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汀点头,推开面试间的门。
应辞许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抬眸向她看过来,微微一笑。
谢汀:“……”
她可以,不配合吗?!求求了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你这是赎罪吗大哥?你这是来折磨我的吧???
第41章
消失一段时间后,谢汀身边那个神秘冰山保镖又出现了!
身材颀长, 姿态慵懒, 穿着随意洒脱, 整日戴着口罩。他头发微长, 遮住眉眼, 出现时总微微垂首, 低调再低调。
可他右眼下那一颗泪痣附浮浮沉沉, 只一眼窥见,便勾魂摄魄,令人心悸。
更何况那双狭长的、带着凉意湛湛的薄凉笑意, 让人不敢对视,却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眼睛。
然而他的视线永远落在谢汀身上。
他习惯走在谢汀右后方, 右手微抬,半挡在谢汀身前, 左臂在身后, 虚虚护在她腰间。
这姿态如同一个虚拢的拥抱, 将谢汀牢牢遮在怀里, 一切喧嚣都难以近身。
谁都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长着一张如何的脸孔。
可他浑身遮挡的太严实了,唯有那只横于谢汀身前的手,暴露在所有人视线里,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漂亮到让人无法呼吸。
这只手出现在机场里、出席活动时、摄影棚里……
尽职尽责, 无可指摘的守护。
粉圈沸腾了。
那一次的公主抱还历历在目, 神秘莫测、遮挡着面容的男人,如同天神下凡,从隐匿的暗影里一步步走来,单膝跪地,将那个在舞台上狼狈摔倒、委屈垂泪的女人牢牢抱起。
丝毫不惧一个个闪烁的镜头,将众人或探究或讶异的各色目光甩在身后,潇洒离去。
光鲜靓丽的女明星和底层出身的冰山保镖已经够刺激了,这一回,女明星竟摇身一变,成了豪门千金、超级星二代,并即将出演顶级导演的大女主电影……
而保镖仍是那个保镖。
可不同的是,女明星竟然在身份颠覆之后,直接将保镖放在了明面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用实际行动向全世界宣誓——
无论如何,你就是我的唯一。
不管身份如何变化,不管我们相差多么悬殊,我暴露在神坛里,你隐藏在黑暗里,可我!还是只爱你!!!
而保镖,也一如既往,你跌倒,我来救你,你站在顶端,我愿意仰望你……只要在你身后,光明抑或黑暗,我甘之如饴。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绝美爱情啊啊啊!!!
粉丝咬着手绢哭泣着表示:我他妈又相信爱情了!!!
于是纷纷采取实际行动支持两个人的绝美爱情,站姐流着泪为他们开了双人站子,粉丝送机时真情实意地对着两人喊:要好好在一起哦!画手大大同人图一张比一张绝美,性张力爆棚,同人文井喷式爆发,而最受欢迎的当然是……
带颜色的那一种。
“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她柔嫩的下巴上,如同炙热的火焰,将她内心的妄念瞬间点燃……”
“她被他厮磨着的慢动作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难受的快要哭出来……”
“她忍无可忍,抬头狠狠咬上他的嘴唇,呼吸重重,低声求饶……”
谢汀:“…………”
酒店里东西都不怎么顺手,谢汀四处找了找,抬手从床上捞起一个枕头,闷头砸在应辞许身上,脸都涨红了,也不知是羞是怒:“你给我闭嘴啊!”
应辞许一边念一边笑,被她一打岔,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屏幕碎了。
他弯腰捡起手机,遗憾地“啧”了一声:“一点都不可爱。”
谢汀气死了,这个狗男人真的是个神经病,费尽心机要做她助理也就算了,可他竟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天天跟着粉丝嗑cp,夹缝里抠糖吃,天天准时准点去老福特追更搞黄色!!
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念出声???
什么当红小花和神秘冰山保镖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什么她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即使全天下都不支持,我也要把你放在我身边……什么他卑微地仰望她,甘愿俯首做她裙下臣……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她的粉丝都怎么了?中蛊了吗???
谢汀抚额,内心疯狂骂街三十秒,第一万五千八百七十二次提出:“我要辞退你!”
应辞许眸间笑意还未褪,闻言优雅而无奈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的雇佣关系在你老板那里,不归你管。”
谢汀:“……”
她真想揪着粉丝的衣领子咆哮着给她们看看,什么狗屁冰山、神秘、冷漠、深情、卑微、忠诚,在这个男人身上连根毛都没有,他全身上下都是大写加粗的“无赖”罢了!
