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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罪者_分节阅读_100
    大概因为电影的剧情设计实在是纰漏百出,每一个段子都能看出BUG来的缘故,到后来,柳弈都懒得再较真了。
    他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电影剧情对他来说又太过无聊,看着看着,眼皮就越来越沉,倚着戚山雨的枕头的上半身也越滑越低,不多久之后,就直接躺到了床板上。
    戚山雨好一会儿没听到柳弈说话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人已经蜷在自己那张有些窄的单人床上,睡得呼呼打起了小呼噜来。
    他抬头看往墙上的挂钟上一瞅——差十分钟到九点!
    戚山雨不由得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亏得柳弈不久前还嘲过他的牛奶味沐浴露是小孩子才会用的,现在看来,就他自己这堪比小学生的作息,还有说睡就睡的本事来看,似乎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不过戚山雨看着柳弈眼皮底下那一抹明显的阴影,又想到对方昨晚三更半夜给他发短信的事儿,推测现在睡在他床上的这个人,怕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规规律律地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想到这里,戚山雨又不忍心将人叫醒了。
    他将被子抖开,轻轻地盖在了柳弈身上,然后关了电脑,又熄了顶灯,自己抱了床被子出去,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
    这一夜,柳弈睡得格外安稳。
    他躺在一个暖融融的被窝里,被一股陌生但很好闻的甜甜的牛奶香波味儿隐约包围住,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其妙安心感,让他舒舒服服地一夜无梦,得了个难得的好眠。
    然而,在距离天亮还差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柳弈和戚山雨两人的手机,就以不到二十秒的细微差距,前后脚响起了夺命连环CALL。
    就凭这阵仗,他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又出事了。
    “行吧,看起来,这一回我们又是摊上同一个案子了。”
    柳弈因为昨夜睡得早,而且睡得沉的缘故,休息够了以后,这会儿看起来精神奕奕的,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刚从睡眠中被吵醒的疲乏来。
    “正好今晚我还在你这儿,走吧,坐我的车一起去。”
    几个小时前,鑫海市刚刚下了一场大雨。
    戚山雨和柳弈没出门前还没有多大感觉,但出门以后,两人就察觉到,和昨天比起来,气温明显下降了足有六七度。
    柳弈这会儿穿在身上的,还是昨天到戚山雨家时那套配着件毛织背心的休闲西装,降温了以后,这身衣服就有点儿冷了。他搓着手走向自己的爱车,吐息在空气中凝成一团团白雾,有点儿后悔自己干嘛没在下楼前问戚山雨借一件厚点儿的外套。
    所幸他们这次的目的地距离戚山雨的住处并不算远,是在约莫五公里开外的一个城中村附近。
    两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由片警拉起了警戒线。
    柳弈的研究生江晓原也到得比他们略早一些,这会儿已经等在路口,伸着脑袋张望着。在看到自家老板竟然和戚山雨一块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住了,眼睛睁大,盯着他们研究了许久,似乎正在疑惑这两人怎么会在这三更半夜的点儿凑到一起。
    不过,江晓原好奇归好奇,人还是顶机灵的,没在这不当不正的时候胡乱打听,只屁颠屁颠地跑到柳弈身边,指了指远远拉起的荧光黄色的警戒线:“老板,现场在那边。”
    “嗯。”
    柳弈点了点头,套上白大褂,又随手将过长的发尾扎了起来,“什么情况?”
    江晓原立刻伶俐地回答道:“大约在四十分钟以前,也就是今天四点半左右,110接到报警电话,有人称,在藤萝小区的绿化带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根据警方所做的初步问询和调查来看,死者为一男一女,男性死者年约三十后半到四十上下,女性死者则大约二十岁左右,两人皆死于刀伤。
    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就住在藤萝小区附近,在街对面的车站旁经营着一家小餐馆。
    因为他们小餐馆要卖早餐,所以这对夫妻每日都会天没亮就早早出门去开店。但今天他们在路过绿化带的时候,妻子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对从树篱里伸出来的,女人的脚。
    夫妻俩顿时吓得够呛,连忙拨开树篱查看,才发现有个女人倒在草坪上,浑身都是血。而距离女人约莫几步远的地方,一个男人靠坐在一颗小叶榕树下,同样满身鲜血,死活不知。
    见此情形,夫妻两人当即果断报了警,民警赶到之后,发现已经两人都是全身染血,早就已经没了气息,遂立刻将案件移交给了刑侦部门。
    “喏,就在那头。”
    江晓原领着两人穿过隔离带,朝前方抬了抬下巴。
    柳弈顺着江晓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对女人的脚从稀疏的灌木篱笆里探出来,左脚伸直,右脚朝外撇,两只脚都光着,不仅没有穿鞋,连袜子都没有,脚掌上染满血污和泥水污渍。
    他快走几步,就看到树篱后方是一处草坪,似乎是因为疏于打理的缘故,草木枯的枯黄的黄,稀稀拉拉的,长得很是难看。
    女子的尸体就躺在草坪上,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两眼半睁,一手前伸,一手搁在胸前,瞳孔已经散大固定,显然是死去多时了。
    她的上半身穿着一条差不多盖到膝盖长度的宽松睡裙,下半身则是一条溅满泥污的睡裤,身上的衣服都还算整齐,只不过布料被乱刀划出了好些破口,鲜血染红了整条裙子,还沾湿了她身下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