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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昨夜是我等松懈,让郡主受惊了。”

    南昭精神气不是很好,她撑在窗柩上,懒散的说:“这次也就罢了,若还有下次你们自己向父王谢罪吧。”

    “多谢郡主宽恕。”

    等南昭合上窗,管家才敢直起身子,寒天里豆大的汗珠还在往下淌。

    他却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在京城十几年里,让郡主收了不少性子。

    隔以前要出了这么大的事,郡主一定会罚不少人。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管家打起千万倍的精神,生怕再出一个幺蛾子。

    可能由于这份精神气,直到东云城都安安稳稳的。

    进城后,安阳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给我安排府邸了没?”

    “谁给你安排?自己买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我和你住。”

    “你想得美。”

    安阳笑嘻嘻的说:“反正你又不会住在镇南王府里受人白眼,我就把府邸买在你旁边。”

    同为贵女南昭却少了安阳身上的某种气质。

    很悲催,未嫁人前南昭没发现。

    不然也不会和安阳有这么深的交情。

    她们是在先帝南游时相识的。

    南昭对京城来的千金公主很好奇。

    安阳对铜臭味的郡主同样很好奇。

    然后千金是真的千金,南昭学了不少没用的规矩。

    当然铜臭味也是真的,安阳见南昭出门乘的马车是紫檀木时直了眼,嘴里直呼铜臭。

    但两人都觉得对方有点用处,便在先帝逗留江南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也是因为这个,南昭能不顾薛怀义的疑心,把安阳讨过来。

    又过半月,安阳逛够了江南水意,决定定居了。

    柳婉玗早起去店里的时候,看隔壁一家正忙进忙出的搬东西,规模之大令人咋舌。

    晌午回来吃饭时,隔壁那家还在搬。

    傍晚用完膳食,在府里消食时,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隔壁在搬家。”

    拉她出来的沈修宴嗯了一声。

    “看样子也是个富商,能从早上搬到晚上。”

    沈修宴点了点头,“好像还是熟人。”

    “嗯?谁?”她在江南可没认识的人。

    “好像是安阳公主还有原靖王妃。”

    柳婉玗惊诧的说:“咦!没听说过她们有来往啊。”

    沈修宴懒得动脑筋想阴谋论,“不清楚,反正和我们没多大关系。”

    “是没关系,那我们能回去了吗?”

    “再走一会吧,”不知死活的踩雷,“我看你都胖了。”

    “我怎么胖了,我为绣店有多操劳你知道吗,虽然是赔了,但至少…”

    “至少我开了!”

    “是是是,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在柳婉玗脸色尚好之际,沈修宴又说:“虽然赔的血本无归。”

    看着满院子跑的两人,扫地的阿婆笑了笑,朝廊边的丫鬟说:“你看小夫人和少爷的感情多好。”

    丫鬟看着被摁在雪堆里的少爷,不敢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总所周知,胖有很多含义。

    第68章

    白驹过隙, 转眼江南的雪下了停,停了化。来年的春意从地里转出来。

    “今年新笋不错,给弟妹送去吧。”

    沈尤钦头也没抬, 过会儿,他提笔的手顿住了。“再拿盒子酸梅去。”

    “你真是见忘,半个月前就不吃酸了,改吃甜了。”

    “那你看着办。”

    柳婉玗这一孕来得突然, 就是一日晌午闻到桌上的鱼腥味大吐不已。

    有经验的嬷嬷打起精神连忙问起情况,“奢睡吗?贪吃吗?最近有没有特别想吃酸?”

    得了一连串的肯定。

    嬷嬷大喜。

    大夫把脉后, 整个府里沸腾了。

    怀上了!

    被连连关心的柳婉玗有些受不住,再三表示, 没有不舒服。

    沈修宴也再没敢提起胖这个字。

    日上三竿才起,吃一顿饱饱的早膳,然后在花园里走一圈, 要是时间够的话, 还折腾着去她那半死不活的绣店里逛逛。

    用完午膳, 再一觉睡一两个时辰, 随意的摸摸看看一阵就又到了晚上。

    这种日子她从寒冬过到春日,然后被半月来一次的大夫说补得太过, 对生产反而不易。

    也是, 柳婉玗孕间,除了鱼之外,几乎都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很少有其他的反应,特别省心。

    “没饱。”

    沈某人把碗筷撤下去,态度坚决,“不能再吃了,大夫说了的,听话,把我袖子松开。”

    眼看着没希望了,柳婉玗也难得挣扎了,躺尸般的窝在被窝里。

    有声无气的说:“补汤什么时候端来?”

    “今天熬的是什么,昨天的竹笋好吃,鸡肉也好吃,汤特别鲜。”

    拧了一方热帕过来,熟练的给她擦脸,“要再睡会吗?”

    “不睡,我要走路。”

    自从她怀孕,沈修宴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跟着她,像这种在府里走走,他也要护着。

    “诶,那边有花开了,走去看看。”

    “从这走,下面滑。”

    带着春日的暖意,柳婉玗满心欢喜的回了院子。

    待看清桌上的汤碗笑意慢慢收了。

    不相信沈修宴能狠到这个地步,“今天只有一碗?”

    沈修宴错开眼,微点了点头。

    她平日里喝汤那是把汤罐都端来,一直盛到她喝饱。

    “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对我?”受最近看的话本启发,“沈郎,你如何能如此负心于我!”

    “这是大嫂说的,今天就喝这一碗好不好?再说等会就要吃饭了。”

    柳婉玗哼哼唧唧,“离下顿饭还有半个时辰呢,我饿不了。”

    其实沈修宴一个男子每天看她吃那么多都觉得心惊,特别是大夫还专门交代不能补过头了。

    “今天就忍一忍好不好?”

    一心填饱肚子的人连连摇头,“我忍不了,好饿,郎君要吃。”

    瞪圆的杏眼蒙着水雾,养得愈发圆润的脸庞粉嫩粉嫩的。

    啧,没办法拒绝啊。

    “你去厨房再端一碗来,就说我要喝。”

    丫鬟掩笑出去了,柳婉玗不放心的对着人家的背影喊,“我要大碗的。”

    沈修宴为夫人怀孕贪吃几乎跑遍了全城的医馆,带了许多大夫来诊脉。

    几番诊断下来,大夫都说这种情况虽少见,但还算正常,不必太拘着。

    如此,柳婉玗每日两顿的补汤才保住。

    等她生产时又到了冬日。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新皇登基,改国号,大赦天下,广揽人才。

    不过这些都与沈修宴无关了,柳婉玗不止一次的试探他是否还想入仕,但次次都被沈修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隔壁的安阳却说他是不想屈居于昔日情敌之下。

    柳婉玗刚被他做饭的手艺收买,十分感动。于是在这种时刻,她便义无反顾的与安阳舌战三百次,力保沈修宴的面子。

    等瑞文过来喊她回去吃饭,她才堪堪止住,离开时,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等我吃完饭了再来。”

    这年夏日她也完成了自己的誓言,在沈修宴生辰那日一同去赏荷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