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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鹤辞抓着帝阙的衣摆,死活不松手。来人的态度因此有些软化,居然回抱了他,轻声承诺道,“不会丢下你,别怕。”

    现实中,被压到床上的帝阙现在都是蒙的,颈侧的湿润,与耳畔委屈的呜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他心底。

    不知道鹤辞梦到了什么,帝阙只能将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的拍着脊背,顺着梦话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怕,帝阙在这里。”

    “不会不要你。”

    过了一会,鹤辞虽然没有清醒但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帝阙终于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根。

    刚刚帝阙发现鹤辞还在睡,便打消了叫他起来吃饭的念头,却也不愿就这么离开,便直接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那两个呼呼大睡的毛团。

    只是他对鹤辞的幼崽状态十分熟悉,马上发现鹤辞的状态有些不对,看起来……十分不安的样子。

    帝阙当机立断,拨开了豹豹的尾巴,反手将鹤辞捞到怀里,还十分无情的把刚醒来还一脸懵的豹豹赶下了床。

    而鹤辞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居然毫无预兆的在帝阙怀里变回了人形。因此,帝阙第二次被鹤辞以这种方式扑倒了。

    鹤辞做噩梦了。

    这个认知让帝阙眉头微皱,他不在的这几天,鹤辞总做噩梦么?

    帝阙忽然想起在繁育地时,那时他们都以为鹤辞是被父母抛弃了,可他梦里还在喊着爸爸妈妈……忽然觉得心底有些酸涩。

    他妥协一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任由鹤辞靠在他肩上,甚至微微侧身让他可以躺的更舒服一些。

    屋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帝阙甚至可以听见他与鹤辞的心跳声。

    有一个人的心跳很快。

    帝阙握住鹤辞攥着自己衣摆的手指,略施巧劲抽出衣物,在鹤辞不安的嘟囔时又迅速与他十指相扣,继续轻声道,“帝阙在这,别怕,我要你。”

    是他考虑不周,不该用这种方式拉开距离的,也怨他忽视了泷霜和源给鹤辞为留下的不好记忆……

    帝阙想,只要他自己自己心里清醒,完全是可以继续陪着鹤辞的。

    哪怕现在鹤辞觉得他喜欢自己,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喜欢就喜欢吧,等鹤辞长大一些见的人多一些,意识到这不是伴侣间的喜欢时,他再拉开距离也不晚。

    床下,彻底清醒的豹豹特别识时务的缩回了笼子,毕竟前几次只要帝阙回来,他都要老实的不能上床。

    豹豹不在乎,豹豹习惯了。

    “咚咚咚”,岩铭靠在门外问道,“族长,鹤辞,吃晚饭了。”

    岩铭的敲门声让还在看着鹤辞出神的帝阙忽然惊醒,他这才想起自己本意是来叫鹤辞吃饭的……

    仔细的看着还在昏睡的鹤辞:很好,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帝阙:“有事,你们去吧。”

    隔着门板,帝阙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起初岩铭还有些担心因为,毕竟鹤辞一下午都没出门也没有声响,但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睁大双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就是那句“你们慢慢聊”在唇边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好的。“

    既然族长没有想说的意思,那他们也就配合着点,岩铭转身上楼去敲慕格的门,他得提前告诉这人一声,别说漏了嘴。

    生活富足的帝企鹅族人们不用每天都为了生计奔波,自然免不了找一些精神上的消遣,而帝阙族长的身份加上他强悍的异能,很难不受到关注。

    因此,在前仆后继的求偶都被帝阙不假辞色的拒绝后,大部分族人都开始分外关心族长的伴侣问题。

    而鹤辞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在岩铭他们看来,鹤辞现在就是帝阙的准伴侣,还是回去能直接记在族谱的那种。

    铁树开花,绝对要好好呵护,脸皮薄都是可以理解的!岩铭心想,慕格他们绝对非常愿意配合!

    好在帝阙想不到一向老实勤恳的岩铭到底脑补了什么,不然绝对要严肃的警告他离慕格远点,别再被带坏了。

    可眼下鹤辞抓着他的手用了十成力,帝阙也配合得很,完全不挣扎。

    或许困意真的会传染,他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单手给鹤辞掖好被角,额头相抵看了他一会,才慢慢阖上眼。

    时间悄悄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的帝阙隐约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他掀了掀眼皮,发现原本还有些光亮的窗缝处彻底阴沉无光,雨水的拍打声与轰鸣的雷声已经大到无法忽略。

    怀鹤辞睡得也不安稳,不自觉的往他这边靠,交握的手甚至些发抖,第二道雷声后,更是睫毛微颤随时都要醒来的样子。

    梦中惊醒的帝阙有些起床气,脸色很不好看,低气压的帝阙一边拉着被子将自己与鹤辞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边撑开自己的精神领域笼罩住这个房间。

    将这一方天地与外界轰鸣的雷雨隔绝开,耳畔再次恢复了寂静,帝阙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

    ……………………

    下午睡觉时,鹤辞的本意是让自己忘掉烦恼,好好地睡了一觉。

    结果……似乎一觉睡到了半夜?睁眼一看天都是黑的。

    鹤辞愣愣的看着屋顶木板上迷糊的纹络,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境——帝阙嫌弃他了。

    这简直是超级噩梦。

    鹤辞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翻了个身缩进被子里,准备再睡一会,好好做个美梦忘记前尘。

    “醒了?”

