的那种东西,我闻所未闻。”秦衍缓缓的说。
莫逸尘点点头,他的本意也只是提点一下秦衍,他信几分是他自己的事。
“莫逸尘,你那么恨我。刚刚趁着我昏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秦衍本来都要走了,站在门口,突然问他。
“杀人犯法,何况还在我公司里。”
“你完全可以把我弄到荒郊野外,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为自己寻找不在场的证据。”
莫逸尘勾唇,清浅一笑:“秦衍,比起自己动手,我更相信善恶终有报。”
秦衍冷笑一声,手扶在门上,淡漠的看着莫逸尘。
“秦衍,放过许倾倾。”莫逸尘突然说。
“如果我说不呢?”秦衍挑挑眉,挑恤的说。
“秦衍,你真的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吗?你的周围围绕的又是怎样一拨人,他们有着什么恶毒的打算?在这样的环境里,你确定可以给许倾倾幸福?”莫逸尘言语间虽有几分讥诮,却又句句往秦衍的心上戳。
他顿了顿:“许倾倾一路走来,很不容易。虽然成长环境相似,可她的心却比你热的多,也善良的多。秦衍,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要把她拖下水吗?”
秦衍握在门把手上手指节泛白,面对莫逸尘的挑恤,喉咙不甘心的上下滚动着。
接着,他哂笑:“说到底,莫逸尘,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你心里还有许倾倾?”
“对。”莫逸尘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承认,我爱她。而且我确信,我可以给她想要的幸福,安定的生活,自由的空间。爱不是自私的一厢情愿,需要两个人心意相通,秦衍,你若是真爱她,就不会让她置身于风口浪尖上!你那不是爱,是捧杀!”
“捧杀?”秦衍冷笑,“严重了。莫逸尘,这世界上,不止你的爱是爱。”
秦衍走了,莫逸尘有些颓败的跌坐在松软的椅子里。
他承认,今天的话有点多,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劝解秦衍。那是因为,他看的出来,秦衍并非全无良知。
只是想说服一个固执的人,并不容易,尤其秦衍偏执起来,和疯子无异。
秦衍能找上他,说明他已经清楚许倾倾和他的关系。
既然如此,莫逸尘想,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许倾倾更加安全的保护起来。
*
秦衍一身戾气的回到他的住所,刚进门就命人去叫jack。
jack正在楼上看娱乐节目,听到命令,他下楼,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脸色极差的秦衍。
“boss……”
刚一开口,秦衍一记凌厉的耳光抽下来,jack的半边脸被抽麻了,他捂着脸刚要替自己辩解,一支冷冰冰的枪口已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boss,秦少,你这是干什么……”因为紧张,jack额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开来,他不敢动,斜着眼看着秦衍,胆战心惊的问。
“干什么?问问你自己做的好事!”秦衍又将手上的枪朝他再抵了抵,握着枪的手指节泛白,他一忍再忍,慢慢叩向扳机。
“秦少不要!”jack此时再装傻,只会让情况更糟糕,他只好全部招认,“我承认,是我放的许小姐的黑料,也是我派人给了她点教训!秦少,我不这样做不行啊!我再不动手,给她点警告,让她远离你,你只会越陷越深,迟早毁在那个女人手上!那样,我们几年的心血岂不就白费了!”
秦衍轻扬着下巴,冷笑:“理由找的不错,说完了吗?”
jack盯着他的手,两条腿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
“秦少,你清醒点!许倾倾接近你是为了报复,为了整垮你!她不可能爱上你这种人,而你更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就忘了博格公爵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我看是施蛊之恩才对!”秦衍手上的枪支发狠似的在jack的颈部一砸,jack被他打的扑通跪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脖子。
秦衍俊美的脸庞因为气愤扭曲着,他指着自己的脑袋,俯身,咄咄的逼视着jack:“我问你,三年前那场手术,你们在我的脑袋里做了什么手脚?jack,枉你在我身边待了好几年,我竟养了一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