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大霁国皇后的闺名。
齐宇珩当然不会告诉陈瑜,忽略了陈瑜看向自己的目光。
“你不可能是!”毒师倒是接过去话头儿了,自说自话一般:“姜曦是没胆量来的。”
“是吗?”陈瑜笑出声了,打开手里的瓷瓶:“我儿子的毒解不了,人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事情,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所以我现在要用你试毒,先把这毒下到你血里试试,对了,我手里有雀殇,还有章鱼的蓝色血,我想你都感兴趣。”
“你是不是姜曦?”毒师又问。
陈瑜用银针沾染了瓷瓶里的毒液,在毒师的伤口上慢慢的抹着。
“姜曦!你会遭报应的!你的报应已经来了!”毒师竟笑的有几分癫狂。
陈瑜撩起眼皮儿,曼陀罗的致幻作用开始了,这就好。
她倒退两步,坐在圈椅里,微微扬起下巴:“报应?我会怕吗?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资格恨姜曦?难道是爱而不得?”
“我呸!夺人夫婿的下流胚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毒师嘴唇颤抖的厉害。
陈瑜都要因为他这一句话脑补出来一本狗血剧了,为了配合曼陀罗的作用,陈瑜没工夫脑补细节,声音很轻的说:“你会死的更快,现在能救你的是我,你慢慢体会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雀殇的毒。”
“是!是!这毒就是雀殇!你儿子一定会死!”毒师眼神恶毒的看着陈瑜。
陈瑜被他这满含恨意的嘶吼惹怒了,从旁边捞过来羊皮卷,一字一顿:“意思是这毒就是你草乌部落的了?”
“对!天底下只有我草乌部落的圣女才能炼制出这样的奇毒,哈哈哈……。”
“笑你奶奶个腿儿!疯子!”陈瑜上去就一脚踹了过去,这还不算完,直接把毒师的帽兜扯下来,露出一张犹如麻风病人一般的坑坑洼洼的脸,脑袋上的头发也没几根,很丑!
“他也是药人。”齐宇珩拉住陈瑜。
“草乌部落的药人不正好用?活章鱼还有吗?”陈瑜问。
齐宇珩点头,转而就有些吃惊的看着陈瑜。
“抬进来一只不太大的。”陈瑜觉得有必要吓唬甚至整死这个人了,人都畏死,保不齐就能得到一些线索。
毒师此时眼神都迷离了:“圣女要归了,等她杀了负心汉,杀了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圣女就要归来了,那小东西的半条命是负心汉的,留着有用,哈哈哈……。”
陈瑜见齐宇珩不动,怒了:“出去拿来!”
齐宇珩还真就被她喊得一激灵,转身快步出去了。
“负心汉是谁?下贱胚子是谁?说!”陈瑜无比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因为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牧秦的父母,而她也想到了太子,牧秦如果是八年前失踪的太子的话,齐宇珩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救牧秦。
陈瑜手里的刀缓慢的挑着毒师的手指甲,慢慢的送进去:“说!是不是大霁国的皇帝?你说的姜曦是不是大霁国的皇后?”
齐宇珩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脸都变色了。
陈瑜像是疯了似的,而那毒师浑身都开始抽搐。
“陈若瑜。”齐宇珩过来拉住陈瑜。
陈瑜瞬间冷静下来,转过头问:“齐宇珩,你的朋友多大了?有没有十一岁?”