    头顶传来的低沉的嗓音虽然有些暗哑,但鹤辞还是立刻认出说话人的身份,还在拽被子的手指忽然僵住。

    帝阙看着又一次滚到自己怀里的被团,无奈的伸出手臂将鹤辞固定住,想要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饿不饿。”

    卧槽!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醒来的鹤辞,这下反倒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他要是醒了,那帝阙为什么在他床上!要是没醒,这是什么二重梦?还是……他刚刚又睡着了?

    鹤辞偏向第二种,毕竟他好几天都没和帝阙一起休息过了年。

    “嗯……”他顺着力道探出头,眯着眼在黑暗中仰视着刚刚撑起身的帝阙,没过脑子的轻声问道,“这还是梦么?”

    帝阙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愣住了,原来……鹤辞这么不安么?

    帝阙:他觉得我的出现是梦么?

    这边帝阙罕见的陷入了一种微妙的自责心里,那边鹤辞则看着帝阙严肃的表情:很好,虽然光线很暗,但表情和刚刚那个梦差不多。

    鹤辞转了转眼眸,准备装傻充愣。这是做梦为什么要怂,刚刚那个梦里的“帝阙”虽然板着脸,最后不也是没有推开他么。

    “帝阙?”

    “嗯?”帝阙不动声色的看着鹤辞脸上压出的红印,蜷了蜷身侧的手指,想揉,但不行。

    “你靠过来一些。”鹤辞没说要做什么,反而对着帝阙招了招手。

    帝阙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可视物,因此他看的十分清楚,鹤辞的一双黑眸像是带着水光一样,很亮。

    鬼使神差的俯身靠近时,帝阙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他刚刚应该马上离开的。

    第78章

    鹤辞见帝阙这么听话,更加觉得这是在做梦,他高兴了眼睛都发亮。虽然做这种梦不大好……但是机会难得啊,他就亲一下!

    可他没想到帝阙只是微微俯身,垂眸看着自己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鹤辞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勾上帝阙的脖颈,仰头靠了过去。

    想象中的唇齿相依没有出现,只因帝阙忽然偏头,让鹤辞只亲到了他的唇角。

    “还没清醒。”帝阙抬手握住鹤辞的手腕,就这么把他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窗外的雨声逐渐清晰,睡得正香的豹豹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惊醒,支起脑袋疑惑的喵了几声,转头看到黑暗中的帝阙,又老老实实的趴了回去。

    睡觉喵,反正没他的事喵。

    鹤辞:???

    再反应不过来就是真傻了,鹤辞只觉得手腕像被烙铁烫了一般,迅速缩回手,满脸震惊的看着帝阙。

    他没做梦!那就是……帝阙半夜爬床!?

    “咳,那个,我、我不是想亲你…”鹤辞迅速后仰拉开距离,继续解释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我没发现是你!”

    虽然看不清帝阙的神色,但因为距离近,所以对方越皱越紧的眉峰,鹤辞还是看见的。

    ……怎么好像更不对了。

    鹤辞拽了拽被子,大概是外面下雨了,他总觉得屋内有些凉意。

    暗处,帝阙的脸色仿佛蒙了层冰霜。没想亲他?没发现是他就要亲?

    “那,鹤辞是想亲谁?”

    想起上午治疗时抱在一起的蓝庭,帝阙眉心紧皱,蓝家人心眼多,尤其是蓝庭,为了治好翅膀他什么做不出来?

    对了,还有那个直勾勾盯着鹤辞的进化海狗,有了约定的伴侣眼睛为何还要往别人身上瞧!

    “我谁也没想亲!我刚刚只是以为我在做梦!”鹤辞顶着帝阙锐利的眼神,本来想萌混过关的……看来是失败了。

    帝阙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辨喜怒,“你最好是。”

    听这语气……生气了?

    鹤辞心底咯噔一下,有些着急,又有些不服气。

    “我……虽然是我想亲你,可我那也以为是在做梦,你现实不接受我,我做个梦……不过分吧?”大半夜的,帝阙突然出现在自己床上,他以为是梦,逻辑完全成立啊。

    “你都去楼上睡好几天了,谁能想到你今天会过来爬床啊……”鹤辞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但也足够让帝阙听清楚了。

    “你下午睡着了。”鹤辞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让帝阙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视线,“晚饭时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现在是凌晨了,饿不饿?”

    虽然鹤辞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没叫我起来和你睡在这有什么因果关系么?”,但他还是选择了乖乖闭嘴,没有多问,毕竟帝阙没躲到楼上去,他还是有点点高兴的,“没饿。”

    看着鹤辞来回变换的神情,帝阙心里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庆幸鹤辞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以至于没有发现外面的雨声其实是突然出现的。

    危机解除,鹤辞立刻没骨头似的顺着被褥往下滑,“这么晚了就再睡一会,直接起来吃早饭吧。“

    “……好。”帝阙摩挲着手中巴掌大的巧克力盒,反手收回了本源空间,特别自然的躺下了。

    帝阙没故意躲开,因此他几乎是与鹤辞并肩躺着,是能感受到对方体温的距离。

    见他没走,鹤辞唇角压都压不下,他还以为帝阙没发现,拽着被子边缘挡住半张脸偷乐。

    窗外的雨声不大,淅淅沥沥的落在木窗上,鹤辞闭眼听了一会,发现呼吸间,除了雨后土壤的气息外,还有一缕不太明显的味道,像是大雪过后留在空中的气息。

    睡不着的鹤辞悄悄睁开眼,轻轻嗅了嗅,又四处看了一圈,发现……这冷香居然是帝阙身上的。

    微不可察,似乎很快就要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