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二爷能不能人道,在陪嫁丫鬟的事上,不能被人诟病。
其实,也正是因为二爷不能人道,所以乔锦雯才不在意的她的相貌。
长得好又如何?
连做通房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才细心地照顾乔锦雯,只等着将来能嫁给个管事,做个管事嬷嬷,也算是混出头了。
可先前顾三爷的话,让她好不容易安稳的心,又有了蠢蠢欲动。
是啊,这里是侯府,是京城的权贵,出入府里的人非富即贵,只要她被贵人看上,向乔锦雯讨要,乔锦雯还能说不吗?
想着心事,茉莉找到了薛嬷嬷,两人一起回到西院。
“小姐,这……”听乔锦雯说完目的,薛嬷嬷为难地欲言又止。
“嬷嬷可是有什么顾虑?”乔锦雯对薛嬷嬷的意见很慎重。
薛嬷嬷想了想,才说道:“小姐,确实有只看胎相就能看出性别的稳婆,可这种人少之又少,这里是京城,我们没有这个关系。”
作为下人,要出侯府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她前脚出门,后脚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出门的事了。
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薛嬷嬷摇头,侯府的人,连看门的婆子都是人精,怎么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作妖?
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她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
就是找到了,嘴严吗?
可小姐说得很有道理。
若是能知道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她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临行前夫人的嘱咐,薛嬷嬷说道:“小姐,夫人和少爷快进京了,要不请夫人从锦城带个稳婆过来?”
锦城是乔家的天下,要想找可靠的稳婆还是很容易的,就是带进府里,侯府的人也不知道是稳婆。
“娘要来了?”乔锦雯有些意外。
“是,小姐,夫人的信今儿才收到,老奴正要向小姐禀报。”
薛嬷嬷这么说,那就是薛桃单独给她的信了,否则她也不敢打开看。
“夫人说,下个月月底的时候,就会和老爷、少爷一起进京,这边的事务都安排好了,宅子也买了,就在隔壁那条街。”
能选这么好的位置,定国侯府从中出了力。
倒不是有多看重乔家这个亲家,实在是因为端木清的要求,毕竟这个时候,还要靠乔家的财力。
“还有什么?”见薛嬷嬷犹豫的模样,乔锦雯问道。
踌躇了一瞬,薛嬷嬷说道:“夫人说,老夫人和王家的人都会来。”
乔锦雯冷笑。
老夫人要来,无可厚非,毕竟是乔家的老祖宗,分家后,又是跟着四房的,既然四房要到京城发展,老夫人要跟着,谁也能说什么。
至于王家……
呵呵,不过是看着乔家现在比他们厉害,王齐坐不住了,进京走曹贵妃的路子了。
这些都不是乔锦雯关心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平安生下孩子。
……
中秋节过后,乔藴曦的铺子开张了,如金柏金建议的那般,请了狮队表演,还发了点彩头。
在见过大世面的京城的老百姓面前,这点动静都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多了间商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新闻。
商铺不在闹市,铺子还算大,所以乔藴曦一分为二,一半用来卖特产,一半用来做跌打药铺,两间铺子共用一个后院,只不过后院分为左右两边,各管各的地盘。
药铺这边乔藴曦还没安排好,所以最先开张的是特产店。
鲁老夫人和沈怀灏都送了贺礼,本来两人是想亲自来的,可听闻乔藴曦和几个孩子的打算才暂时作罢,想着,反正还有跌打药铺,这个和武将沾得上关系,到时过来撑场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特产店的生意,几个孩子还真没放在心上,倒也不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只是几人还有长远的打算,正在筹备中,所以对店铺的盈利还没怎么上心。
只是,几个孩子无所谓,乔老二和乔老四就坐不住了,乔老四虽然人还在锦城,却也和乔老二一样,让人偷偷混进乔藴曦的店里打探了一番。
生意说不上有多好,中规中矩,来人仔细观察了几天,开业那几日生意还可以,过了热潮,生意也就平平淡淡,每日都有进账,却不火爆,利润更是无法和“蜀绣楼”与“锦绣”相比。三家店针对的人群不同,普通百姓图新鲜的时候来买两个小玩意儿,赚几文钱,这种买卖,乔家长房的人也看得上。
在仔细算了笔账后,乔二爷和乔四爷才彻底放心了。
