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主人用着更加冰冷的声音淡淡道:
“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见微知著。盟友是否有诚意,盟约是否还有必要再结下去,我想,从大君的鞭子落在哪里,应该是可以看出来的。”
她压低声音,凑近贺兰元脩耳边:“还是说大君觉得,现在已经是可以撕破脸的时候?”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贺兰元脩骤然清醒。
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他对中原垂涎已久,但开战的布置还没有完备。
他的手慢慢放了下去,扔下那根鞭子,冷哼了一声。孟然看也没看他,示意侍卫进来抱起遍体鳞伤的越洲,离开之前,她扫了那个已经呆住的美姬一眼:
“我不希望继续在金帐看到这个女人。”
该死的女人,竟敢得寸进尺!又是一股怒火涌上来,但贺兰元脩无法发泄,因为他知道那女人说的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是这个多嘴多舌的贱人惹出了今天的乱子。
美姬吓得浑身乱颤,想要出言求饶,但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走上来立刻堵住她的嘴,拽着她的头发便将她拖了出去。
之后,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关心。
孟然的心思早已离开了那顶教人厌恶的金帐,越洲伤得很重,她连忙命人请了巫医来,亲手剪开他身上破碎的衣衫,为他处理伤口。
“……真是个傻孩子。”
他原本昏睡了过去,又因为药膏刺激伤口时带来的疼痛微微睁开眼睛。
那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额上,又轻又软,仿佛覆上了一朵云。
真好,他在心里满足地笑了。
她没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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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洲骑马回来,就听说她被召到了金帐。以越洲的身份,自然是无法进帐赴宴,但他深知自己那位大兄的暴虐,也隐隐察觉到她越来越艰难的处境,担心之余,他便悄悄过去,想离她近一些。
哪知这一去便遇到贺兰元脩要鞭笞她,越洲一息也没有犹豫,毫不迟疑地冲了进去。
他自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以卵击石,甚至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但那些都没有关系,他的命,本来就是她给的。
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这个微小的动作立时被孟然捕捉到了。
“醒了?”她拿开手,凑近了一些。
额上的温软消失,少年不由有些遗憾,他“嗯”了一声,因着常年不曾开口说话,语调依旧充满滞涩。
“你总算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她柔声笑了,“今晚这次,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少年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为什么以前不肯说?”
他还是不答。
见状,孟然也不逼他,叹了口气:“以后可别这样了,你还是个孩子呢,冲上去干什么?我有法子对付他。”
我不是……他在心里默默反驳了一句。
而她已经自顾自说开了:
“今晚过后,他一定看你更不顺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以后你千万别去他面前招眼,就跟在我后面,我……”
“我,会,保,护,你,的。”少年一字一顿,打断了她的话。
他认真地,看着孟然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会保护你的。”
所以我不会跟在你后面,我会站在你身前。
“你还小。”
“我会,长大的,”他很坚持,“等我,长大了,就把,你从大兄手里,抢过来。”
这句话顿时将少女逗笑了,她知道越洲肯定是厌恶贺兰元脩的,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英雄情结?
“可我是你大兄的阏氏啊,”她忍不住逗他,“你把我抢过来,难道,要娶我?”
娶……娶她?!
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忽的锤击在了越洲心口,让他骤然僵硬,他感觉到热意瞬间从耳根蔓延上来,遍布了整张脸。
“可,可以吗?”情不自禁地,他结结巴巴道。
“可以什么?”孟然一愣。
“……我可以,娶你吗?”
少女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愈发觉得有趣。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听说要娶新娘就这般高兴,连脸都涨红了。
“可以啊,”她笑着回答,“等你长大了,就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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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然翻车的根源【doge
渣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小屁孩的记忆力为什么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