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的赵攸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揉揉眼睛后就有人来禀报季贵妃的事。陈季两人见面多半是针对皇后的,她方睡醒后脑袋有些晕,清醒后就让人召陈柏来。
陈柏管着宫廷安全,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观察这么久了也该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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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晚间照旧还是没有回华殿,而皇后忙着季贵妃的事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一人一兔在福宁殿内待了许久,赵攸拿着刻刀在刻木头,看着榻上蹲着的兔子,不时摸摸她的脑袋。木头刻的兔子可就吃不了。
亥时的时候季贵妃来了,她带着酒菜要与小皇帝对饮。
她这般逾矩的行为让皇帝打起了精神,上下打量了季贵妃通身的打扮,精致的妆容在烛火下显得极为动人,这样极像是来就寝的。
倒吸一口冷气后,她将刻刀与木头放下来,手里转为抱着兔子,故作不解道:“更深露重,贵妃怎地过来了。”
“良辰美景,臣妾做了几道菜想与陛下共饮。”季贵妃声音娇媚,一颦一笑都很是温柔。
赵攸面对后宫女子毫无兴致,揉了揉兔子脑袋,道:“朕已吃过了,不如贵妃自己一人饮罢了。”
直接拒绝的话让季贵妃心口一噎,面上还是堆着笑意,“无妨,若不陛下喝一口就好。”
话音方落,她就轻步走过来,坐于榻沿巧笑道:“陛下这只兔子也很可爱。”
赵攸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将兔子挪了地方放在里侧,人都追到床上来了,她不好再装怂,言道:“时辰不早,贵妃回去吧,朕明日还要上朝。”
三句话不到就赶人,季贵妃又羞又恼,看着皇帝坐怀不乱的样子,也不知自己哪点不如那个粗鄙丫头差。她讨好道:“臣妾入宫这么久还未侍寝,不如陛下给臣妾一个机会。”
角落里的兔子惊了下,往暗处躲了躲。
赵攸闻到陌生的香气莫名觉得脑袋疼,但没有争取到陈柏就不能随意得罪季荀,她笑着往后退了些,道:“贵妃这样不太好,朕对情爱之事并无兴趣,你还是早些回宫,免得夜深了路不好走。”
她朝着门口的宫人暗使了眼色,直接下榻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透透气。
皇帝一走,季贵妃就看到了榻上被遗忘的木头兔子,伸手要拿起来看看,猛地听到一声呵斥:“不许碰。”
一声就吓得她花容失色,尴尬地将手收回来,哀怨地看着赵攸:“陛下吓到臣妾了。”
赵攸三两步走回去就将兔子拿了过来,指着门口道:“贵妃回去吧,不然朕让人请你回去,这样你的颜面可就不好了。”
皇帝已然生气了,季贵妃不明白就这么一只木头兔子有何可宝贵的,面对赵攸的强势,她不甘心地行礼就退下。
她一走,赵攸就让人将那些酒菜都丢出去,心中却在暗暗思考方才的事。在季贵妃出殿后,皇后就已警告过她勿要随意来福宁殿,今日见了陈氏就变得这么大胆了?
陈氏给她支了什么招?
殿内宫人退下后,她抱着兔子走回自己的龙床,一刀一刀刻着,目光幽深而不定。她觉得陈氏能拿捏皇后的唯有一处,便是皇后的身份。
难不成她告诉季贵妃了?
季温两家不和,季荀手握兵权才让温轶不敢轻举妄动,他若知晓温轶偷梁换柱,只怕朝堂上又会是一番波折。
虽说她欣喜看到温轶被为难,可事情牵扯到皇后,也是她不愿看到的事。
心中焦躁不定,总觉得温瑾不死,皇后就永远活在被人拿捏的局面中。只是她根基不深,得力的唯有安时舟与苏文孝。
安时舟不知皇后身份,自然不能让他去办,想来想去唯有苏文孝。然而苏文孝是不会去做的,温苏两家的情分在,就不会动手的。
她觉得有些脑壳疼,想了许久后脑海里浮现一人,任宁。
是他打了温二,至今还没有人知晓的。或许可以让他去做,他年龄不大又是世家公子,多半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想通后她就下榻,打开殿门欲召任宁过来。
殿门一开就看到皇后的身影,她这才想起方才让宫人去找她的。她这个时候就不好去召任宁,秋夜寒气重,也不能让皇后回去的。
皇后看她一眼单衣,就拉着她快速回内殿。
赵攸不肯去里面就坐在外面坐榻上,双手抱着膝盖,正色道:“我觉得季贵妃有古怪。”
皇后来的匆忙,发髻都散下的,见小皇帝自己打发走季贵妃也觉得她做的不错,摸摸她的额头,道:“肯定有古怪的,这是陈氏在逼我。”
“她将我的秘密告诉季贵妃,借以来要挟我,季贵妃心计不深,必然会露出马脚让我知晓。这样我就势必会去见她,到时自然就被拿捏住。”
皇后态度平静,没有惊慌,也让赵攸安静下来,她二人筹谋到如今,前朝后院都是危险,真让人肉疼。她看着皇后素净的容颜,没有像季贵妃那般画着精致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