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目光所及的东西，只有大体的轮廓。静谧无声的两个人，只能够听到彼此那淡淡的呼吸之声。轻轻地、淡淡地，好似彼此在叙说着旁人难以明白的交 流。

    钟离韵裹着被子，目光看着司空半语，静静地，她知道司空半语并没有睡着，一个坐着的人，能够就这样坐着睡着吗？她不太了解武者，不过电视电影上见过，那些电视电影上的人虽然可以睡着，但是她相信司空半语一定没有睡着。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钟离韵大着胆子的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小凡……”她轻轻叫了一声。

    “恩？什么事儿？”司空半语的确没有睡着，只不过在平复自己躁动的心，经过这段时间的平复，差不多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

    “太早了，我睡不着，我可不可以和你聊一会儿天，就一会儿，不会耽误你的修炼的，好不好？”

    司空半语沉默少许，轻嗯一声，问道：“你想聊些什么？”

    钟离韵沉吟半响说：“你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传说当中的武林高手？上次我在京城郊外看到的时候，就难以理解，因为人力是有限的，人怎么可以克服万有引力腾空飞起呢？”

    “但是真正见到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世界观一下子颠覆了。原来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我还没有机会见到而已。所有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真的如同电视电影里面所说的那样，什么门派啊帮派啊之类的吗？”

    的确，一个普通人从小就被教育，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一切牛鬼蛇神都是怪力乱神的，万有引力是不可忽视的，牛顿第二定律是唯一的真理。当见识到这些能够打破他们的世界观的存在，就如同一个人的信仰一样，突然崩塌了，好奇是难免的，若是稍微脆弱一些的，直接可能会一蹶不振，因为这让他们会觉得，生无可念。

    司空半语沉默下来，他明白钟离韵想问的是什么，但是却也明白，有些东西，并不在一个层面上，最好少知道为妙。这样的事情在朱雀大陆上比比皆是。朱雀大陆上虽然是个修士纵横的世界，但是也有着普通人的存在，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修士。

    那些不能够成为修士的人，一生就只能仰望着强大修士的存在。因为在他们确定不能够修炼的时候，就已经认命了，不是苟且偷安的活着，就会破罐子破摔，反正以后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终究在一个修士面前，完全就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努力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了解太高造就的可怕后果，其实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并不是说他们不能修炼，而是他们的修炼会比别人艰难千倍万倍，正是这种巨大的阻碍，导致了这些人直接放弃了修炼。

    但是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有恒心和毅力踏入这修士道路的话，将来的成就都是无可限量的，因为他们的道心极为稳固，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到他们的修炼之心的。这样的人是极为可怕的，朱雀大陆上，公认的极为绝世强者当中，就有这么一位，站在天地之间，傲视群雄。

    但这样的人毕竟只是万里挑一，乃至十万里百万里挑一的存在，更多的则是迷失在自暴自弃当中。

    “我能够告诉你的，就是存在即是合理。你可以理解为不一样层面的世界，就如同所已经接受的那些，一般人的层面，他们矜矜业业的劳作，为的就是奔向更加富裕潇洒的生活。而富裕之人的层面，则是已经可以用手中的金钱，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是一般人追求的目标。”

    “往上更上一层楼的，则是你们所谓的上流社会了，这些人不仅仅有钱有势，而且还有着一定的修养和认识，更有着许多人都接触不到的关系和窥看整个人类世界的目光。这样的三层社会，一步一步走，一步步爬，成为一般人终身追求，直到身死的时候。而其实在这三层主流的社会里面，还分开出去许多支流的层面。”

    “就如同我们这些武者的存在，凌驾在普通人之上，走着不一样的道路。但真正算起来的话，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努力的目标不一样而已。”

    司空半语解释完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尽力去掩饰这种每一层之间的追求者的差异了，他不能细说，因为拨开这些追求，就是赤果果的欲望，也是那永远也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丑恶。钟离韵涉世不深，她还不能够了解这些东西，更不明白眼前和当下的道理。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从普通人为基础开始的，普通人拥有无限的可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有钱人，成为上流社会的人，甚至成为武者对不对？”

    钟离韵说着，心里有些激动，那么岂不是说，自己只需要努力，也能够成为如同司空半语一样的武者吗？

    司空半语轻嗯一声：“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还要看个人的际遇如何，想必这一点你最为清楚了，成为一个人所共知的大明星，相信你也有着很大的际遇对不对？好了……安心休息吧！”

    他已经说得够多了，若是继续深入下去，这个没有多少阅历的钟离韵，怕是会走错自己的路，那时候就罪过大了。

    “恩……我明白了，嘻嘻……”钟离韵当然很清楚际遇的重要性，因为当初她若是没有际遇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没有站在大荧幕上唱歌的机会，更不可能成为红遍大江南北得当红玉女歌手。而现在自己的际遇，不是又再次到来了吗？

    “遇到你，不正是我的际遇吗？我也能成为武者？”

    想到这里，钟离韵心情大好，只要能够成为武者，成为与他一样的人，那么自己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