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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这头沈贵妃心中还在懊悔不已,那头景成帝原本满脸笑意的脸色却已经沉了下去。

    他正值壮年,要是凌容与娶了沈氏女,岂不是在暗示他命不久矣?

    皇后命,现在他还是皇帝,除了他,天下间谁人有本事娶这种命格的女人。

    娶了不就是要造.反!

    钦天监还在解释娶了沈薇有什么好处,对大梁国运有多好,景成帝的脸色却越发难看,最后甚至拍案怒喝:“这儿没你的事了,跪安罢!”

    沈贵妃听见景成帝饱含怒火的嗓音,心中一个咯噔,此时才意会过来自己侄女的命格会招来什么。

    钦天监退下之后,裴皇后轻声道:“皇上后宫妃嫔稀少,近日总是烦心不已,身边正缺个温柔可心的人,也该添一添新人。”

    裴皇后目光温和,脸上的笑意更是温柔,丝毫无任何不喜或不悦。

    “太子素来清心寡欲,侧妃一事尚且不急,方才皇上不是也对沈氏女极为满意?她既然命数及模样都好,又是沈贵妃亲自举荐的,不如就直接赐她嫔位罢。”

    景成帝听见皇后如此大度的话,心中熨帖不已,此事他未先与皇后和太子商议就私自决定,他原以为皇后会大感不悦,没想到她却一如往常温柔似水。

    如今听见沈氏女有皇后命,依旧不恼不怒,若是换了沈贵妃当皇后,恐怕此时早已咋咋呼呼,急得跳脚。

    景成帝心中顿觉对皇后母子愧疚不已,索性顺着裴皇后的话接了下去,“皇后所言极是,既然沈氏有鸾凤翱翔之命,人亦贤良淑德,朕便赐她封号为淑,即日起沈氏沈薇便为淑嫔,太子侧妃一事日后再议。”

    沈贵妃听见景成帝的话,原本眉飞色舞的脸瞬间垮了下去,整张脸都绿了。

    正要开口挽救,一旁凌容与却又上前一步,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补上最后一刀,“钦天监方才有言,淑嫔命数极好,何时纳进宫都可,既然纳了她之后有助于大梁国运,儿臣以为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让她进宫伺候父皇。”

    景成帝临时抢了儿子的女人,原本心中就略带愧疚,如今听见太子如此体贴懂事的言语,更感欣慰。

    景成帝点头道:“一切就依太子所言,来人,现下就去替淑嫔安置院落,莫要离永寿殿太远,再给她安排几个贴身宫婢赐候,派引导嬷嬷教导她,今日就由淑嫔侍寝。”

    一旁的沈薇听见自己突然间就成了淑嫔,面上的惊喜霎时转为惊吓,一张明媚小脸可谓花容失色。

    大梁太子凌容与,不止俊美无俦更是年轻有为,就算她只能当侧妃那也未尝不可,再加上她有皇后命,她还怕到时凌容与成了皇帝之后,自己会被冷落吗?

    沈薇原本还暗自窃喜自己的皇后命,却没想到,转眼她就成了皇帝的人。

    景成帝如今已年过五十,数命大得都能给她当爷爷,她今年才十七岁,就算真有皇后命能将裴皇后熬死,那她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可皇帝金口已开,如今哪还有她反悔的余地。

    沈薇若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违抗圣旨,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不止她遭殃,就连沈氏一族都难辞其咎。

    即便沈薇心中有万般不愿,也只能眼中含泪,面上强称笑意,垂首恭敬福身,接下帝王赐下的天大恩赐。

    凌容与看着沈氏姑母两人的面色,心中冷冷一笑。

    沈贵妃与沈薇恐怕如何也想不到,景成帝居然能如此不要脸。

    前一刻还指着沈薇说要让她当太子侧妃,下一刻就光明正大的抢了原本要指给儿子的侧妃,霸占为自己的妃嫔。

    沈薇的太子侧妃梦没做成,反倒成了景成帝的‘淑嫔娘娘’。

    就不知这对原本感情极佳的姑母与侄女,如今成了平起平坐的妃子之后,日后会是如何。

    凌容与走回盛欢身旁,将她的小手握进掌心,轻轻捏.揉,身上原本冷冽瘆人的气势也不复。

    在她面前,又是那个总是温柔小意的乖巧少年郎。

    就在太子夫妇两人莞尔一笑,无声相视,脉脉温情于彼此眼中流淌之时,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娘娘!”沈贵妃身旁的贴身婢女夏荷惊呼出声,“快来人,娘娘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办,快传太医!”

    沈贵妃早在听见景成帝纳自己侄女为嫔时,脑袋已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几乎透不过气来,现下一听见凌容与的话,更是气得全身血液直往头上涌。

    难怪当年景成帝能不顾裴皇后就要与牧大将军府结亲,厚着脸皮直接抢人。

    她只觉得自己快被活活气死,尤其是这个沈薇还是自己费尽心机,挖空心思才哄得景成帝同意自己带过来避暑行宫。

    沈贵妃千算万算,如何也算不到自己居然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沈薇虽然看起来是个毫无心机的大家闺秀,可这人是沈贵妃亲自挑选的,她哪还不知道沈薇真的的脾性如何。

    她这个侄女有心机、有手段,更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般只懂得矜持,不敢争宠。

    沈贵妃可说是千挑百选,才选中了这么个优秀侄女,本意就是要沈薇将凌容与治得服服帖帖,让他再也无心搭理太子妃。

    如今这么个厉害角色反倒成了景成帝的妃嫔,不止比她年轻,甚至容貌也与她不相上下,还懂使手段。

    沈贵妃心里简直憋屈得想杀人,恨不得现在就将那胡说八道的钦天监大卸八块!

