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百里相思还在昏迷之中,所以洛轻狂将所有的政务都搬到了凝萱宫,若非有紧急的事情,他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百里相思。
伴随着几声梆子的响声,洛轻狂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看看外面的月色,已经过了三更天,白天的暖风此时都带了许多的凉意。
“王爷,您要的浓茶。”婉月已经困的不行了,可是这主子还没休息,她又怎么能休息呢。
洛轻狂抬头接过茶壶,见婉月眼圈发黑,双目无神,说:“你先去休息吧,我这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办完。”
“不了,我还是陪着王爷吧,公主这边也需要人照看不是。”婉月摇摇头,执意要留下来。
这王爷每天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还要陪着公主,她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心里怎么能过意的去。
“去休息吧,我想相思醒来也不希望看到你累倒了。更何况门外还有星魂星魄在。”洛轻狂坚持要婉月回去休息。
“那……那好吧!”婉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百里相思,又看看洛轻狂丝毫不准备休息的样子,觉得自还是先去休息吧。
都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至少得有一个人轮换着休息,照顾公主。
虽然决定要去休息了,可婉月还是打算再去看看百里相思,于是她来到床边帮百里相思整理一下被褥,却见百里相思的脸色泛着微微的红晕。
婉月心中疑惑,伸手试探了一下百里相思的额头,发现额头滚烫滚烫的,婉月心中一惊,这好几天了都没发烧,怎么这会儿发起烧来了。
“王爷,您快来看看吧,王妃好像发烧了,这额头烫的厉害!”婉月惊叫一声。
洛轻狂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百里相思的身边,婉月后退一步,洛轻狂上前试探了一下百里香是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而且百里相思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于是立刻叫婉月去找奈何,婉月也不敢耽搁,立刻冲出去直奔奈何的住所,很快婉月便拉着老头急匆匆的回来了。
到了屋子里,奈何甩掉了婉月的手,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问:“你刚才说那小丫头怎么了?”
“公主发烧了,这额头烫的厉害,您快点去看看吧。”婉月见奈何终于问了百里相思的情况立刻回答。
“不能啊,这几天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怎么会发烧呢?”奈何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但还是很快来到床边坐下帮百里相思把脉。
仔细把过脉之后,奈何然不住摇摇头,这下丫头防御心里也太强了吧,即便是昏迷着也有如此强硬的戒备心,实在是让人佩服。
“没什么事,不过是因为她的心里戒备心很强,所以才导致了这次的发烧,那个谁,你没事了多跟她说说话,让她放松下来就好了。”奈何说着指了指洛轻狂,毫不客气的指挥道。
“戒备心?”洛轻狂皱眉,这人清醒的时候戒备心强他知道,可这昏迷中怎么还会充满防备?
“这不是为了让你们明白嘛,其实是她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所以只能心里疏导好了,才能退烧。不过也不要忘了冷敷,药我会再开一些,若是不见效了,我会再改药方。”奈何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百里相思的求生意志很强,可是同样的,多年来的遭遇让她的防备心理也很强,所以这病既好治也不好治。
“你的意思是说着烧退不退相思自己决定?”洛轻狂有些怀疑奈何的本事了,这么多年不见,这个老家伙怎么开始信口胡说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她这个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奈何点点头。
“什么意思?”洛轻狂不太明白奈何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治是因为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可不好治就是这什么时候醒来他说了不算,这要靠百里相思自己的意志力,也就是完全靠她自己。明白吗?”奈何有些无奈的解释,这小子这么多年怎么理解能力变得这么差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洛轻狂点点头,明白了奈何的意思,也明白刚才奈何要他们多跟百里相思说话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的百里相思虽然在昏迷中,可是她能听得到他们说话。
“明白就好,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哈……”奈何打了一个哈欠,嘟囔道:“这大半夜的醒来还真是难受啊!”
