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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萧燕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是傻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都是狰狞的,完全忘记了对影桐震慑的畏惧,再次对苏梁浅破口大骂,“不得好死,苏梁浅你不得好死!”

    “像你心肠这样恶毒的人,我现在收拾不了你,老天都会收拾你的,你就是个蛇蝎,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萧燕骂萧燕的,苏梁浅继续抽打苏泽恺,“还有脸找我算账,怎么?没配合着被你算计,这也是错了?我活该被你们设计陷害是不是?冤有头债有主,有事找我,但不能动我的人!”

    又是一鞭,伴随着鞭声的是苏梁浅的质问,“听明白了吗?”

    苏泽恺趴在地上,仰着头,痛的叫都叫不出来了。

    “苏梁浅,你别打了,老夫人身体刚好,要恺儿出了什么事,她承受不住,还有老爷,他不会放过你的!”

    萧燕的心,都要碎了,见咒骂没用,同时搬出苏老夫人和苏克明来压苏梁浅,但这一招,依旧没什么作用。

    苏梁浅无动于衷,连抽数鞭,苏泽恺背部的衣服都破开了。

    萧燕看着就连吃痛的呻吟声都越来越小的苏泽恺,仿佛随时都会晕死过去,心都碎了,她慌乱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苏梁浅的方向跪下,不住的摆手,哭着请求道:“别打了,求求你,大小姐,别再打了,恺儿他现在还是病人啊,受不得刺激啊!”

    萧燕嘶吼着,眼泪流了出来,她见苏梁浅果真停手了,但鞭子还在手上,长长的,就好像会咬人的毒蛇。

    萧燕觉得是请求有用,不住给苏梁浅叩头,“大小姐,我错了,是我们错了,您有事冲我来,不要这样折磨我的恺儿,他已经被你害的很惨了!”

    萧燕虽口口声声认错,但依旧觉得苏泽恺是被苏梁浅害得,而且咬牙切齿,可见这哀求,只是她见不得苏梁浅继续鞭打苏泽恺的权宜之计。

    “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真要将他逼死吗?你要打打我,把我打死算了!”

    萧燕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狼狈不堪,苏梁浅扭头朝她看去,冰冷的面色,轻慢又讥诮,扬起手中的长鞭,朝萧燕的方向打去。

    萧燕完全没想到苏梁浅胆敢对她动手,她可是长辈,她的继母。

    萧燕吓得一跳,心都是紧的,对这种始料未及的可能疼痛的恐惧,让她忘记了避开,紧抿着嘴唇,用力闭上眼睛的那一刹,她想到,如果这一鞭子,抽到她身上的话,要传出去,苏梁浅的名声也别想好了。

    这对楣儿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楣儿好,那就是恺儿好。

    萧燕对苏梁浅的恨,已经到了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也在所不惜的地步,如果赔上自己,可以毁了苏梁浅,她愿意。

    鞭子,带着强劲的风,从萧燕的耳边擦过,就好像冬日凛冽的风,刮的人连刺痛。

    在极度的紧张忐忑中,萧燕预想中的疼痛没到,只听到身后砰的一身巨响,她睁开了眼睛,向后望去。

    她身后朱红的柱子,有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上面的木头,被打下来好长的一块,鞭子的柄手掉落,刚好砸在柱子下摆放着的兰花盘上,花盘从中间碎裂开,里面的泥滑了出来。

    若是那一鞭子,打在她的脸上

    萧燕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遗憾又庆幸,缓缓扭头看向苏梁浅。

    苏梁浅勾着嘴角,拍了拍手,以一种火上浇油的口吻道歉,“不好意思,打的太久,手有点痛,脱手了,夫人没伤到就好。”

    那口气,当真天真无辜。

    “苏梁浅,你故意的是不是?”

    虚惊一场的萧燕,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逼疯了,情绪崩溃。

    苏梁浅没答,却是一副我就是故意,你又能奈我和的表情。

    萧燕跄踉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着苏梁浅,“疯子,苏梁浅,你就是个疯子,我和你拼了!”

