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又与他扯了一会儿这几年他都怎么样之类的,都是他在问,杨国舅在答,倒也像是那么回事。最后,花凌话锋一转,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江清月是景如兰之子这事你应当知晓了吧。”
“知道的,那日大姐身边的公公已经与我说了。”杨国舅道。
花凌又道:“最近睿王那边动静频繁,根据我安插的人来报,他们在查当年的事情。那事你做的可周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吧。”
“大姐放心,小弟这点儿事还是明白的,那些证据都被我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了。”杨国舅说这话时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得意。
花凌的心却是一沉,想了想又继续道:“当年你卖种子的那个人他们那边不会出这么叉子吧。”当年朝廷给和州的种子可不是一笔小数,杨国舅想将它们处理掉,若是扔掉了未免可惜,可若是卖掉了,就能得一笔不小的银子。他就是要赌,赌杨国舅有没有贪图这些钱财,将种子卖给了别人,看看能不能从那方面入手。
没想到杨国舅真是胆大包天地将种子给卖了:“大姐你放心吧,那人可是乌蛮国的人,当初还是南王牵的这条线呢,再说那人早就死了。凡是知道此事的人都死了,当年景如兰身边的那个幕僚也自杀了。”至于怎么死的,原因不言而喻。
“这我就放心了。”花凌这么说着,心情却是越发的不好。
“糟了大姐!”杨国舅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语气里略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确实还有一人知道这事。”
“是谁?”花凌马上问道。
“就是就是。”杨国舅说到这里时又有些蔫了,最后还是一闭上眼睛说了出来,“就是那个马幕僚的女儿,我当初以马家一家人的性命威胁他做了此事,后来又逼他自尽。不过我为了斩草除根,还是将他一家人给杀了。可无意中我见到了他的女儿,见此女长得甚美,便动了那么一丁点的凡心,将她带回了府里。”
“我想着找个人看住她不会出什么乱子,再说她一个养在深宅里的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乱子,就算她出去说,又有谁会信她?所以,所以——”杨国舅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小。
花凌又拿起个杯子朝他砸去,佯装大怒,心里却高兴得很:“废物!废物!我
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弟弟!你平时贪财好色点儿也就算了,可怎么在这种时候连个脑子都不长。”
“大姐,大姐你没看见,那马小姐——”说到这里他马上憋了回去,“她刚开始也不从,后来就从了,不过这几年脑子不太好,疯疯癫癫的。我见她给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没有杀她,就打发她做些粗活去了,不过大姐你放心,还是有人看着她的,她逃不出来的,就算逃出来又能怎样,脑子都坏了。”
花凌道:“不管怎么说,此人不可留。”
“大姐你说的对。”杨国舅说道。
“这样吧,你写一封信我派人送回和州,让人将他处理掉。”花凌说到。
“好,大姐我这就去写。”杨国舅转身去了书房,没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
他将信放在桌上:“将这封信交给我府的管家即可,有劳大姐了,小弟给你添麻烦了。”
花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疲倦:“罢了,你我是姐弟。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你先出去吧。”
杨国舅告退了,花凌将信拿出来看了一遍,放进袖中折好,将小太监唤进屋内,从别的门走掉了。
回到睿王府后,晏莳正在房里照看宝宝,瞧见他回来了,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没有笑出声来。
“哥哥——”花凌的脸有些红,说起话来有些撒娇,“你是不是要笑话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明庭这副打扮挺好看的。”晏莳强忍笑意。
“那哥哥是不是有些按捺不住?”花凌的眼中放出危险的光芒。
“什么按捺不住?”晏莳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完这句后也就明白花凌指的是什么了,也顺着他的话道,“是按捺不住了。”
花凌将哑嬷嬷叫了进来,让她把宝宝抱出去,而后一把将晏莳抱起往床上走去。
晏莳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胡闹了一番后,花凌将在杨国舅那打探出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还不忘邀功地换来了一个绵长的吻。
双双又穿好衣服,来到了书房,江清月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晏莳只对他说,景如兰大人的案子有眉目了,江清月自是欣喜不已。花凌将杨国舅写的信拿给他看,上面写着见此信立即诛杀马小姐。
马小姐自然是要“死”一回的,花凌将曲流觞配好的假死药给了十方门的人,让他们送往和州。
杨国舅说马小姐已疯,也不知是真疯还是装疯,不过还是要试试的。
这次去和州很急,来回只用了半个月十方门的人便将马小姐带了回来。
睿王府。
马小姐衣着破旧,形容不堪,岁月已将她的容颜侵蚀,不过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位美人。
晏莳先让曲流觞给她号脉,她身体却有亏损,但精神上似乎没什么问题。
马小姐确实是装疯的,她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是谁要找她。见到晏莳以后马上跪了下来,晏莳开门见山地道:“马姑娘可知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