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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四章
    进到医院里面,梁泉江先看到了挂着用日语写的登记处字样的一块木板牌子,然后他又朝两边看了几眼,他见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屋子,他就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来到了登记处。

    登记处前排着几个人,像似在登记,梁泉江眉头一皱,他决定先排队,不管咋地借着排队的功夫和这里的人先交谈一下也是好的,于是,他站到了那几个人的末尾,等到他站好后,才看到他前面站着个身穿日本便装的老头,梁泉江就用日语悄声问那个老头;“看病需要登记吗?”

    老头回过身来看了眼梁泉江,见身后站着个高个子年轻人,就小声对梁泉江说;“是要拿出证件先登记,要说明身份和得的是什么症状,不知道先生哪里不舒服?”

    梁泉江说;“我拉肚子。”

    老头说;“那好像要化验,前些天这里出现了严重的疫情,就有人拉肚子,现在好多了,得传染病的人几乎没有了。”

    梁泉江听到老头的解释后,立刻弯腰鞠了个躬说;“感谢指教,不知道老先生在这里呆了几天?”

    老头说;“我们昨天才过来,路上我患了感冒,到了这里听说专门为我们准备了医院,我就过来开点药,还行这里的人不算多。”

    老头很愿意说话,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他们排到了,老头先报了姓名又说自己在路上感冒了,他想开点药,负责登记的连头都没抬,就见她做好记录后,告诉老头到窗口去拿药。

    老头走了,轮到了梁泉江,这时候梁泉江才看清楚负责登记的好像是个中年妇女,天虽然很热,她还是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医院里固有的大口罩,把整个脸都蒙得严严实实,可是那双忽闪着的大眼睛让梁泉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梁泉江不由得端详起了她的身高,梁泉江虽然觉得她坐在椅子上,可是也能看出来她的个子很高,虽然腰粗了一些,但是梁泉江觉得她还是像一个人。

    为了搞清楚坐在这里登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梁泉江把护照放到了桌子上,就站在女人的面前不说话也不离开,女人先前没有注意他,等到她看过梁泉江的护照以后,才抬起头来盯着他用日语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得的是什么病?”

    听口音好像是东京那边的人,地道的东京话,那个人就说一口流利的东京话,不会是那么巧吧?

    梁泉江开始盯着那个女人看,故意不回答女人的问话,此时已经抬起头来也在盯着梁泉江看的中年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长长的睫毛连着眨了几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那样子像是企图掩盖什么,不过,因为口罩蒙在她脸上,梁泉江无法看到这个女人的面部表情。

    梁泉江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女人,始终坐着的女人,在闭上眼睛以后,很奇怪地站了起来,她刚站起来,梁泉江就觉得她的身高像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可是,她的腰围还有臀部却又和自己想的那个女人对不上号,一看这个女人的腰身就知道是个典型的中年妇女,梁泉江不由得有些泄气,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这时候梁泉江的身后又排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见梁泉江站在前面不说话,而那个负责登记的女人却站了起来,都伸直了脖子朝他们看着,那个中年女人站起来后,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上又咽了回去,梁泉江还是盯着那个女人看,让梁泉江料想不到的是,中年女人站起来后,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好像再告诉梁泉江你别瞎猜,你认错人了吧!

    中年女人摘下口罩以后,又坐到了椅子上,重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得的是什么病?”

    梁泉江等到中年女人摘下口罩后,才看清楚女人的脸,那是一张红里透白,上面扑着不少胭脂的大饼子脸,右眼眉上还长了颗痦子,只有那双眼睛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像似梁泉江期待的人,此时的梁泉江终于镇定下来,他回答女人说;“我叫住友信,今天早上起来我开始拉肚子。”

    女人没再说话,而是低下头做起了记录,等她做好记录后,她又直起腰身说;“去化验室窗口准备接受化验。”

    梁泉江听完了女人的话以后,很随便的问了句;“我可以走了吗?”

