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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洒青荷_分节阅读_100
    “这只是一部分,邱家势大,要不是他生性张扬,恐怕连这些也查不到。”叶霖双手十指交叉着架在桌上,声音低沉、甚至还带着隐约的怒气。
    凌霄放下手里的那一沓纸,随手转了转笔、神色平静,叶霖却莫名从她脸上看出了山雨欲来的意味。
    “这份东西,如果作为证据,警察能抓人吗?”凌霄对如今的法律还不是很熟悉,仰着脸看叶霖,但她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果然,叶霖几乎是没有怎么犹豫,就已经摇了摇头:“还远远不够。而且恐怕——这些女孩子也未必肯指认他。”
    凌霄眼底闪过几分了然之色,点了点头、神色未变。
    对于她这个万花弟子来说,要是真想动手惩戒那人,其实也不过就是顷刻间的事。但她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就是一直在等、等着现在手上的这份东西。
    是叶霖找了人去查的,关于这一次那个罪魁祸首——邱程的资料。
    邱程这人其实就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吃喝嫖赌什么都玩的纨绔子弟。但架不住他投了个好胎,邱家不仅生意做的大,就是在政界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家世还在叶家之上。他是邱家的独子,自然是人人都捧着、呼风唤雨不在话下。
    但凌霄要查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这些年来,他究竟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子。
    邱家势大,许多东西都早已彻底遮掩了下去,但邱程这人没什么脑子、又被周围人捧得忘了形,时常都会在言行间流露出一些信息,多少还是能有迹可循。
    可就是凭着这么一些蛛丝马迹,查出来的内容也已经足以令人触目惊心——
    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他弄不到手的。或是许以利诱,或是用家人、工作威逼,又或者是像秦瑶这一回一样直接使了手段想要硬来的……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些小公司,为了讨好他、攀上关系,不用他开口就迫不及待把人往他床上送的。
    而那些女孩子们,有的收了钱财利益、全当是一笔交易——这也算是你情我愿、谁也管不着;可更多的,却也只能在他玩腻了之后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默然地咽下这一切。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现在说是男女平等了,可其实社会对男女的宽容度还是远远不一样——女孩子出了这种事,就算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也免不了要被好事之徒指指点点、恶语议论,更不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我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从不觉得自己有权判定他人的生死和罪行。但你看——且不说是否真能有一天将他绳之以法,就算真能如此——”凌霄的神色依然平静,语速不紧不慢,捏着那一沓文件的手指却已经是用力得隐隐有些发白,“在他伏法之前,又会有多少女孩子无辜受累、甚而毁了一生?”
    在此之前,叶霖虽然也恨极了邱程,却始终不赞成凌霄私下动手。
    但此时此刻,看着这些文件,叶霖忽然就说再也反对不了——也不想再反对。
    “你放心,我有分寸。”凌霄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来了这里,就该遵守这里的法律。我只是——让他在伏法前不能再累及无辜罢了。”
    时代不同、环境不同,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准则都是不同的。凌霄出身江湖,向来是快意恩仇;叶霖生于现代,想的是法律为重。但这没有关系——因为谁都没有错,也都是为了救人。
    “沈湛已经答应我在查了。”叶霖伸手抱住她,低声叮嘱着,“你万事小心。”
    凌霄点头、柔声应了一句。
    第二天,某家私人会馆里,端着酒杯的服务生和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少女擦肩而过。才刚拖过的地板干净得纤尘不染,却不可避免地有些湿滑。服务生一个不防踉跄了一步,却恰好被少女伸了手、稳稳扶住。他有些感激地转头看去,就见少女对着他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随即就转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服务生站稳了身子,对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道了声谢、一边庆幸着酒杯里的酒丝丝毫没有洒出来,赶紧敲响了前面贵宾室的门、把酒送了进去。
    黑色衣裙的少女倚着墙,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和身旁的男人轻轻碰了个杯,微微扬了扬眉,而后仰着头、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一周后,江城的上层圈子里开始隐隐流传出了一些莫名的消息,例如——邱家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病了,最近正到处找着医生。至于是得了什么病、找的什么医生,却始终都瞒得严严实实的,一时间也没人能打听出来。
    第44章 情人节
    第四十六章
    情人节
    其实凌霄也没下狠手,用的药除了让他不能人道之外,对身体没有任何其他的损伤;药效也不是永久性的,大概只会持续两到三年,具体时间视各人体质不同而略有出入。
    ——谁也没有权利独自审判谁,最终一切都还是应该交由法律来制裁。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度的墙,邱家的消息隐约传来的时候,叶霖立时就知道这一定是事情成了。凌霄特地去了一趟秦瑶的家里,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可以暂时安下心来。
    她到的时候秦瑶正在画画,凌霄有看了看她支起的画架、微有些诧异。
    “我从小就学画画,以前还想考美院、将来开画室的,”秦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外,笑盈盈地解释着,说到这里时却似乎又有些遗憾、微微吹了眸,“不过家里都觉得艺术的路不好走,后来还是学了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