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猎人说完这句话,朝山峰上看了看,就好像能有奇迹要出现似的,然后,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才接着说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也不过是遇到了一次,那是长白天梯通天的日子,山上的各路神仙,要去瑶台一会,我当时驻足观看,看到云端里先是出现了一条白龙,接着幻化成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渐渐地云消雾散,那番景致没有了,等我再下山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妻子已经变成了老太婆,我的儿子也已经成家了。”
梁泉江听到这里,疑窦顿生,他试探着问道;“敢问您老仙寿?”
老猎人笑笑说;“实不相瞒,大清朝灭亡的时候,我孙子快娶媳妇了,民国末期我重孙子都成家立业了。”
梁泉江听到老猎人只是含混地说了一通话,并没有说出自己实际的年龄,感觉有些奇怪,他接着又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老猎人,心里暗想,难道这位老人已经百岁开外了,一百多岁的老人还能上山打猎,真是匪夷所思,于是,梁泉江又问道;“听您老说的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你是说,这山上真有神仙!”
老猎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显出生气的样子,本来他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和梁泉江说话的,这时候,他忽地站了起来,拿起了猎枪说;“你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来呢?”
说完话,老猎人拂袖而去,梁泉江再看那个老猎人走路的姿势却是飘飘然然的,像是在腾云驾雾,他边朝山下飘忽着还边说道;“不咸有仙山,洞在飘渺间,若是机缘至,青石板上翻。”
老猎人的话音刚刚落地,山上突然间大雾弥漫,梁泉江对于大雾却浑然不觉,他一边想着老猎人的话,一边看着老猎人坐过的那块青石板,反复念叨;“青石板上翻,青石板上翻。”
接着他又蹲在那块大青石板上面,反复观看,用手抚摸,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只要他一动手想掀起那块大青石的时候,眼前立刻就会黑雾翻滚,让他不辨东西南北,随之那块大青石也会消失,等到他站起来,不再伸手的时候,黑雾就会消失,梁泉江一脸试了多次,回回如此,最后,他突然有了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这才停下手,接着朝四周望去,又拿出指南针,重新定位,然后来到青石板上方一棵高大粗壮的青松下面,从背包了拿出匕首,在树干上刻起了记号,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下去,树干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从来不出汗的梁泉江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握刀的手开始颤抖,他灵机一动,后退一步,重新审视这棵奇特如斯,坚硬如钢的青松树,从外表上看,这棵松树和别的松树没有什么两样,四季长青,只是形状有些奇怪,树干红里透黑,笔直钢挺,足有三十米高,树冠如伞,上面的枝杈遒劲蜿蜒,松针墨绿,最为奇特的是,这棵松树清香扑鼻,站到他下面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身上乏力的现象消除了。
此时,站在松树下的梁泉江突发奇想,如果能够爬到树上,摘下一根松针,用松针划在树干上会是啥样呢?
腿随心动,梁泉江的两条腿,攀到了树干上,从来没有爬过树的梁泉江,嗖、嗖、嗖手脚并用,就像猿猴一样,眨眼间来到了树冠上,他伸手去摘松针,不小心如钢针一般的松针刺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落到松树上,紧随其后,他手触碰到的那个松针飘落下去,梁泉江就感觉手脚一松,他来到了树下,立刻捡起那颗掉落地上的松针,用手掰了一下,松针不动,他接着用力,松针依然不动,梁泉江用力,再用力,使出浑身的力气,松针有一点点弯曲,但不明显,那里又这么坚硬的松针,简直是天下奇闻。
梁泉江想也不想,拿起松针,用带尖的那头,刺向松干,坚硬如钢的松树干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划痕,梁泉江见状,忘记了称奇,急忙在树干上刻写到;“青石板上翻,”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等到他刻写完了那五个大字,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感觉手隐隐作痛,梁泉江不觉间松开了拿着那根松针的手,松针落地,梁泉江弯腰去捡,却无论如何也捡不起来了,梁泉江蹲下去捡,还是拿不起来,那棵墨绿尖细的松树针似有千钧之重,他正感觉奇怪之时,却见那棵松针立了起来,瞬间长成了一颗小松树。见此情景,梁泉江不由得对着那棵新长出来的小松树说道;“非同凡品,非同凡品,莽莽青山神之奇之!”
