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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为什么他要来?
    心中都升起戾气了,陈瑜站起身尝试着起来走动,沿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这里漫无边际,没有任何参照物的迷雾之中,她绝望也咬紧了牙关,若只是情志之病,自己就一定要好起来!必须要好起来!

    陈瑜想起了很多事情,在她的两次人生中,爱情的痛苦尤为明显,没穿越之前她经历过爱情的甜蜜,也尝到了爱情的苦头,用生命作为代价结束了一段感情和人生,穿越过来之后,她内心深处是觉得自己被齐宇珩吸引了,而这份吸引在别人眼中是荣光,带给她的切实感受是惶恐和不安。

    她内心是渴望拥有这样一份感情的,但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她要受到这个世界约定俗成的束缚,跳脱出去的可能性很小,而她的奢望就如同那两封没有拆开、却也舍不得丢掉的信一般,压在心底,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情殇一加一大于二的痛苦,击垮了她。

    “到底是奢望了。”陈瑜喃喃自语后,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说死而复生,还有什么是她参不透的,那么就是一个情字了,如今她难道是被情所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定要破局!

    陈瑜感觉心都透亮了许多,雾茫茫的世界还在,而她却不再绝望了。

    静下心来,寻找出路。

    七天后,齐宇珩风尘仆仆赶来,安平县稍作整顿,立刻来到元宝村,并且见了乔文。

    “师父。”乔文跪在地上,这段日子已经让原本俊朗的少年憔悴了许多,眼中含泪的他低着头:“求师父救救我娘。”

    “好。”齐宇珩勉强压下心里的那份煎熬,不动声色:“乔文,再等几日,吴道清、御医和我一位故交都会到,不会让她出事的。”

    “谢谢师父。”乔文叩头。

    齐宇珩弯腰把人扶起来:“为师问你一句话。”

    “是。”乔文擦了擦眼泪,始终都没有抬头。

    齐宇珩斟酌了片刻才问:“若因太过劳心劳神所致,你该如何?”

    “一力承担乔家一切,绝不让母亲再操劳半分。”乔文回答的铿锵有力。

    齐宇珩微微皱眉:“难道你也不曾为她想过?如此年纪,寡居到老吗?”

    乔文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齐宇珩的目光,他没有躲闪。

    齐宇珩也没有躲闪,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了良久,乔文败下阵来,低着头:“师父,若娘要改嫁,作为儿子定不会为难她,若娘有心仪之人,作为儿子也一定会成全,这也是先父留下放妻书的意思。”

    “若有人心仪于她,而她却不愿意面对,舍不得乔家儿郎,舍不得元宝村这一片家业呢?”齐宇珩坐下来,看乔文慢慢收紧的手指。

    乔文心里泪已滂沱,他不是个傻子,齐宇珩的话都问到了这个程度,其心昭然若揭,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身为长子,看着母亲身为继室的艰难,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若真要改嫁,他一定要让母亲当正妻才行,但对方是福王!

    纵然是福王,乔文也不想退缩,拿定了主意,反而轻松了下来,缓缓地说道:“若母亲愿意,我们兄妹几个人愿意听从母亲的安排,入赘也好,改嫁也罢,端的是要母亲满意才行,母亲吃过太多了苦头,乔家对不起她,续弦之妻让她备受苦楚,我们兄妹不想母亲再遭那么一场罪。”

    听到乔文这么说,齐宇珩的心情竟好了不少,有这样的儿子,陈若瑜的命是好的,纵然自己真的与她无缘,后来的有情郎想要得到她,也必定是样样都好吧。

    “让我见见你的母亲吧。”齐宇珩说。

    乔文垂首:“师父,请。”

    乔文前面带路,齐宇珩跟随他进了内室,内室有淡淡的花香,妞妞坐在床上握着陈瑜的手,牧秦和乔斌都守在床边,靠在窗口的位置摆放着冰盆,屋子里的温度很舒服。

    再看床上躺着的人,清瘦了许多,脸色也失去了红润,这样齐宇珩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陈瑜的时候……。

    “师父。”

    “拜见福王。”

    乔斌撩起袍子就要跪倒,齐宇珩抬手扶着他:“免礼。”

    “谢福王。”乔斌收住了跪拜下去的架势,退到一边用眼神儿询问乔文。

    乔文微微摇头,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兄弟俩一前一后离开。

    牧秦看了眼妞妞,妞妞也看着他。

    “师父,妞妞日日如此,寸步不离。”牧秦说。

    齐宇珩点了点头,他是很想单独和陈瑜说说话,但眼下是不合适的,只要看一眼,看到她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心就安稳了几分。

    “好生照看着吧。”齐宇珩说罢,又看了陈瑜几眼,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迷雾之中被困住的陈瑜如同炸毛的猫一般,齐宇珩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不下来了,怕什么来什么吗?她还想着破局,结果齐宇珩怎么出现了?

    听到齐宇珩的声音,陈瑜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心如刀割。

    她承认自己是矫情!

    在漠北,她动心了,结果最需要齐宇珩的时候,他消失了,被丢下的痛苦被加深放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从来就没有释然,为了骗保杀害自己的人是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而齐宇珩的离开,如同一把刀在自己都看不见的伤口上轻轻的一划,新伤旧恨一起涌来,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为什么?”陈瑜在迷雾中崩溃大喊:“为什么还要出现?谁需要你出现?你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的怒吼和质问没有人听得到。

    齐宇珩却心头一痛,走到门口的他转过头,看到了陈瑜眼角流下的一滴泪,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了一般。

    牧秦快步上前,扶着齐宇珩:“师父,您累了,我带您去书房休息。”

    “好。”齐宇珩嘴上答应着,目光却盯着陈瑜。

    牧秦只能用了些力气抓着齐宇珩,压低声音:“皇叔,不可。”

    感觉到齐宇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便迈步往外走去,牧秦紧随其后。

    两个人出门,乔文和乔斌兄弟俩就在门外。

    “我去袁炳义的宅子休息一下。”齐宇珩说。

    乔斌立刻过来陪着齐宇珩去袁炳义的院子,大门锁头的钥匙在他手里。

    进院,齐宇珩并不让乔斌伺候,一个人到书房的罗汉床上休息,日夜不停,长途跋涉,他累急了。

    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画面就是陈瑜那一滴滚落的泪珠儿。

    六岁开府,十五岁南征北战,十八岁掌管赤龙卫至今已经有十一年了,他从来就不知道眼泪有如此威力,让他都招架不住。

    明明都在信里说的清楚明白了,她为何会那么绝情,不准张家父子暗中保护,一个人日夜兼程回到了这里,之后自己又让张良送信,也是如泥牛入海,到最后不得不把常九送过来,到庄子上当一个管事,常九!

    想到常九,齐宇珩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没问乔文,陈瑜又昏迷不醒,自己贸然去庄子上不合适,看来还得问个清楚,怎么就突然病了的,隐隐的,齐宇珩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愿意承认。

    心烦意乱的齐宇珩实在是睡不下,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女子的脚步让他皱了皱眉。

    “齐公子,少东家派奴家过来伺候着。”小李氏的声音传进来:“奴家送一些吃食过来,奴家能进来吗?”

    齐宇珩坐起身:“送进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小李氏提着食盒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