    她越想越不甘心,就在气得咬破嘴唇之际,突然两眼一黑,整个人瘫软在花雕木椅上。

    景成帝听见夏荷的呼喊声,才发现原来沈贵妃已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活活晕死过去。

    他不禁微微蹙起眉,摆手让人将沈贵妃抬回她的昭阳苑。

    沈贵妃倒底沉不住气,远远比不上皇后的气度。

    景成帝拉起裴皇后的手,欣慰道:“淑嫔这件事委屈皇后了,皇后放心,就算淑嫔为鸾凤翱翔之命,朕保证,你的后位亦永远不会有所动摇。”

    裴皇后闻言,脸上扬起应酬式的微笑,什么也没说,转眼见到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的模样,眼底才真正的漾开笑意。

    只要儿子过得好,她这辈子便足矣。

    至于景成帝纳几个妃子,之后后宫又会再添多少人,她一点也不在意。

    对她而言,帝王的承诺,比纸还轻薄。

    ……

    盛欢见到沈贵妃晕死过去,再见原本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沈氏女,如今已一脸惨白,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异常的痛快。

    她并不大度,甚至极为自私,她不愿和任何人分享她的夫君。

    任何想要抢走凌容与或试图往他身边塞人的,都是她的敌人。

    她不会对敌人有任何心软或歉疚。

    经过前世,盛欢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就算你不存害人之心,别人也会想方设法来害你,与其被害之后才还手,倒不如趁他们还来不及下手就反击回去,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凌容与此举便是在告诉沈贵妃,他的太子妃虽无害人之心,却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有他在,他们最好一个个都不要轻易妄动,否则他将会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敢再将人往他宫里送,那么只会让景成帝的后宫越来越充盈。

    到时,年近四十的沈贵妃,又如何能比得上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们。

    盛欢笑眼弯弯的凝视凌容与,回握住他的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大手。

    她的夫君实在太好太优秀,不止今生为他苦苦求来,两人成婚之后更是事事护在她前头,为她遮风挡雨,体贴入微。

    ※

    盛欢与凌容与方回到自己的华阳殿,才踏进寝间没几步,就见凌容与迫不及待,将身旁的小娇儿拉入怀中讨赏。

    “欢欢,孤没有骗你罢,孤说过,只要有孤在,你永远也不用担心后宫之事。”

    凌容与嘴角扬着两道浅浅梨涡,难掩愉悦的嗓音满是‘快一点表扬孤’的讨赏意味。

    说得一点也不害臊,反而还兴.奋得很。

    盛欢忍俊不禁,极为配合的点头称赞:“殿下好棒。”

    凌容与听见她又喊自己殿下,心里登时有些不爽快。

    将人打横抱起,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转瞬已来到榻上。

    盛欢以为他要的‘讨赏’另有其意,立刻羞红着脸推拒他,“殿下,不可以……”

    殿下二字方一出口,艳艳欲滴的红唇就已被牢牢堵住。

    凌容与允住她的嘴唇,撬开牙关,似要将一切都吞食那般,辗转亲吻,力气大得她的舌根都发酸。

    少年突如其来的疯狂让盛欢吓了一跳,抬手捶打,一阵粉拳如雨落在肩头,眼前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幸而凌容与就只是吻,仅与她交换口中清甜,未曾有更进一步的孟浪行径。

    饶是如此,蜜桃一样香而甜的小嘴,依旧是过了好半晌,才终于恢复自由。

    盛欢不明所以,嗓音软软,娇声抱怨:“殿下这是怎么了?”

    “以后没有人时,不要喊孤殿下。”少年沙哑的嗓音,低低沉沉透着磁性,似一口醇厚醉人酒,拂过耳膜,让人耳根子都发麻。

    方才的吻虽然激狂,凌容与的动作却十分克制,两人就仅是单纯一吻。

    他还记得盛欢腹中有着自己的孩子,纵是心弦再如何拨动,也只能极力克制与忍耐。

    盛欢迟疑了下,细软酥甜的喊了声:“君清。”

    这一声‘君清’,如她的人,似她的唇,又娇又软,酥.媚.入骨。

    若是以前,凌容与定恨不得将她狠狠欺负,看她咬唇低泣,仿佛脚底踩在云端。

    听她一次又一次,破碎细喊出‘君清’二字。

    然而这一次,非但没让凌容与开心,反而再度惹来他的一通深吻。

    一吻过后,美人儿眼尾已泛起绯.红妖.娆的桃花意。

    盛欢桃花美目蕴着氤氲水雾,蝶翼般纤长优美的睫毛微微.颤.动,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有点委屈。

    “我分明就没再喊殿下。”

    小娇儿手软脚软,可心里气不过,张嘴就在少年漂亮的喉结上狠狠一咬。

    凌容与垂眸看着眼里已经有泪花闪烁的小娇儿,无奈的轻叹一声。

    强劲有力的双手按住她的一双柔荑,十指相扣,困于怀中。

    垂首,鼻尖轻碰,眷恋摩挲,温柔而珍惜。

    温热轻如羽毛,划过她的眉眼唇鼻,再到她白里透红的细.嫩耳垂。

    少年独有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灼.热烫人的薄唇轻靠她耳畔。

    “欢欢,孤想听你喊孤这一世的名。”

    盛欢喊过他君清,喊过他夫君,就是没喊过他真正的名字。

    凌容与不知为何莫名渴望她喊他一声‘容与’。

    盛欢一愣,哭笑不得,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一开始为何不说,你就是故意找借口欺负我。”

    凌容与低低一笑,墨玉般的眸子落满温柔与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