梁泉江说完了这句话,站在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棵松树前闭目凝神,半晌,他对着松树拱手作揖道;“后会有期,青石板上翻之时,就是我梁泉江再来之时也。”
说完,梁泉江环顾四周,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树凝刻在了脑海里,这才朝山下走去。
不知不觉间,梁泉江出现在了家中的院子里,还没等他走进屋子,就见王靖雯领着她小女儿站在外屋地上,正在焦急的和张大嫂说着话,看到梁泉江回来了,王靖雯开口就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咋也不和我说一声,从星期天到现在一走就是四天。”
他小女儿欣欣立刻抱着梁泉江的大腿,嚷着要爸爸抱,梁泉江立刻抱起孩子,实话实说道;“我临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上山一趟。”
这功夫,张大嫂怀里抱着孩子对王靖雯说;“咋样,俺就说他没事吧,看把你急得。”
接着张大嫂又对梁泉江说;“得回俺使劲儿往回拽她,要不她就进山找你去了。”
这时,王靖雯满脸紧张地神色一点点消失了,她换了个口气对梁泉江说;“下次,你要上山我一定跟你去。”
欣欣在梁泉江怀里摸着梁泉江的脸说;“爸爸,我也和你们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靖雯非让梁泉江说出他在山上的经过,梁泉江只好如实地说了一遍,这下子惹得王靖雯心里直痒痒,她握住梁泉江说道;“你一定答应我,下次进山的时候,带上我。”
梁泉江说;“行,可是你一定要把孩子安顿好。”
这年放暑假的时候,王靖雯和张大嫂把孩子交给了张大哥,让他照看孩子,她们跟着梁泉江一起上了山,不过却是一无所获,回来后,梁泉江和王靖雯领着欣欣回到了长春,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靖雯把她和梁泉江还有张大嫂一起上山的事情告诉了桂珍和保佳,羡慕得桂珍和保佳一个劲儿嚷嚷,也要回去上山。
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都长大了,赵桂珍和韩保佳还有王靖雯变成了中年妇女,可是,梁泉江却还像年轻小伙子一样,有时候就是她们三个女人在一起也应付不了他一个人,大多数的晚上都是三个女人丢盔卸甲败下阵来。
梁上银河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初中,到了初中二年,他又以全市第一的中考成绩考上了高中,就这样梁上银河连跳三级,自然灾害刚过,他考上了清华大学,接着就去北京读书,早早也提前一年上了高中,唯独二宝还在读初中,三个小孩子也都上了小学。
当时,中日两国虽然还没有建交,但是,民间往来却日渐活跃,这年夏天,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长春来了一个日本民间文化交流团,交流团里的一个叫菊子的中年妇女和外事部门联系,说是要找一个叫梁泉江的人,外事部门的同志经过查找,通知菊子说;“你要找的人是农学院的教授,现在不在长春而是在密林得到了梁泉江的确切消息,菊子执意要去密林,不料他们交流团却接到国内的电报,要求他们立刻回国,菊子思考再三,给梁泉江留下了一封信,只好返回了日本。
梁泉江接到菊子的信件已经是菊子回到了日本的事情了,梁泉江打开菊子的来信,才知道,贞子生了个女孩,她生完孩子后,在叔父的劝导下又找了个男人,而梅子和桂子也都生了个女孩,唯独菊子生的是男孩,信中还透露桂子和梅子也都成了家,唯独菊子自己,找了两个男人都不行,所以,她决定等到两国关系好转后,就来中国找梁泉江。
看到菊子留给他的信,梁泉江百感交集,他真没有想到菊子会对自己如此痴情,他很担心菊子会真的来找他,现在这个时代和过去不一样了,新中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身边的三个女人已经让他心绪不宁了,学校里也传来了风言风语,说他腐化堕落,身边有好几个媳妇,还好,多亏了张大嫂,每逢别人问她的时候,她总是说,只有王靖雯一个妻子,而有时候过来看他的是他的两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