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走进病房,轻声跟尚成钧汇报案件情况。
谢忠石身中数刀当场身亡,唐明昊不知所踪,警察已经封锁现场,并加强对唐明昊的通缉,海陆空全部戒严。
“派人去查,就算把东海市给我翻一遍,也要把他找出来!”尚成钧恨声道。
一场无形的风暴笼罩整个东海市,不止警察在找,连底层的三教九流也都行动起来。
只为一个人——唐明昊!
然而前后找了一个多月,却连一丝消息也没有,唐明昊像是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
医院里,裕暄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脸色依旧很差,整个人瘦了一圈。
床上摆着一盘围棋,他盘膝而坐,右手撑着下巴,目光看向窗外,在他对面,落落执黑子,正在纠结要放在什么地方。
他们玩的是最简单的五子棋,小丫头已经连输六局,正急于翻盘。
她见少爷发呆,狡黠的转了转眼睛,小手从餐桌下面伸出,悄悄偷走一个白子,然后威风凛凛的把自己的黑子补上。
“噢耶!我赢了!”落落欢呼雀跃。
裕暄神色惊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狐疑的看向小丫头,落落脸颊有点红,却强撑着:“认赌服输!”
裕暄翻白眼,收回棋子,重新开始。
落落故意拖延,想故技重施,不过这次却被裕暄抓住了。
“好啊你,竟然作弊!”
“我……我没有!”
“被抓到了还嘴硬,罪加一等!”
裕暄挠她痒,落落一边笑一边躲,滚成一团。
作为惩罚,裕暄亲手给她扎了两个冲天羊角辫,落落欲哭无泪。
好丑!
其实到目前为止,绑架案并没有外散,尚成钧跟警方联手压下,连尚氏族人都不知道,更别提媒体记者。
尚成钧走进病房,神色有些沉凝。
“外公!”
刚才医生来检查,外公跟着一起出去,显然是询问情况,如今看他的神情,好像不太好!
落落跳下床,整理好被单,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尚成钧看着棋盘,问:“会下吗?”
裕暄道:“会一点!”
“围棋能修心养性,磨炼性子,是个好东西!”
他把棋子一一放回棋盒,但注意力显然没在上面,而是想着方才医生说的话。
“董事长,小少爷虽然一直都很配合治疗,但效果其实并不大,他的意志很坚定,这有好有坏,好处是面对恐惧不会崩溃,坏处也很明显,就是不愿表露出内心真实的脆弱!”
“表面上看,小少爷已经恢复正常,但其实他并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换句话说,他没有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心里的那根弦仍然紧绷着,这样很不好,长此以往,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巨大伤害!”
“我的建议是,出院回家修养,只有在一个轻松舒适的环境里,他才会逐渐放下心理防线!”
其实不用医生提醒,尚成钧也知道裕暄没有恢复。
因为他时常做噩梦,就算有自己陪着,也会在晚上惊醒,冷汗淋漓。
他又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哭闹,如此压抑着,怎能受得了?
放下棋盒,尚成钧道:“我们今天出院!”
裕暄有些惊讶,随后高兴起来,毕竟医院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
然而等他坐上车,却发现不是前往老宅,而是去机场。
“外公,我们去哪?”
“送你回安陵!”
“啊?”裕暄惊愕。
尚成钧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回去看看吗?我最近要去国外出差,没办法陪你,你回安陵住几天吧!”
飞机到达安陵市已经是傍晚,尚成钧没有下车,裕暄独自去敲门。
透过车窗,他望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女儿,一时感到无比陌生。
尚清姈怀孕五个月了,肚子椭圆形,脸颊圆润,气色很好,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喜极而泣,抱着他又哭又笑。
尚成钧神色恍惚。
记忆中的女儿,仍是那个头上扎着小辫子,走路总喜欢蹦蹦跳跳的小丫头,然而一晃眼,她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尚成钧神色复杂,收回视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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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吃饺子,是传承多年的习俗。
然而很多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会习惯性忘记。
东海市刑警大队队长方浩,就是这样的人!
他刚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灰头土脸,被大骂了一顿,原因自然是两个月前的绑架案,绑匪与人质身份都不简单。
一个是曾经的豪门公子,一个是比他更豪且还会一直豪下去的小公子。
尚家!
只凭这一个姓氏,就足以人心惊胆战!
还记得绑架案发生当天,局长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人打爆了,全是询问案子的,每一个都得罪不起。
由此可知,当时警局的压力是如何大!
万幸的是,尚家小少爷最终脱离险境,平安无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警方就万事大吉,嫌犯一日没抓到,他们就得一日提着心。
可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他们差不多把东海市翻了个底朝天,却仍然没有找到唐明昊。
这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真是见鬼!
方浩吐出一口郁气,上面逼迫的紧,要他们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而身为警察的职责,也不容许他就这样放过罪犯。
“一队二队跟我走,三队四队跟着王副队长,大家辛苦一下,去南区走访调查!”
在一阵哀叹声中,四辆警车驶出警局,消失在了远方。
有人忙碌,自然有人闲着。
位于市区中心的明城花园,是东海市顶尖的豪华小区,一平米数十万的价格,让工薪阶层望而生畏,成了明星与富豪的聚集地。
宽大明亮的客厅,内里温暖如春。
尚清雅穿着一件红色流苏长裙,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长发不经意的斜垂于一侧,露出完美的侧脸,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