    要这一鞭子,抽在萧燕身上,事情传出去,大家都指责苏梁浅,便也就算了,现实的结果却是,这鞭子只是擦着她,从她的身前经过。

    萧燕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除了没承受鞭子的痛,萧燕其他的罪都遭了,尤其是情绪上的,她刚刚紧张害怕的差点晕过去,苏梁浅一句不小心

    她这罪完全就是白遭了。

    萧燕觉得苏梁浅就是故意戏耍她,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不堪屈辱的萧燕痛哭着,像头发了疯的野兽,头朝着苏梁浅,向她撞去,再次被影桐从中间拦住。

    萧燕摔在地上,哭的更伤心了,还委屈的很,很快的,她又站起来,向苏梁浅冲去,一副不达目的就不肯罢休的架势,但脑袋顶的依旧是影桐。

    身为女子,和苏梁浅差不多大的影桐,就和座山似的,萧燕撞在她身上,头都晕了,她动也不动,眉也没皱一下。

    萧燕连续数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她累的气喘吁吁,更气的透不过来气,头晕的连方向都分不清,但依旧连苏梁浅的衣角都没碰到。

    苏梁浅就站在原地,轻轻的揉捏着自己因握住长鞭的柄手而产生的勒痕,面无表情。

    萧燕终于认清了自己不可能伤到苏梁浅的事实,她坐在地上,哭声不止,不但脑袋疼,浑身也都酸痛的厉害。

    她头晕脑胀的,好一会,终于想到了什么,锁定苏泽恺的方向,摇晃着向他爬过去。

    苏泽恺躺在地上,许是疼的太过厉害,他浑身都在抽搐,除了正中间那道鞭痕是红色的,脸色唇色,皆是苍白,尤其是在那道红的仿佛要喷血的鞭痕,更是衬的他脸色煞白。

    萧燕爬到苏泽恺身前,连叫他好几声,苏泽恺应都没应,萧燕吓坏了,抱着他,嚎啕大哭,仿佛世界都崩塌了般的悲伤。

    苏梁浅几步走到他们母子身前,苏泽恺趴在地上,见她靠近,涣散的眼眸焦距渐凝,黑深的眼眸,是能毁天灭地的仇恨不甘。

    苏梁浅笑,轻蔑至极,“不甘心也得甘心,苏泽恺,你现在拿什么和我斗!”

    苏泽恺眼睛发白,抽搐的更加厉害,萧燕就那样抱着他,心急如焚,看着苏梁浅嘶吼道:“不要再刺激他了,不要在刺激我的恺儿了!”

    命令又带着哀求。

    苏梁浅目光落在披头散发的萧燕身上,眼角同时瞟到门口站着的几个姨娘小姐,除了苏倾楣,其他的都到了。

    “夫人,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的孩子是孩子你心疼,别人的孩子,母亲就不心疼了?比起被你们母女害成那样的三小姐来说,大少爷这样,算得了什么?而且怎么能是我害了大少爷呢?是他陷害我在先,被鬼迷了心窍,在几位皇子面前,对父亲动手在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这样的罪名我可不背!”

    她的两个孩子,就是被苏倾楣和萧家的其他人联手害死的。

    比起他们来说,她现在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苏梁浅想到这些,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扯出莫名的疼痛来,那张日渐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冷漠,而她说出的话,对萧燕来说,更是比任何酷刑还要残忍。

    “要真说谁害了谁,大少爷这个样子,也不是因为我,而是被夫人害得。你一清清白白的姑娘,不好好寻思着嫁人,却自甘下贱,给人做外室。”

    “你明知大少爷生下来,会是什么命运,但为了权势,为了固宠,还是将他生了下来。你既然不能对他的命运负责,当初就不该将他生下来,你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给不了他,最初还不如不将他带回来,要不是大少爷,夫人怎么坐上苏府主母的位置?”

    “他不是不可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是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剥夺了他这样的权利,归根究底,将他带来这个世界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苏梁浅盯着萧燕,一字一句,一字比一字严厉,声音很重。

    萧燕不住摇头,眼泪滴落在苏泽恺的脸上。

    一直以来,苏泽恺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的内心,对苏克明萧燕都充满了仇恨,尤其是自己被嗤笑受到不公对待的时候。

    对萧燕,他还能隔三隔四发火,再加上萧燕事事以他为先,他对萧燕的不满还能发泄出来,但对强势不能置喙的苏克明,他却得小心翼翼,将所有的不满都藏起来,所以苏梁浅便只是略动手脚,他就爆发了。

    苏泽恺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对苏克明动手一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会做那样的事,但又觉得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因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想做的。

    他实在压抑的太久了。

    如果不是被取消了科举资格,苏泽恺甚至会暗爽,但现实的结果,却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苏凉浅这番话,无疑是对苏泽恺一直以来态度的认同,而这种认同,更让苏泽恺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不公平的待遇,内心对萧燕苏克明的不满无限激发放大。

