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D已经等候多时,因为是老朋友的关系,可以毫不避讳地数落顾汐两句:
“怎么这么晚,林律师下午就带着材料过来了,已经在客厅等了你们好久。”
香山实在抱歉,赶紧替顾汐解释:
“都是我不好,为了赶一份报告,让大家久等了。”
顾汐向来守时,只是没想到那位华裔律师会这么早过来,看来对方对这件案子很上心。
他们穿过小花园,来到客厅,天天很兴奋,小胖身子一摇一晃,欢快地跟着香山往前走。
林新已经站在客厅门口等着,BAND给他们互相介绍:
“顾汐,这位是林律师。”
顾汐上前跟他握手,BAND又笑道:
“林律师,这位是你的委托人,顾汐。旁边这位是李香山,他的……朋友。”BAND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轻描淡写地解决这个棘手问题。
他们进屋,林新发现香山后面还跟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立刻停下来,摸了摸天天的脑袋:
“小家伙,你叫什么”
天天出人意料表现得非常友好,摇了摇尾巴,尖耳朵竖起来,冲着林新笑。
“它叫天天,是我和香山一起养的。”顾汐告诉林新。
香山被BAND叫到一边说话,上次他应对方邀请接受了BAND和顾汐的共同项目,成效显著,BAND要好好感谢他。
林新又俯下身,尝试着把小胖狗抱起来,他明白顾汐刚才回话里的意思:
“养的真好。”
大天天伸出前爪,搭在林新肩上,歪着脑袋,一副娇羞表情。
“好了,快下来,这么重还趴在人家身上,小胖狗。”顾汐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天天跳下来,钻到香山身后去了。
晚饭开始了,BAND特意让人到地窖拿了一瓶珍藏许久的红酒,依次给他们倒满了:
“这是我从德国带来的,各位尝尝看。”
香山偷偷望了一眼顾汐,苦恼地摸了摸趴在他脚边的大天天。
顾汐也在看他,他太清楚香山喝酒之后的醉态了,但是偏不给他解围。
天天摇摇尾巴,抱住香山的小腿,眯着眼半睡半醒。
这时候BAND忽然来了个电话,他示意大家继续,然后看了一眼屏幕,起身走远了去接:
“对,他在这里。”
“……”
“是一宗反倾销案,给我朋友帮忙的。”
“……”
“我们正在吃晚饭,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他什么你也到中国了来了!”BAND深吸了一口冷气,朝林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继续:
“好,等你过来再说。”
回到座位上,BAND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先跟林新报备一下,乔抑声给他打电话,并且很快就会过来的事,没想到他已经开口问:
“刚刚乔打电话给你了”
BAND只好点头:
“他问你在不在我这里。”
林新皱了皱眉,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BAND不好再多说,为了转移话题,就对香山笑道:
“乔是我的朋友,他跟林律师交情很好,所以这次我才能做个中间人,请林律师为顾汐打这场官司。”
香山笑道:
“让您费心了。”说完又跟林新道谢。
饭吃到一半,乔抑声就到了。
林新毫无防备,他望了望乔抑声,又低下头。直到对方径直走过来坐下,才压低声音问: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美国走不开吗”
虽然同坐一张桌子,但是他们说什么香山这边完全听不到。只知道从乔抑声进来那一刻,连天天都绕开桌脚偷偷去看他。
这个男人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脸部轮廓深邃,有着西方人高大挺拔的身型,也有东方人细腻美好的肌肤,他是个混血。
乔抑声漫不经心喝了两口红酒,然后低声告诉林新:
“我早上去了你家。”
“什么”对方显然一时无法接受,但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好低声质问:
“你疯了!我们在美国呆得好好的,为什么回来不告诉我一声,反而自己做主,到我家里去!”
乔抑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说:
“这个我们晚上再谈。”
香山看得一头雾水,只知道两个人起了争执,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连BAND都一副甩手不管的样子,大概很快就会解决了。
林新不再理乔抑声,转头跟顾汐他们说话。
“顾先生,我让你准备的材料都弄好了吗”
顾汐点头:
“都差不多了,不过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缺少经典案例。”
林新沉默了,反倾销这类案子一般都很耗时,是持久战,所以能扳回局面的中国商人很少,林新自己都不确定能走到哪一步。
香山在一边听着,觉得疑惑,就开口问他们,缺少经典案例是什么意思。
林新告诉他:
“顾汐的公司没有一个非常轰动的研究项目,所以缺乏说服力。”
乔抑声在一边默默听林新分析,隔半天又去招惹他:
“上次我有麻烦,你为什么不肯帮忙”
林新还在为他的自作主张置气:
“我跟你不是一个阶级的,大资本家。”
乔抑声只是笑,不过在BAND看来,总觉得胆战心惊。
饭后,BAND跟顾汐聊天,乔抑声说自己要倒时差,非常困倦,先上楼休息了。香山拉住林新,有话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