这个无赖正无奈地扬眉,轻叹:“可惜了,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呢……”
谢汀脑门上青筋直跳。
门被敲响,何文放的声音在外头颤巍巍传来:“能……能进么?”
听起来简直像是害怕里面在偷情。
谢汀本就一脑门的火气,朝应辞许扬扬下巴,颐指气使:“助理先生?滚去开门。”
应辞许从善如流,放了何文放进来。
何文放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但这两个活阎王,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低眉顺眼道:“快到起飞时间了,准备走吧,行李呢?我来推。”
他们飞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因为《南雁》剧组马上要开机,最近谢汀的行程赶得紧,这会儿便要返程回去。
应辞许眉梢微扬,还没开口,后头谢汀已经冷着脸道:“谁家让经纪人推行李的?谁家的助理这么没眼色?”
何文放头痛。
他这阵算是受够了这夹板气!
他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见她的气话,径直去拉了箱子,撂下一句“我去开车”,而后落荒而逃。
谢汀横了应辞许一眼,抬脚气冲冲也跟了出去。
上了车,径直坐到最后一排,帽子一遮脸,埋头就睡。
这是真生气了。
应辞许叹气,给何文放使了个眼色,跟着她也往后排去。
这车是活动方租来的,并不大,最后排空间更是逼仄,他手长脚长,一低头往后头来,整个空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可能是因为他侵略感太强,不过稍一靠近,她就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杉味。
谢汀有一瞬恍神。
他此时穿着打扮明明与祝辞无异,可香水却再也没用回之前的柑橘味。
成熟的男香、年轻的面庞,混合出一种奇怪的气场,明明白白提醒着她,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她眼帘微抬,两人对视,她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这个无赖,手握应式集团,应家年轻的掌舵者,按理说行程比她还要繁忙的,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耍无赖呢?
不过是工作至深夜,荧荧闪烁的电脑屏幕上,映出他眉头微锁、面无表情的脸。
白日里又变回那个无耻之徒。
但他活该。
谢汀顿了顿,还是小声骂他:“很挤好不好?你麻溜滚去前面ok?”
应辞许脊背往后一靠,两人手臂刹那紧贴起来,他低低笑,眯着眼侧头看她,一时没有回答。
明明是秋日,可车里温度怎么热的人鼻尖发汗。
谢汀被他盯的不自在,偏着头不看他,抬手去推搡他肩膀,想离他远一点,嘴上嘟囔:“狗皮膏药……”
应辞许忽然抬手,谢汀吓了一跳,急速往后退去,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在了车窗上,闷闷的疼。
她这个急脾气,眉毛立刻就又竖了起来,张口要说话,忽然唇角一热。
“别动——”他左手挡在她后脑,轻轻替她揉了两下,揉的她脸颊发烫。
右手直接触上了她的唇角。
“你干什——”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唇角轻轻一抚,压着声音时那气音性感到让人头皮发麻:“这里有东西……”
谢汀顿在原地,后仰着身子,警惕却又无可奈何:“什么东西?你快点……”
话未说完,只觉舌尖一滚,一丝甜意在她口中漾开……淡淡的橘子味。
他塞了颗糖给她,用那个染了她口红的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轻嘲:“脾气可真差。”
谢汀用舌头裹了两下那颗糖,甜味更浓厚了。
她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一颗糖算什么?快滚快滚。”
只嘴上嫌弃,倒没再撵他去前头。
两个人就挤在逼仄的后座里,谢汀戴了耳机来听歌。
《眷恋》,卫崧的歌。
应辞许随意扫了眼屏幕,讥诮道:“单曲循环?”
“随机……”她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关你屁事,好听不行吗?”
应辞许轻嗤一声,抬手按在她肩上,从后颈穿过,拿下了她塞在左耳的耳机。
他手指穿梭时,从谢汀皮肤上一擦而过。
她忙缩了缩脖子:“你干嘛?”
应辞许眼皮微掀,将耳机戴在自己左耳上,语气讥诮:
“听听看你的小鲜肉,唱功如何。”
车子驶入机场,何文放转头,未出口的话就正正卡在嗓子眼里。
秋天阳光太温柔,薄暮遍洒,谢汀茸茸的鬓发翘在空气里,说不出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