    苏泽恺看着狼狈不堪泪流不止的萧燕,眼底是冰冷的厌恶和嫌弃,还有在面对苏梁浅时也完全不减的仇恨,深深刺痛了萧燕的眼,简直诛她的心。

    苏梁浅没有说,苏克明萧燕当时或许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没给苏泽恺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但这些年,他享受的完全是嫡子的待遇,不管是谁,对他都是有恩的。

    生育之恩,养育之恩。

    苏克明和萧燕都是自私之人,尤其是苏克明。

    在这点上,完全承袭了的苏泽恺,多年来看到的,就只有因这两人没给他苏家嫡子这个身份,带给他不愉快的种种,他不会去想,他现在所拥有享受的,其实也是他们给的。

    他理直气壮能够接受的,就只有苏家血脉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便利和好处。

    苏泽恺此举,苏梁浅同样不屑。

    不过仇恨自己的父母,这本就是种极大的不幸。

    苏梁浅轻嗤了声,目光落在苏泽恺身上,“所以苏泽恺,你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废物!”

    苏泽恺闻言,猛地扭头,因为动作太大,再加上情绪激动,一瞬间极致的头晕目眩后,晕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萧燕受伤,苏倾楣又作妖

    萧燕急的大叫。

    随她一同前来的方嬷嬷终于不能再隐形低调,跑上前来。

    虽然苏老夫人的意思是将方嬷嬷打发出去,但萧燕正值用人之际,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和苏老夫人已经撕破脸了,阳奉阴违都显得多余,将方嬷嬷狠狠的责罚警告了一番后,还是留在了身边。

    方嬷嬷自是感激涕零,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被送出去的话,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她跟在萧燕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她太多事了,萧燕本身也不是那种会顾念旧情网开一面手下留情的人。

    方嬷嬷看着浑身都是伤不停抽搐的苏泽恺,哪里敢碰,也是束手无策。

    之前苏梁浅尚未回来,苏泽恺也发泄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嬷嬷就让萧燕进来劝苏泽恺见好就收,萧燕根本就不听她的,方嬷嬷现在的处境,也不敢深劝多说。

    方嬷嬷知道,要苏梁浅回来,苏泽恺肯定得吃亏,但她没想到,苏梁浅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将萧燕都逼的下跪求饶了。

    苏梁浅的魄力和手段,都让她大感发憷。

    相比于苏梁浅来说,萧燕很容易就被某种情绪冲昏了头脑,她爱苏泽恺不假,但她既然爱苏泽恺,明知道他不能受刺激,就不该为了一时痛快让他在这时候和苏梁浅面对面起冲突。

    她何尝不是在借苏泽恺的手,趁此机会,发泄对苏梁浅的不满。

    而且,苏梁浅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用下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方嬷嬷自然是和萧燕统一战线的,但见苏梁浅三番两次出面护身边的人,不管对方的身份,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触动,对侍奉她的人生出羡慕。

    能被主子护短,是莫大的福气,方嬷嬷自然是觉得自己没这样的福气的。

    不单单是伺候萧燕的人,在这点上,苏倾楣也远不能及苏梁浅。

    她们都是那种出了事,随时都可以将身边的人,推出去顶罪的那种人。

    “老奴这就让人抬担架来,去请大夫!”

    萧燕已经急的六神无主了,苏泽恺现在这样子,显然是不能挪动的,方嬷嬷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向苏梁浅开这个口。

    降香浑身都痛,但并没晕死过去,苏梁浅抽打苏泽恺,降香模模糊糊是看到的,她心里有报复的痛快畅快,可听苏泽恺晕死过去了,心却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生出了不忍。

    她有些艰难的爬到了苏梁浅的脚边,拽住她的裙摆,抬头,用那张满是巴掌印的脸看向苏梁浅,乞求道:“小姐,求您,饶了他。”

    降香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苏泽恺。

    事发这么多天,降香早已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苏泽恺的状况。

    苏泽恺被打,她痛快的同时,心里其实也是担忧的,但苏泽恺今天来琉浅苑,针对的并不仅仅是她,打的也不只是她,琉浅苑原来的新来的下人都被他用鞭子伤了,包括桂嬷嬷。

    她今后是要在琉浅苑跟着苏梁浅的,苏梁浅给她们出头,她若是在那时候出去求情,苏梁浅要同意,那就是寒了其他下人的心,若是不同意,那就是她自打嘴巴。

    苏梁浅看着降香的脸,还有身上的伤,从飙风寨的事情后,她身上的倒霉事就没停过,完全就是多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