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也不说什么，端枪就坐了进去。一旁还空着一辆军车，可是剩下的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敢上车，在他们看来开车冲出去简直就是自杀。

    “上天保佑，千万别让这辆车没油。也保佑我能见到我的老婆。”高远一咬牙踩着油门冲了出去，他这一走后面呼啦啦跟了好多人，也有人开始抢另一辆车。

    “老二，你有力气，待会只管打就行，给我那把自动步枪，我当狙击手。”老四很果断。

    老大也不懂射击，反正汽车刚出门，他就扣动扳机对着前面一阵狂扫，对面几百米处的两辆军车开始还开了两枪，随即就没了声音，因为其中一个枪手被老四打死。另一辆车被重机枪打中，炸了，因为车上还有很多弹药，炸的更猛烈。高远顾不得那么多，硬是不减速朝前面冲去。

    “兄弟们，不管什么地方，都给我打啊！子弹咱有的是。”老二当然有子弹，他下面有两箱机枪子弹呢，可别人那里最多三四个弹夹。兄弟们为了保命，也顾不得节约了，那里看到了人头，就打那里。

    老九死了！兄弟们来不及悲伤，继续开枪。接着老11又死了，老三也死了，13被打中了大腿。

    “我操你妈！一帮杂碎，老子被你们玩的太久了。”此刻的老二跟疯了一样，拼命的朝四周扫射，只是机枪的命中率太低，只能起个压制作用。

    “老二，节约！”老大的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一阵血雨降下，一颗子弹从老二的耳朵穿进，从另一个耳朵穿出，带下一大块肉，喷出一股血雨。老二虽然死了，可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子弹还在不断的喷出。

    大家没时间悲哀，一向懦弱的老六拉开老二的手，红着眼睛喊道：“老子一辈子都不会骂人，今天他妈要骂个痛快，我操你们这边杂碎的亲娘！我就是你们的亲爹，来啊！朝你爹打啊，兔崽子们，你爹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下辈子我还是你们亲爹，还要操死你们、、、、啊！！”

    一颗子弹从老六左胸穿过，鲜血开始溢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大家都很激动，老四没时间看老六，而是大声问道：“老六，有什么话快说。”

    老六眼睛睁的大大的，回光返照一般发出狂叫：“老子长的难看，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爱过我，可惜她是个妓女。”鲜血开始从他嘴里喷出，老六兀自不倒，一边吐血一边含糊地说道：“她是宁波人，叫宋丽娜！哥们谁出去了给她说一声，我赵东强这辈子没给她幸福，那就等下辈子，让她下辈子等我、、、、我要娶、、、、她！”说完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坐在高远身边的老八被打中了肩膀，就只剩下一只手能用，还在不断的开枪。高远其实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两侧的玻璃早已被打碎，残渣甚至扎在了脸上，脖子上也被子弹滑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短短的五分鈡以内，汽车渐渐走远，终于脱离了危险区。前面是两条路，一条是刚才大家来时经过的路，另一条通往山里，高远好不犹豫，开车冲向山里。又开出6里地的样子，前面的路已经很难走了，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兄弟们也知道怎么回事，纷纷从车上下来。

    一共死了四个人，老二、老三、老六、老九。老十三失血过多眼看也不行了。老八的伤的是胳膊，还没大事，但如果不及时救治，一旦发炎也很难活命。

    “背着他们，咱们继续赶路。”高远当选背起十三，因为来监狱以后老十三他们两个关系最好。

    兄弟们没有话说，只有是没受伤的都背起了尸体。一行人缓慢的朝山上走去，他们暂时还不担心别人追来，因为跑的人太多了，等那帮士兵处理完那些人他们早就不知道走到那里了。

    一直走了两个小时，大家都觉得累了，老十三呻吟着说要停下来，于是所以人止住了脚步。

    “14！行了、、、！别带我了，我知道我不、、、不行了。你背我再远也不可能救了我的命、、、还有那几个死了的兄弟，你们也、、、也别背了。让他们在这里陪我吧。”老十三艰难地说道。

    高远哭了，紧紧抓住他的手：“哥！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其实我就想喊你一声哥！我答应过大家，不抛弃不放弃的，我怎么能放下老哥你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我要带你出去，咱们一起回国，兄弟还有两个钱，给你找、、、找最好的大夫，你知道吗！！现在胳膊腿断了接上、、、接上还能用的、、、！”

    所有人都哭了，连一向最刚强的老四也哭了。

    “兄弟、、、！谢谢，我也有个弟弟、、、、可惜、、、可惜我不能再看到他了。老哥不亏、曾经也杀过人、、、按道理说早该死了、、、、是上天、、、上天让我再认识咱们这群兄弟、、、、，哥不求别的，每年清明节给我烧张纸，让我也、、、也能在那边享福。我还不知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高远、、、！”

    “恩、、、高远，我叫迟应熊，兄弟，走吧、、、、别为了我耽误了大家，回去后好好过日子、、、别在干玩命的事情了。走吧。”

    大家哭成一片，高远还想再说些什么，老四蹲下来拉住13的手：“老哥！我们走了，到了那边别急着投胎，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两行清泪从13的脸上滑落：“恩、、、下辈子，咱们是兄弟、、、是兄弟。”

    老四站起来：“兄弟们走吧，不是我心狠，而是我们没办法救老十三了、、、”

    “不、、我要背着熊哥，我答应过他、、、”高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响，原来老13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一下。这次真的死了。

    把五个尸体依次摆好，大家站到前面三鞠躬，唯独老四跪倒在地抓了一把土挥洒了一下：“兄弟们，没时间埋你们了，一路走好。”

    “兄弟们，一路走好。”九个人同时喊道，又纷纷跪下磕了头，这才默默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