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晰地看见自己隐藏在睡袍之下的胸口起伏了一下,随即,他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萧炎。”
“恩?”萧炎压在萧末膝盖上的那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此时他仿佛半侧着靠在他老爸那双又白又直的长腿之上,他笑了笑,手从萧末的肚脐边拿开了些,正准备移向某个诡异的方向,却忽然被男人说话的声音打断——
“你觉得用情趣手铐把你老爸铐在床上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萧炎嗤笑,从喉咙深处沉沉地嗯了一声作为自己唯一的回答,他甚至没有将萧末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捏了捏男人的大腿肌肉,在听见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的吸气声中,他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最近几年看你一直在运动我都没放在心上,现在仔细摸一下我发现好像你腿上真的有长一些肌肉。”
萧末:“……”
这个时候的萧末才懒得为自己的身材得到表扬欢欣鼓舞,随着儿子指尖的渐渐上移,男人只是想起了上次在萧家兄弟学校的阶梯教室和上上次在体育馆更衣室里的事情——
这真的跟普通的父子关系逾越太多了。
萧末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在体育馆的浴室里,他明明跟萧炎说好了以后老老实实做他们的父子,并且他也保证了自己绝对不会主动去碰萧炎,在家也会穿得规规矩矩的……但是眼下,萧末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重点绝对不是他会主动去碰萧炎以及他穿衣服随便的问题——分明就是他想躲得远远的萧炎自己就会凑上来碰他,又比如……
衣服哪怕用腰间的绳子捆得再紧,也会被他轻而易举地就这样抽开。
而整件事的主动权,压根就不在他手上。
“…………”
当想明白这些事之后,此时的萧末只有一个想法——
他被耍了。
萧末一向脾气不错,甚至算得上是好欺负的类型,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老实,就不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了——于是在萧炎再一次靠上来试图凑近男人唇边的时候,他猛地一下偏头躲过了他,并且在少年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男人翻身——那只是一瞬间的停顿,萧炎一愣,紧接着他就听见了什么东西被“啪”地强力扯断的声响,琥珀色的瞳眸微缩,就在他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人就被狠狠地一脚踹到了地上!
萧末翻身坐起,将力量集中在上半身,他微微蹙眉,猛地挣了挣手臂!
在萧炎的眼前,男人手臂上平日里并不怎么看得出来的肌肉瞬间爆发,白皙的手臂之上,青筋狰狞地凸起显示着它的主人往日训练并非是在做无用功——手铐在猛烈的外力拉动下发出了可怕的金属碰撞声,甚至就连结实的实木床头柱也被手铐的另一端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男人没能挣开手铐,在他深呼吸一口气脱力地倒回床上时,他只是不太意外地掀了掀眼皮发现那只手铐已经被自己拉得变形——
“很厉害嘛,” 被从床上掀到地上这种事情还真他妈第一次遇见,萧炎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趴在床边悠哉地看着他一次爆发差点儿就成功挣脱了的老爸,“不过你应该懂,在我手上一次没成功就不会有下次的机会了。”
萧末没有理他——
其实对这样的情况,男人压根就在预料之中。
总而言之问题还是在于这具身体不行。
换了他以前的身体,开这种程度的手铐压根就像是玩似的。
但是从最开始的这具身体的情况能做到今天这样已经很好了,十分了解自己身体情况的黑发男人此时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得不惊不喜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他只是轻轻地活动着被萧炎那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粗糙绳子勒痛的脚踝……
此时此刻在白皙的脚踝原本被捆绑住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圈红色的勒痕。
甚至边缘处因为刚才萧末的挣脱的强行抽出被磨破了皮。
男人淡定地面无表情地垂着头放松着自己的脚,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刚才的那一幕却足够让眼下正嬉皮笑脸满脸轻蔑的萧炎产生一瞬间的吃惊——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打从当年在国外他从堂堂萧家少爷落魄到沦落街边和野狗抢食到最后要靠教会的一个小姑娘偷面包出来救济过日子的那天开始,萧炎早就忘记自己上一次为了什么事情惊讶超过一分钟是哪个年代的事情了……坐在萧末床边柔软的地毯上,萧家二少爷稍稍换了一个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微微歪着头用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眸充满了戏谑地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看来你那些手下的眼睛没花。”
仿佛没有听见对方语气中的戏弄,萧末及其冷漠地低下头扫了他的小儿子一眼:“放开我。”
“不放,”萧炎从地上爬了起来,显得有些无趣地撇撇嘴,“如果你有能耐就自己挣开它,挣不开的话,你就今天一整天都保持这样的姿势在床上好了,等到我哥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会好心放开你……”
萧炎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紧接着他露出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不过搞不好他们会因为今晚在宴会上喝了酒不方便开车直接在那边住到明天才回来。”
“……”萧末抿了抿蠢,如果现在能有一个人来放开他,他能二话不说跳起来抓住他这便宜儿子摁床上如他所愿扒了他的裤子然后……把他暴揍一顿……而当然这只是幻想而已,现场唯一的活物名叫萧炎,不幸的是他就是将他绑在床上并且绝对不会放开他的那个人。
男人垂下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那么没得商量:“萧炎,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