“婉月去打盆凉水来,完了你就先去休息,这里有我。”洛轻狂决定亲自照顾百里相思,即便是婉月也不能让他放心。
“好。”迟疑了一下,婉月还是点点头,出门打水去了。
婉月打来水便回去休息了,洛轻狂将锦帕沾湿了敷在百里相思的额头,又帮百里相思擦了擦脖颈还有手脚。
“相思,奈何那个老家伙让我多跟你说说话,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也别觉得我烦啊。”洛轻狂一边帮百里相思擦身子降温,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事情。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天快亮的时候百里相思的烧退了,洛轻狂又给百里相思喂了药,才放下心来。
躺在床上,洛轻狂再一次摸了摸百里相思的额头,确定真的退烧了,才沉沉的睡去了,一夜未眠,洛轻狂沾枕头就睡着了。
婉月端着晚饭进门后看到洛轻狂已经睡着了,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端着的早餐,婉月叹息一声,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到张元带着一堆的礼品走了过来,婉月立刻上前挡住张元的去路,“你这是要做什么?”
“军中的将士们都比较担心王妃的身体,所以大家凑了钱让我买了些补品给王妃送来。”张元说着将两只手举起来,手中提了不少的东西。
“跟我来,放到库房吧,王爷照顾了公主一晚上,这才刚刚睡着,别吵着他了。”婉月看看紧闭的房门,提醒张元。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张元拧眉,这能让王爷如此不眠不休,王妃必定是出事了。
“公主昨夜发烧,一整晚晚都没有退烧,请了神医过来,他也只是说这个要靠公主自己的意志力,这不,今早才刚刚退烧。”婉月一边带路,一边解释。
“原来是这样,这神医也太糊弄人了。”张元仔细想想,又觉得神医的名头也不过如此。
“我也这么觉得,可公主现在这样子,就连太医院的那些御医都束手无策,我们只能依靠这神医了。”婉月也很是无奈,可那也没办法啊,公主这次伤的严重,早知道会有今日,她当初留就该拼死护住公主。
“好了,就是这里了,你就把东西先放到这里吧。”婉月指了指眼前的一个房门说。
张元依言,打开房门,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了进去,而后又锁上房门,将钥匙交给了婉月。
“礼单呢?”婉月看向张元问。
这东西是放下了,可是礼单到时候还要给王爷过目的,毕竟这也是军中将士们的心意,若是公主醒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礼单?”张元摸了摸头,一时间有些无措了,他们这些人都是粗人,谁在乎那个东西啊。
婉月看了看张元,便知道他肯定是没有准备这个,于是说:“算了还是我帮你写一份吧。”
“那就多谢婉月姑娘了。”张元感激的说。
“走吧,去小书房!”婉月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托盘交给张元,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来到小书房,张元研墨,婉月则开始写礼单。
她的字是跟陆晨曦学的,虽然还不是很成熟,但是自己还是娟秀的。张元看着婉月执笔认真写字的模样,心中忽然划过异样的情愫。
“你这字写得真好看。”张元看着婉月写好的礼单,忍不住夸赞。
“那是,这字我还是跟着晨曦小姐学的,她可是这京都有名的才女。”婉月得意了说了一句,不过转而又说:“从前我跟公主无人教我们,公主那写字什么的都是自己学的,好像是从公主那次被推下冰湖之后,公主再醒来,忽然就会写字了,就连作画都会了呢,比起公主的天赋,我这算什么呀!”
提到百里相思,婉月的神色忽然又落寞了许多,现如今公主昏迷不醒,她这些日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过于忧虑。”张元拍拍婉月的肩膀,一向粗线条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婉月,只能生硬的开口。
“我知道,公主经历过那么多的坎坷,她一定会没事的,从前那些事比现在要凶险很多,可公主还是挺过来了,我相信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挺过来的。”婉月哽咽的开口。
张元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婉月,他一向嘴笨,现在这个时候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礼单已经写好了,等公主醒了看到肯定会开心的。”婉月打起精神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