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情绪不佳,三言两语就打发言官离开。恰好印证了帝后不和的笑意。
刑部在审季荀的案子,任宁趁机接管了季家军,稳定了军心。温轶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了,他见任宁半大小子也未曾在意,反让人盯着宫内季贵妃。
她怀有小皇帝的子嗣,他日若是诞下皇子,就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实在坐不住的时候就入宫去催皇后动手。
皇后在华殿核对账簿,小皇帝炸毛后就没有人替她干活了,只好自己亲力亲为。温轶来时她坐在案后没有起身,眉眼宁静,只道:“父亲可满意?”
温轶在朝堂上得胜,也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回道:“为父自然满意,只是季氏与腹内孩子留不得,你该知晓其中分寸。”
皇后拨了拨算盘,殿内立即响起清脆的声音,她浅笑道:“我与陛下一番争执,他必会着人去看护季氏,这时动手只怕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得不偿失。”
温轶眉心跳了跳,知晓皇后胆子小,这次已然得罪小皇帝,再次贸然行动势必就会令事情愈发艰难。皇后不得帝心,就会让其他世家得逞。
他略一思忖后,道:“小皇帝那里还是哄哄为好,莫要倔强,毕竟他也是喜欢你的。”
皇后颔首,“我明白,时辰不早,父亲还是先出宫为好。”
“好,陈氏那里我会着人盯着,不会碍了你的事。”温轶道。
这次过来不仅仅和颜悦色,还主动提及会防止陈氏做怪,皇后心中一阵冷笑,温轶果然还是没有改变,她现在觉得温瑾十分可怜,怕是要步自己前世的后尘了。
送走温轶后,皇后知晓他不会善罢甘休,季贵妃那里必然会有危险。她立即着人去通知陈柏,仔细盯着季贵妃的宫殿。
温轶若是心狠起来,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若秋去通知陈柏的时候,宫外柳钦传来消息,温瑾的伤治好了。
也不知这话是何意,皇后想不出来,索性明日出宫去看看,温瑾始终是她心头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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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生起嫌隙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知晓与季将军入狱一事有关,前朝后宫都是息息相关的,哪里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季家当日就被抄家了,翻出来许多账簿,上面记录的都是来往的朝臣,一笔一笔记录的很清楚。朝臣后知后觉地知晓季荀翻不了身了,不仅如此,与他有牵连的朝臣同样如此。
有人盯着刑部,也有人盯着后宫,纷纷去打探季贵妃的消息。
季贵妃被皇帝囚禁在宫中,任何人都见不得。朝臣打探不到消息就去皇后处试探,一来二去,耽误不少时间。
这时刑部都已审完定罪了,季荀问斩,季家男丁充军。季贵妃急得在殿中病倒了,也不见太医过去诊脉,有些人在猜测皇帝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朝堂上风向瞬息改变,他们关注的同时,安时舟往刑部安插不少人,温轶得意之余又是一阵气恼,想去收服季家的兵,想起又被人占了先。
一番折腾下来,春日都过去了,夏日炎炎,让人觉得不舒坦。
赵攸手中终于得了兵,心中十分欢喜,户部里也是她的人,顿觉多年来的憋屈都是值得的。只是眼下还不能做出欢喜的模样,她自己窝在福宁殿里练字。
皇后近日总是出宫,也不知忙些什么,她着人去问,也问不出名堂。
再者她还生气呢,不想去搭理皇后。不如窝在自己的寝殿内舒服自在,且让皇后忙自己的去。
季氏依旧是贵妃,温轶一党颇有微词,赵攸就只当看不见,有了季氏在前面挡着,免得那些朝臣又唠叨着选后妃,吵得她头疼。
她练完字后就去榻上小憩,睡过半个时辰后就醒过来,顿觉无趣,想起皇后不在意的态度又是一阵气恼,躺回榻上接着去睡。
午后慈宁殿忽而有人过来,道是太妃设了荷花宴,希望陛下过去游玩。
陈氏又闹什么幺蛾子,她欲拒绝,忽而想起皇后,就问传话的内侍:“荷花宴上有哪些人?”
内侍笑道:“有些世家女子,还有后妃,听说皇后也过去。”
赵攸闻及皇后会过去,心中一动,没有再拒绝,吩咐内侍退下。
她躺回榻上翻了个身子,陈氏又不安分了,季氏失去作用后怕是坐立不安,想要另选一人结盟了。后妃里多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门户女子,这次想要给她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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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看荷花就会觉得酷热难耐,唯有晚间夜风习习,带着凉意才会让人心境舒坦。
慈宁宫内的荷花池旁宫灯璀璨,映照得如同白日,将那满池荷花也照得花绿相间,比起白日还要绚丽几分。
赵攸远远看过去,叹道:“真是白白糟蹋了银子,从明日起慈宁殿月例减半,若是有人不同意,就让她去福宁殿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