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之前文鳐族长与自己说过的话,它怕是在第一次知道勃皇身上的恶鬼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就在这时候,林梢看到远处有一只文鳐慢慢地飞了过来。那文鳐看到了英招它们,但也没有表现地惊讶,只是像料到了它们会来这里一样,渐渐地靠近了。
靠近了之后,林梢便认出来了这只文鳐,就是他第一次来泰器山在枣树下见的那只。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位就是天神一族吧,英招与勃皇。”那只文鳐来到了他们面前,然后便开口了,它稍稍低了低头,以这个动作表示尊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上任的文鳐族长。”
“你……”
那文鳐看了一眼勃皇背上躺着的上一任文鳐族长,眼神里说不出的悲伤:“我实在不想要这个族长头衔,只是族长它……在今天才把一切事情与做的决定告诉我们,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谁也拦不住了。
如今看这个样子,族长是夙愿得偿了吧,你们是成功了吧?”
英招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文鳐露出了一个苦笑,低声道:“那就好了,好歹这许多努力没有白费。”
林梢心里一抽,道:“可它还有气的,现在也活着,是可以……”
“没用的,”那文鳐摇了摇头,“槐鬼离仑的力量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用的,何况还是透支式的使用。”
勃皇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这整个泰器山……”
文鳐解释道:“这个不必担心,这个并没有没伤到泰器山的根本,也没伤害住在这里的任何种族,只要有文鳐一族在,农田的恢复只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自林梢受伤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泽在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我刚刚也看了槐鬼离仑留下的鳞片,那里面确实存有槐鬼离仑的一部分力量,但是光有这鳞片还是不够引导这整个泰器山的生灵之气,文鳐还用了其他东西。你知道它还用了什么吗?若是知道,还有可能救它。”
那文鳐摇了摇头,神色像是要哭出来,颤抖着声音道:“我并不知道。”
“……那怕是难了。”
白泽看了一眼林梢手上的伤,紧皱着眉,神色依旧不好看。
这事情好像在这时便画上了一个无奈的句点。
文鳐族长还没有死,白泽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勉强吊住了它最后一口气,但最多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它依旧昏迷着,半只脚踏在鬼门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外头堆了各族送来的很多东西,可惜却没有一个用得上。
至于泰器山,确实在以很快的速度重建,勃皇和英招甚至饕餮都留在这里帮忙,文鳐一族剩下的四只也在不眠不休地工作着。
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勃皇它们也没打算拦,恶鬼已经解决了,便没什么事情不能说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事情直到完结才渐渐在西山一带传开,林梢看到许多种族的族长都过来了,有些是来看天神一族,有些是来看文鳐,更多的都是在帮忙。
泰器山的土地绝大部分都分属于不同的种族,这次全然被损害,却没有一个种族表示过愤怒。比起威胁整个西山的恶鬼,破坏的田地便不算什么了,何况还是可以恢复的田地。
这件事情传开之后,其实也没大肆为文鳐所做的事情发表什么溢美之词,大家只是重回那珍贵的平静,默默地做着事情,想把泰器山尽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林梢的手慢慢自己就好了,过了几天之后,现在已经不严重了,他现在身体素质强悍到自己都惊讶了,这么多成长快乐没白吃。
不过两只手现在被包扎成了木乃伊的样子,做事情还是有些不方便。白泽便在这段时候都跟着他,比以前还形影不离。
“要喝水吗?”白泽在这时候问了一句。
林梢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盯着被安放在石台子上呼吸微弱的文鳐,文鳐旁边摆了一块玉一样的东西,发出很柔和的光芒,就是这个东西一直吊着文鳐的命,但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它能醒过来吗?”
已经好几天了,林梢每天都喃喃地问这个问题,他自己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始终没有办法接受。
林梢现在手伤了,但仍然想在力所能及的的范围内帮忙,结局就是被白泽拖回来让他好好养伤再说,但他现在什么事都不做,反而心里更不舒服,于是便来看着文鳐,小心注意着它的情况。
这时候,林梢听到外面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便循声出去看了看。
外头站着的是只鹅一样的生物,看见林梢出来便往后退了几步,瞧着十分胆小的样子。
林梢看着眼熟,仔细一看就想了起来,就是上次被大家找出来的偷偷拿枣泥蛋糕的那个生物。
因为是件小事,它也没什么坏心,只是嘴馋那没见过的东西罢了,林梢和文鳐族长当时都帮他解释了,之后便就没见过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呀?”林梢蹲下去平视着它。
“文鳐、文鳐族长醒了吗?”它磕磕巴巴地问道。
林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