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不可留!
留与不留都不是朝臣可以做主的事,赵攸被逼到这般地步了,再逼下去,遭殃的就是带头之人。
礼部尚书出宫就去找温轶商议,皇帝扬言要废后的消息传到温沭耳中,她心神终是一动。
赵攸年纪尚小,再被这么逼下去,废后只怕是早晚的事。
指不定温瑾第一日入宫,第二日就会被废。要想废后,就看皇帝有没有实权,且温瑾自己本身就有错,皇帝不想动摇根本,这次才会被迫迎她进宫。
总之,都是权宜之计。
再者要废后,那三人中有两人会赞同,留下的温轶虽说撑着大局,苏文孝也会促成这件事的。
然而这场笑话就会被楚太子看去,得不偿失。这个时候唯有安抚好温轶,迎温瑾入宫。她欲等着皇帝过来劝一劝,温瑾想要的荣耀都给了就是。
赵攸今夜过来的时候,十分乖巧,主动给温沭更衣,乖得让人心疼。
温沭却不想纵着她,“今日解气了?”
赵攸就知晓会说起这件事,将从她发髻上拆下来的步摇直接丢在一旁,不乐意道:“我就嚷着废后怎么了,温轶逼迫我,我就不能反抗?早知道当日我就该弄死温瑾,要不然哪有今日这么多的麻烦事。”
她能弄哑温二,就有本事弄死温瑾。
温沭顿时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赵攸这个暴脾气在她离开后指不定还会做些荒唐的事。年少英气,这也怨不得她了。
比起前世里的赵攸,如今已经好多了,至少在她面前又乖又懂事。
“罢了,随你。”她也不想再劝了,温轶之前种种对帝王不敬,人人也都看得明白。
一听她不计较了,赵攸就来了精神,方才乖巧装怂的样子不见了,自己将袖袋里的小图拿给温沭看,“阿沭,我在庄子里留了一片空地给你种药草,我让人提前将你宫里的药草给拔了,现在应该已经种在庄子里了。”
“你将那些草拔了?”温沭震惊,冬日里药草本就枯败,拔了哪里还会长得活,且她宫里种的不如道观里的,生命力不好的。
赵攸被她这么一问就呆了,喃喃道:“拔了呀,我们不也是在冬日里将柳钦的药草拔了回宫来种的吗?”
“药草各有不同,怎能随意拔,你将药草交给谁了?”温沭抚额,遇到搅事的孩子也是无奈。外面就要下雪了,这个时候拔了草约莫也没有活的机会。
想想就生气,她掐了掐赵攸水嫩的脸蛋,无奈道:“赵攸,莫要说交给了任宁。”
赵攸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极为无辜地点了点头:“任宁听话,也唯有他知晓山庄的事。”
她摸着自己被捏疼的脸,委屈道:“你又因为药草的事掐我,我就不如你那些药草吗?”
温沭觉得头疼,药草约莫也就没了,也不好再与她计较,掐完就给她继续去摸摸:“没了就没了,我去向柳钦要一些就好。”
说完又想起柳钦的道观被毁了,药草也跟着没了,就是不知药铺里还有没有了。她给赵攸揉了会脸,道:“那你明日陪我去药铺里看看。”
犯错的孩子一听有改正的机会,哪里会不应。阿沭再过两三日就要离开了,也不能再惹她生气的。她点点头应下了:“那里有我的人看着,我明日就带你去,指不定会遇到柳钦,他应该回道观了。”
小皇帝并不知晓道观被温沭的人给砸了,天真地以为柳钦回道观了。殊不知他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道观被砸得窗户都不剩,遮挡风雨的地方都没有。
温沭也没有同她多说,约莫不会遇到柳钦,听说近日里他在城西破庙里存身,也没脸去找苏文孝拉一把。
赵攸躺下后就没有多说话,里侧都是冰冷的,她往温沭那侧挤了过去,伸手就抱住她,叹息道:“你若走了以后这里都是冷的,捂不热。”
温沭心里还是有气的,便道:“多放几个手炉就是了。”
赵攸不服气:“手炉哪里有你好,手炉到下半夜就会冷。”
温沭:“宫人会给你替换热的,过了年就好。”
赵攸:“阿沭你不知道冬日一个人睡觉是很冷的,人是可以相互取暖的。”
温沭:“那陛下与火炉抱着,相互取暖。”
赵攸顿时不说话了,泄气地将自己埋在皇后怀中,算了,能抱一刻是一刻,计较那么多以后也还是抱不到的。
想着以后就心满意足地抱着温沭睡觉。
她睡得安稳,温沭脑海里还是想着自己养了几年的药草,低眸就看到赵攸睡得恬静的模样。她伸手就摸了摸赵攸的脸蛋:“陛下这么快就睡了。”
赵攸才睡着了就被这一声惊醒了,她迷惑地睁开眼就看到温沭含笑的眸子,呆了呆,未曾清醒,温沭就俯身压了过来。
还没有说话,唇角就被温沭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