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士惊恐地坠于地面之前,她终于懒散地回过了头,让武士在陷入黑暗之前得以一窥她的容貌——面庞姣净如月,却又透着奇异的艳丽之色。本当是如奇珍异宝般被供奉娇养的美色,却偏偏散发着凛冽外露的杀气。
对于莲沼而言,她甚至不用太过费心思考如何格挡,因为她的武器总是会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这把匕首是为她而生的,是神明赐给她的礼物——即使降诞于这个世界,这个事实也没有改变。
武士们并没有因为她杀死了一个人而停手,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将这里的活人全部抹杀——因此,更多的炮灰争先恐后地涌来。
“杀了你们噢。”
莲沼扬起匕首,恶狠狠地放了一句话:“或者把你们吊起来烤。”
她的匕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
美丽的面容迎着昏暗的火光,竟恍若修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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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动静暂且不提,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此刻已无暇顾及。
两人作为当下忍界最为强大的忍者,实力相似,每次战斗都是势均力敌。此刻短兵相接,一时间也难分上下。
“即使是停战的时候,你还要将我视为敌人吗?”柱间一边挥刀,一边询问。
“我们从来都是敌人。”斑回答,目光沉如乌墨:“别告诉我你还怀揣着天真的幻想。”
柱间的刀划过脚边,掀翻了盛放着清酒的碗碟。他退后数步,沉声说道:“我们曾经是好友,以后也可能重新成为好友。我一直没有放弃与宇智波一族和解的希望。”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了。”斑蹙眉,毫不领情,挥刀攻上:“你我都已不是在南贺川边游戏胡闹的天真年纪了!柱间!”
☆、#6
两人没有使用忍术,仅以武器和体术对战。正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屋外传来重物坠地的轰然响声。斑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不顾可能被柱间伤到的危险,向身侧跳去,一边低声喊道:“明音?!”
他的袖口被柱间割裂,手臂上堪堪留下了一道血痕。
柱间也为他突然的举动所惊,疑惑地看着反常的斑。
斑擦了擦手上的伤口,不确定地对着黑影绰绰的门口询问道:“明音,你受伤了吗?”
门外终于传来了回响:“你们继续吧,我没事。”
始终没有露面的少女让斑不由微皱眉头。他一瞥柱间,说道:“我和你的战斗先停一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柱间求之不得,立刻收了武器,爽朗笑说:“好啊,斑,这可是我久等了的和平。”
斑:……
这特么是和平?!
斑冷冷看柱间一眼,随即朝门口跃去。还没跑到门口,便听到了莲沼颇为嫌弃的声音:“输了?”
斑:?
他放弃和柱间对战的机会过来查看她的安危,得到的就是一句“输了”?
斑穿过移门,立在了满是血腥味的走廊上。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莲沼口中的“没事”是如何的情况。
堆叠的尸体满布狭窄的走廊,蔓延的血泊让鼻端满溢着可怕的血腥之气,所幸有飘渺夜色施加一层遮羞的外衣,使得那些残破躯体的轮廓不至于那么明显。倒地四伏的身躯之间,立着一道纤细身影,血与雨在她白堇色的衣摆上晕开,仿佛一众团簇而开的妖冶花朵。
像凝在坠链上的鸽血红。
或者萎落在地、还未褪尽颜色的红色大丽花。
沙沙的雨声绵延不绝,敲打着屋宇与山林。檐下的风铃发出叮咚清越之响,于雨声中越显遥远。尚未熄灭的灯火映亮障子纸窗上道道血迹,坠落满地的武器折着残存微弱的光。
莲沼明音踏过一具躯体,似踏过了黄泉比良坂的千引之石。她的面颊上染着一团血污,菖蒲色的眼底却有着令人悸动的光。被污浊的袖口上滴落下鲜红的液体,啪嗒跌碎在铺着木板的走廊上,仿佛是莲花瓣上匆匆坠下的晨间露珠。
“佛告诸比丘,净心信敬不生疑惑者方可不堕地狱。”她说道:“这群家伙大概是要入阿鼻地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