    负责登记的中年女人又戴上口罩说;“你过去吧,窗口前面有条凳子,你还可以在哪里休息一下,等着化验结果出来。”

    听完了负责登记的中年女人的话,梁泉江离开了登记处,朝着挂有化验两个字的窗口走去,这时候他想,这个女人真奇怪,她对别人都是一句话,最多是用手指指,而对自己她补单摘下口罩还是说了那么多的话。

    梁泉江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的直感是对的,应该是自己在心里期待的那个女人,因为这几天他经历的太多了,化妆改变自己的容颜简直就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个中年女人摘下口罩又暗示着什么,她是在告诉自己你猜对了吗?还是在说你盯着我看什么,你莫非认错人了吧!

    这个负责登记的中年妇女的举动实在是让梁泉江有理由怀疑她就是自己在心里期待已久的人,如果是那样,自己就按着她说的话去办,去哪个化验室窗口等着。

    梁泉江沿着屋子里很狭窄的走廊,走到了挂着化验室牌子的窗口,朝里面看了看,他见里面是两个年轻的男学生模样的人在忙碌着,他们虽然也身穿白大褂,但是,从他们那张还显得有些稚气的脸上,梁泉江就断定他们应该是医学院校的学生

    梁泉江朝里面看了一眼以后,就在窗口下面那张长条凳子上坐了下来,他坐下后,仔细看看周围,他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然后他又朝走廊里面看了看,这时候他才看出来,这是个很长筒子房,他坐的地方正位于房子的中间,朝前他可以看到那个中年女人登记的地方,朝后他可以看到治疗室,注射室,药局等地方,就在梁泉江前后左右不停地观察的时候,他发现登记处前面的人明显减少了,他就想如果是她,一会儿那里没人的时候她就会过来和自己说点什么,于是,梁泉江就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好在医院里面的人很少,这条凳子上只坐着他一个人。

    又过了半天,梁泉江终于看见登记处前面没有人了,他开始期盼那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可是,他又不能老是一个劲儿地朝那边张望,这时,他看见有两个人朝他这边走过来,没办法梁泉江只好装作肚子疼的样子弯下腰坐在那里,好容易等到那两个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登记处的前面又排起了队。

    梁泉江只好又低下头去,这次他想自己不能在这里一个劲坐着,应该借此机会到处走走,万一那个平樱惠佳也在这里岂不是大有斩获吗,梁泉江这边想着,那边已经站了起来。他先在这处房子里走了一遍,然后又从另一个门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他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发现行人,不觉想到,看样子那个疫情过去了,该走的人都走了,留下来的人也是在等下一趟船。

    于是,梁泉江在外面趁着没有行人的功夫,摘下眼睛上戴的那副金丝边眼镜,举起眼镜朝后面看了看,通过镜片折射过来的光线,梁泉江看出去很远,都没有发现他认为可疑的人,梁泉江只好又换了个手拎着皮包,然后又装作急匆匆来看病的样子,从这排房子前面走过去,朝后面的那排房子前面走去。

    梁泉江来到了后面那排房子前面,找准了大门,迈开大步正要往里面走,不料从门里面走出来两个戴着红十字胳膊箍,脸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伸手拦住梁泉江用日语说;“先生,这里是隔离区,您不能进去。”

    梁泉江咋一听到是隔离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这里面肯定住着得了霍乱还没有康复的日本人,于是他立刻停下脚步,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问了句;“看病去哪里?”

    其中一个人用手指了指前排房子说;“到前面去。”

    梁泉江闻听只好离开那里,心里不觉想到平樱惠佳是不会在病房里的,自己完全可以放弃去病房的打算,就这样梁泉江又回到了刚刚出来的那个房子里,这次他又故意从中年妇女在的登记处前面走过,这时他发现登记处已经没人了,那个中年妇女也不在哪里。

    梁泉江略一迟疑,正想自己是在这里重新走一遍还是回到那张长条凳子上坐一会儿,恰在这时,他看到一对年老的个子很矮的日本夫妻互相搀扶着超登记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