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沭道:“一座道观还不够弥补你?”
提及道观,柳钦就来气:“还好意思说道观,都被小皇帝砸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那是你咎由自取。”温沭平静道。
柳钦知晓她说什么事,心中也是有气,“你为了旁人将我逼到破庙里去了,你就觉得自己没错?”
“就算我欠了你的养育之恩,与陛下有何关系。天家之事你也敢随意插手,陛下性子良善对你多番忍让,可观主也该记得她是一国之君,是天子。除不去苏文孝与温轶,但你还是很容易的。”
柳钦顿时吃瘪了,他已经领教过了小皇帝的手段,说翻脸就翻脸,翻得比书都快。该劝的也是要劝,叹道:“阿沭,你可曾想过可有未来,她是皇帝却也是女子,你二人不会有子嗣。”
“那又如何,天家不缺子嗣,”温沭道。子嗣一事或许在苏家是难事,但在赵家就不是为难的事,尤其赵攸这里。其余兄弟多,过继也是可以的。
“我知天家不缺子嗣,然帝王薄情,你确定你不会有被抛弃的时日?”柳钦道。他与苏文孝的想法不同,苏文孝担心她被揭穿后性命不保,其实皇帝有能力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他在意的在宫中没有子嗣,就凭借皇帝的喜欢能过一辈子?
后宫里多少没有子嗣的后妃孤独终老,他是有些坏,可前朝的事历历在目,也不能怪他拆散她们。
温沭陡然觉得所有人都不相信皇帝了,感情上的事本就不易说明白,她只道:“我信赵攸即可。你若想回头,便去等着赵攸寻你,她有事令你去做。”
“办事可以,你自己该如何?不回苏家吗?我听说那个苏文孝有办法让你正大光明地入宫,你就听话地回去,待在这个僻静的地方何时才能出去。后位捞不到,捞个贵妃也是不错的。”柳钦捞起自己的酒杯,劝了一番后,见她还是无动于衷后就不劝了。
算了,他自己都没有媳妇,管她们怎么去做,不如想想怎么将单韵追回来。
他再也不要上苏文孝的贼船了。看一眼娴静的温沭后,顿觉苏家人都是狐狸变来的,苏文孝是老狐狸,阿沭是小狐狸,都知晓折腾他。
雪天路不好走,温沭让任宁将柳钦送入宫,也不给他换身衣裳,一副穷酸相就这么去见赵攸了。
柳钦不介意自己是什么样子,见到赵攸后规矩地叩头行礼,赵攸不喊起,他就跪着不动。
赵攸这几日忙得是晕头转向,见到柳钦后也没有给好脸色,直接晾着他,下面跪着的柳钦本想跪一跪就了事,不想小皇帝不搭理他,想爬起来又没这个胆子,左右看一眼后就看到那个木头将军站在殿内。他朝着木头将军眨了眨眼,示意他出声。
任宁在皇帝面前也不敢放肆,无奈下反朝着柳钦拔了拔刀,再眨一下眼就砍了你。
柳钦被吓到了,摸着自己的脖子不说话,自己清了清嗓子:“陛下,小民与您有话说。”
“任宁,直接拖出宫去。”赵攸头没有抬,目光依旧落在案上的奏疏上。
拖出去就像上次那个朝臣那样扒光衣服拖出去?柳钦捂着自己破旧的衣服,忙喊道:“陛下好说话好说话,小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任宁面上没有表情,拖着柳钦就走。
柳钦什么都见得,就是见不得刀剑,当即就道:“陛下,小民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他真的只是动动嘴皮子,什么都没做,烂招数都是苏文孝去想的。
“任宁,你先下去。”赵攸终是开口,挥挥手吩咐殿内的宫人都退出去。她放下御笔走到柳钦面前,俯视他:“别装了,是阿沭让你来的,对吗?”
柳钦吓出了一脑门的汗,自己抹了抹,赵攸就先道:“朕对阿沭是认真的,虽说无子嗣,可我可以给她忠贞的爱情,就算寻常世家子弟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仅有她一人,就算有了子嗣又如何。深宅之中过得不舒服,日日为着妾室而烦忧,你觉得这样的幸福就是她想要的?”
“那也不一定就找个花心的。”柳钦还是不愿屈服,他自认就不花心,且看看安时舟、苏文孝家中都只有一位妻子,过得哪里不好。
赵攸冷笑,眉眼带着几分张扬肆意,“她是苏文孝的女儿,若配夫君,定是世家子弟,你去找一个不花心、对阿沭好的,朕就放手。”
柳钦来了精神,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确信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攸道:“君无戏言。”
柳钦莫名兴奋起来,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不放心走了回来;“你不以权势压人?”
“不会。”赵攸道。
“那就好、那就好。”柳钦接连说了几声,自行出了宫去。
赵攸让人一路跟着过去,柳钦找的只有苏文孝,两个老家伙定会合计,不过只要温沭不肯的事,这两人将神仙放在她的面前都没有用处。
且给苏文孝找些麻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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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朝后,温瑾就日日去福宁殿找皇帝,每次来的花样都不同。
赵攸躲避不及,去了一个季氏又来一个温瑾,女人真的很难缠。她称病不见,为躲避温瑾将除夕宴也给免去,给朝臣赏赐了些礼物后关起宫门过自己的日子。
温瑾见不到皇帝也不灰心,日日就堵在福宁殿的殿门,天寒地冻也不离去。赵攸不厌其烦,她这么闹下去,短时间内都没有去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