那边,乔藴曦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安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顾瑾臻耳尖微红,却故作镇定地喝着杯里的茶。
他是昨晚回京城的,原本打算直接来找乔乔,却在进城门的时候,被外祖母的人带走。无奈之下,只得在镇远侯府住一晚,要不是小舅舅的人在他院子里守着,他半夜就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吃了早饭,他就马不停蹄地来了。
一肚子的话,却在见到乔乔的那一刻烟消云散,除了看着她,再没有别的动作。
被这么火辣的目光盯着,乔藴曦自然知道,所以心里愈加心虚。
她以为顾瑾臻不说话,是在用眼神责怪她这段时间的不闻不问。
天地良心,她不过是最近稍微忙了点,对顾瑾臻的能力稍微自信了点,所以才没主动联系。
想了想,乔藴曦终于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瑾臻舒心一笑,原本就俊朗的五官顿时舒缓,脸上刚毅的线条也带上了温柔,“我昨儿傍晚回来的,这次回京,是向圣上交代顾瑾宣的事。”
乔藴曦理解地点头,
毕竟这么大的事,需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特别是定国侯府,还有个不依不饶的凤氏,就是做给外人看,顾瑾臻也必须回来解释清楚。
之前是因为南疆战事吃紧,所以这件事才暂时放下了,现在顾瑾臻奉旨回京,有好戏看了。
“你自己小心点,凤氏是个厉害的,很多男人不屑的手段,女人用起来得心应手,没有顾虑,真要出了事,也只是一句——妇道人家,不懂事。”
“乔乔,你还是这么关心我!”
面对顾瑾臻灼热的双眼,乔藴曦张了张嘴,默默收回了嘴边的话。
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安静,顾瑾臻接着说道:“乔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南疆的战事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军营的事,我们皇朝没有刻意隐瞒,所以蛮夷发动偷袭是很正常的事。说我陷害顾瑾宣,就是说我和蛮夷勾结,这是污蔑朝廷大臣,凤氏最后只会自食恶果。她要栽赃我,首先得有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不然,我在朝堂上就可以反咬她一口,所以,你不用担心。”
被顾瑾臻这么一分析,乔藴曦才放心地点头,反正朝堂上的事,男人玩得溜。
“对了,乔乔,我听我外祖母说,你开了间特产店,南疆那边的特产很有特色,关键是,京城这里还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弄点过来?”顾瑾臻尽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可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攥紧,耳朵高高竖起。
“这个可以有,”乔藴曦狐狸似的眯着眼睛说道,“只是会不会给你带去麻烦,说你假公济私什么的。”
现在的镇远侯府麻烦已经够多了,她一个做生意的可不想掺和到政治中去。
“你放心,我只是提供货源,谷家不是有自己的镖局吗,到时候出面的都是你们,和我们没半点关系。”说完,顾瑾臻似乎觉得不妥,微微蹙眉,想补充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倒是乔藴曦老神在在地摩挲着下颚,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提供货源,我们负责销售。”
“养一只军队也是不容易的。“顾瑾臻突然感慨了一句。
这点乔藴曦明白。
虽说朝廷要发军饷,镇远侯的威信在那里,官员不敢克扣军饷,也不敢延误时间。可朝廷给的那些,远远不够军队的花销,而且,皇朝不止沈家军一支军队,拆东墙补西墙什么的,这些官员也不是做不出来,这个时候,镇远侯就要适当地考虑自给自足了。
“南疆有镇远侯的产业?”乔藴曦好奇地问了一句。
顾瑾臻也老实,摇头说道:“外祖父的产业在蜀州,多是为了安置那些退伍,且没有亲人的老兵开的,不怎么赢利,倒是外祖母在蜀南竹海的陪嫁铺子和庄子提供了军队的一部分开销,再加上我在京城和南疆的产业。”
乔藴曦双眼一亮。
顾瑾臻继续说道:“我在京城的产业,你也知道,就是和钟成霖开的那间茶楼,目的倒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为了搜集情报。”
乔藴曦点头。
搞军事的,情报很重要。
“南疆是边陲小镇,最适合做贸易,我也赚了不少。”
乔藴曦嘿嘿笑了两声。
两国明明在打仗,顾瑾臻还不怕死地做边境贸易,是仗着自己身后的沈家军吗?
不过,在乔家待了几年,乔藴曦多少还是被熏陶出了商业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