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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柳家凉了
    能以叶氏龙虾的名义出钱打井,这事除了何炎再没别人。

    这事虽说造福了百姓,可叶杏娇晓得,何炎不过是替她料理了柳兴业罢了。

    县上的柳家能当地头蛇,一来有柳家撑腰,二来就是靠着自家的水行,因着有水行才能控制住百姓不敢不听他们的话。

    何炎这一招,让县上每条街面都有了水井,往后打起水来可就方便多了,再也用不着水行了。

    没有了水霸哪个百姓还会乖乖听柳兴业的话,只怕不少人得找上门要说法。

    如今的柳兴业没了柳家撑腰,又失了控制百姓的手腕,和丧家犬再无区别,往后也别想在县上掀起风浪。

    刘县太爷虽也晓得,这事里头不光只单纯为了造福百姓,还藏着对付柳兴业的心思,可却没将话说破,毕竟都是好事来的。

    可转念一想,到底还是得点上一点,莫让人以为他堂堂县太爷当真是不醒事,于是只不着痕迹的说了句:“这县上的柳家被逐出族谱,如今水行又失势,也算是完了……这两桩事放一起,叶姑娘,好心思……”

    叶杏娇晓得柳县太爷这是提点她,他什么都晓得,让她往后别行差踏错。

    这份好心,叶杏娇自然醒得,只说到:“谢柳县太爷提醒……这两桩事,只是赶了个巧。”

    “这话在我面前便不必说了。端就说柳兴业与柳品这一支被除名这件事,这时机就拿捏的恰到好处。“刘县太爷说道:“我说这事也没旁得意思,你也别多心,县上能除了这两人,尽是大快人心,这事你做的好!”

    刘县太爷将这话说得透彻,他不当糊涂人,可她赞同叶杏娇的手段,对付恶人就不能手下留情。

    叶杏娇晓得他是好意,只他也提到‘时机’,究竟眼下是什么个时机,怎地王家老太太知道,刘县太爷知道,何炎知道,偏她不知道?

    “刘县太爷不怕您笑话,柳兴业这一支被逐出宗族的事,我得了些旁人的指点,尚且不知这‘时机’好在何处,能否劳烦指点一二。”叶杏娇恭敬的问道。

    “哦?你得了旁人的指点?你竟是不知道?”刘县太爷一愣,不过片刻便恍然大悟:“虽说不是什么秘辛,不过官场上的事,你不知道倒也不奇怪!罢了,本官跟你讲上一讲,如今已经是七月,朝廷每年的升迁考核多在八九月份上,这会子哪个官员都怕风吹草动,影响了仕途!

    府城柳家的嫡支如今在京城,听说下了些力气要填礼部的缺。六部都是肥缺,往后重臣之中没准能有个席位,这如今对柳家来说再重要不过的事。柳兴业这会子折腾的厉害,柳家那帮在府城的老头子可不敢看着,虽说不是要人命的事,这例来为官家族风评很是重要,这要是被对头知道了,只怕拿来做做文章,进礼部可就没希望了,府城柳家可不就得快快料理了,以绝后患!”

    叶杏娇听到这算是了悟了,她原来的主家今年是大升迁年,怎么可能容得旁支在后头添乱。

    而且刘县太爷虽没说,她也晓得了为什么柳家要将逐出族谱的书信送去县衙了,毕竟刘县太爷虽然只是县令,可大小也是个官员,若是刘县太爷将柳兴业在县上当水霸、放印子钱的事告诉柳家的对头。

    参柳家一个家风不正可是没跑了。

    柳家怎么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说来王家老太太这会子书信柳家,可不就是时机正好。柳家的人不光得快快料理,还得感谢王家老太太报信,没得这事被人捅出去他们还蒙在鼓里。

    叶杏娇这会子明白他们口中的时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只送走刘县太爷,她却忍不住琢磨,官员每年八九月间考评这是明文,何炎知道不足为奇。

    可单知道考评没用,还需得知道柳家今年要填礼部的缺,这可就不容易了,这都是私底下的秘闻,饶说刘县太爷和王家背后都有自己的路子,能听到一些风闻不足为奇。

    可何炎一个书生,平日只在私塾读书,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光如此,这朝廷上的事何炎知道的到底多了些。

    还有帮着刘县太爷捉到那漏网拐子的事,那怎么看都不向一个人能办下的。

    何炎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往后她必须好好问一问何炎,这次可不容他糊弄过去!

    不过能这次能将柳兴业一竿子打死,到底是靠何炎,还需得谢一谢他。

    一想到,她来县上这么久还没去过何炎的私塾,她便想去看一看他,听说不少成了亲的书生,娘子们时常都送些补身子的吃食,虽说他们如今没成亲,想来送上一些也无妨。

    只不知道送点什么好……

    这一厢,叶杏娇盘算着给何炎送些什么吃什么。

    那一厢柳兴业的日子可不好过。

    如今他被柳家逐出宗族,往日的那些手下都知道他没了依仗,这便不比往前听话。

    在加上如今县上遍地是水井,这水行开不下去,以往那些忍气吞声的百姓们,聚齐在一起,只打上门来出恶气。

    据说去了不老少人,打头的是以往被他们欺负过的商户,手下们不愿意惹麻烦,只在旁边看着。以往那些干活的水夫,往后没了活干,更是不管,只任着百姓喊打喊杀。

    如此一来,柳兴业算是在县上呆不下去了,只连夜收拾了细软带着家人跑了。

    可马车出了城没多久,柳兴业大烟瘾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作死作活。

    他老婆是个厉害的,晓得以后只能靠以往的家底过活,没了进项可供不起柳兴业日日抽大烟。

    当下便下了狠心,趁着柳兴业犯烟瘾神志不清,只将人推下了马车自生自灭。

    自此柳兴业算是不知所踪,没了柳兴业往采石场使钱,柳品苦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据说有服役的百姓曾被他们欺压,这会子牟足劲磋磨柳品,只不晓得这人还有没有命从采石场出来。

    县上的柳家,也算是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