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意识过来,回道:“没有,先回宫。”
赵攸追问:“你怎地不买?”
“没有喜欢的。”皇后伸手给赵攸理好衣领,领着她出茶肆。
苏韶看着帝后二人远去的背影,感觉与父母口中的话不同,温沭并不委屈,能让小皇帝迁就的有几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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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回宫后,日子如流水般过,温轶变得愈发霸道,朝堂上一手遮天,朝臣苦不堪言,多次在小皇帝面前进言。
赵攸暗地里将名姓记下来,今年是大考之年,主考官定的是苏文孝,这是温轶争来的结果。赵攸笑吟吟地应下来,没有给温轶难看。
苏安两家婚事在春日里圆满地完成,齐安也没有在闹,在家等着女儿给她生外孙。
听到这话的帝后互相对视一眼,瞬息就将话题转移,等齐安走后,赵攸才道:“你说你的父母会不会催孩子?”
温沭生母早逝,温轶不会管她,催孩子一事是不可能的。就因为知晓是不可能的,皇帝才会问一问。
皇后听了这样奇怪的问题后,淡淡道:“其实我很敬佩安研,苏老夫人想要重孙,她还是选择嫁进去,成婚后面临的问题很复杂。”
老人家心思单纯,也不能怨怪她。
“皇后是在夸自己?还是说知晓朕是女子,就后悔了?”赵攸道。
皇后闻言后心中微苦涩,当初想着入宫后待小皇帝亲政、灭温氏,她自请离开,但眼前这一切好像不能她自己决定了。
小皇帝眸色生辉,皇后鬼使神差地想起前世皇帝,相比之下,她与温瑾好也有相同之处,都是欺骗。前世帝后殒命之后,她也不明白温瑾是否真的有情。
若真的有情,夹在两难之中,必也是十分难受。
若真的没有情,可惜皇帝多年心思。
今生的小皇帝比起来,更为可爱些,懂得忍耐,虽说笨了些,但胜在心思良善。温氏若真的被灭,约莫也不会做出屠戮满门之事。
她浅笑道:“我是否后悔就看陛下如何行事了,您若像苏韶那般洁身自好,我自然不会后悔的。”
又是这句话,赵攸不高兴道:“怎地在你眼中,我就像是薄情、见异思迁之人。”
皇后心思不定,随口道:“皆道帝王多薄性。”
赵攸哼了一声,悠悠道:“那是皇后心中有鬼,钥匙都在你的手中,还在胡思乱想。”
她猜到皇后因身份问题而不宁,毕竟立后立的是温瑾,而非温沭。
“我心中有鬼,陛下心中难道就没有鬼?”皇后回过神来,无奈一笑,见皇帝平静的神色,心中也跟着一静,这个呆子怕是什么都不知晓。
她怎知晓她因感恩而入宫,怎知她落入两难的境地。温瑾额头上的伤疤无法消除,恪亲王将她毁容一事传得满城皆知,她有些担心温瑾会做出什么惊天的事。
温家嫡出三人伤了两人就只剩下温大公子,她蓦地觉得赵攸行事也带着狠辣,或许这就是帝王的尊严,一经踩踏,反击时必不会心慈手软。
赵攸没有继续说下去,仿若知晓她心事一般提起温家倒霉的两人,道:“赵闽做事狠毒,毁了三姑娘声名,你觉得三姑娘会罢休吗?”
皇后也在担心这些,眼下温瑾顶着庶出的身份,容貌毁了,又与赵闽关系不清,平常的世家都不会选择她的。温瑾不是软弱无能之人,在这样的逆境中想必会反击,如何反击怕是还在赵攸身上。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皇后。
“不知,陛下有何想法?”她反问道,眉眼带着淡淡温婉,也没有方才的冷意。
赵攸感受到她的情绪变换,没有再开玩笑,直接道:“我觉得她难成大器,朝堂稳住就不会翻起风浪,我觉得你不需担心,温轶是想着换皇帝,不会由着她毁去大事。”
皇后眸色闪烁,在赵攸的劝慰中欲言又止,她想说你不明白温轶对温瑾的宠爱。
外面春风习习,吹得枝叶簌簌作响,像是一曲很是宁静的琴声,拨动着心湖荡漾。皇后没有再去争执,赵攸既能做出这件事,想必不会回头的。
赵攸不傻,自己伤了温瑾,也知她不是单纯良善之人,想必不会再听信她的话。
皇后心中定了定,回道:“陛下且命人注意些就是了。”
赵攸睨她一眼,也不知这个骗子什么时候会说出真话,她难道就不怕温瑾这个时候过来揭穿她的身份?温瑾落得人人嫌弃的地步,如何也不会让皇后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的。
她认真想了想,让人去接触绿意,这是她埋在温府里的棋子,也该用一用了。
皇后不知这些事,在赵攸离开后自己去花圃里打理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