“有,是我侄儿。”齐宇珩立刻说。
“是牧秦吗?”陈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地盯着齐宇珩的眼睛。
齐宇珩垂眸:“我侄儿叫齐北宸。”
木桶很大,里面不止一只章鱼,陈瑜见毒师还在胡言乱语,说什么却听不懂了,应该是草乌部落的语言。
“扔进去,等吧,也许会说。”陈瑜想要坐下来,她觉得腥味儿太重,熏得她头疼,她的腿在哆嗦,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杀人,会像个酷吏一般,她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为了牧秦,她该这么做,可浑身哆嗦的她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怕是到了极限。
齐宇珩直接提着椅子,连人带椅子都扔出去了,顿时木桶里就热闹了,毒师干嚎了几声后就没了动静。
陈瑜猛地闭上眼睛,有了窒息感。
齐宇珩把人捞出来。
“你不怕?”齐宇珩问陈瑜。
陈瑜看着身上还挂着几条触角的毒师,强忍着干呕,用力的摇了摇头,一开口咬牙切齿的说:“怕什么?如果不问出解药,我家牧秦就危险了,难道你怕?”
齐宇珩没说话,陈瑜如此硬撑着,他受不了了。
陈瑜笑得比哭还难看:“看,你也不怕对吧?并且如果需要,你对我家牧秦也不会客气的,毕竟你的侄儿才是最重要的人,而我心里,你侄儿比不上我家牧秦。”
齐宇珩沉默了。
等毒师缓过来后,陈瑜走到他眼前:“感没感觉到浑身无力,这是章鱼毒,对了,你们草乌部落那么善于研究毒,知不知道章鱼毒是唾液里的,你现在心脏是没问题的,浑身麻痹对吧?”
毒师像是锯掉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陈瑜磨了磨牙:“你还真让人佩服,不过你的命也不如我儿子的命重要,活了一把年纪,整日想着害人,有句话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刚才的不自控让毒师此时眼神更怨毒了,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雀殇没有解药,对吧?”陈瑜耐心的很,嘴上说着话,羊皮卷打开,里面的刀具一个个都抽出来,最小的是银针,最大的就是刮骨疗毒用的尖头弯刀,薄薄的刀刃,短短的刀苗,锋利的很。
“曼陀罗的毒,章鱼毒你都试过了,显然不满意,雀殇是你们草乌部落的毒药,你心里有数,现在就吃点,我要给一身的血都放干!要看看你血里有没有蓝色的毒液!我要救我的孩子!”陈瑜声音越来越大,打开瓶子,猛然靠近毒师,捏着他的下巴就把瓶子里所有的药都倒进去了。
不等她松手,齐宇珩已经伸手把她直接抱在了怀里,倒退好几步侧身把她护在怀里:“陈瑜,我不会用牧秦试药,你可以走了。”
陈瑜浑身颤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憋着的一股劲儿散开了,她抬头看着齐宇珩。
“其实,你不用对他这么狠,我也不会用牧秦试药的。”齐宇珩又说。
陈瑜嘴角一抹惨笑:“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话音落下,人就软倒了。
齐宇珩抱着陈瑜出门,丢给吴道清一句:“那个人活不成了。”
吴道清看着齐宇珩抱着陈瑜大步流星的出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瑜有意识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柏木香,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果然齐宇珩就坐在床边,看自己的目光很复杂。
“你说的是真的吗?”陈瑜问。
齐宇珩点头:“是,牧秦很安全。”
“那就好。”陈瑜伸手拉了拉被角:“还有事吗?”
“有,我的王府少个王妃。”齐宇珩说这句话的时候,虔诚的像个信徒,他不自知。
陈瑜不相信。
“福王殿下,这天底下的姑娘多得很,你不必要几次三番吓唬一个寡妇,如果你觉得我知道很多,对你有帮助,不如我们做朋友,那样更好。”陈瑜缓缓的呼出口气:“虽然,我并不愿意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有瓜葛。”
“那些个人不配进福王府。”齐宇珩说。
陈瑜嘴角一抽:“因为没有孩子?你还年轻,只要好好调理未必就不能有孩子,要是你信得过我,等你成亲的时候,我送你点儿好香料,调理身体也能调理心情的。”
齐宇珩突然俯身下来:“你想告诉我什么?乔定洲用过你调的香料吗?”
陈瑜浑身僵硬的看着突然凑过来的一张脸,猛地伸出手。
啪!这一声,极其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