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吃过午饭便老老实实在总裁办公室等着靳乔衍回来。
一直等到两点多,总裁办公室门才被推开,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冯淼淼挽着靳乔衍的胳膊进门,男的面容冷漠,女的娇柔地缠着他的臂弯,画面看上去没有分毫的违和感。
两人前脚进门,后脚便跟进来了一个威姆斯,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绳索,正不断地拍摄他们的背影,然后扫视了圈靳乔衍的办公室,抬起相机好一阵抓怕。
进入办公室,靳乔衍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抽出来,说:“你先出去吧,我和威姆斯先生有事要谈。”
当着翟思思的面就把胳膊抽出来,冯淼淼虽然心里不悦,但要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顺从地应道:“好的,那我出去给威姆斯先生冲一杯咖啡。”
威姆斯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靳太太真客气,那就谢谢靳太太了。”
冯淼淼浑身自带名门千金的大气,款款笑道:“威姆斯先生客气了。”
说着转身往后走,离开办公室前,侧头望了翟思思一眼,心里冷笑。
靳乔衍回到办公桌前,望了眼翟思思:“你也出去。”
没有称谓,直接冰冷的命令。
翟思思放下手中的杂质,视线低垂,做好自己下属的本分:“是,靳总有事请叫我。”
靳乔衍淡淡地嗯了声,没有多看她半眼,转头招呼威姆斯。
颤了颤眼睫,翟思思转身退出总裁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带上。
办公室门关上之前,星眸倏然回望,看着那道缝隙一点一点被合上。
退出总裁办公室,翟思思没有时间悲伤春秋,转头就追上冯淼淼的步伐,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冯淼淼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眼,指着自己问道:“我?”
周围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此行为无疑有些多此一举。
但翟思思还是点了点头:“方便吗?”
放下手,冯淼淼笑得大方:“翟小姐,往后你和他们一样,称呼我为靳太太,否则你下次再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和谁说话。”
她的笑容看上去大方得体,可眼中分明挂满了洋洋得意。
五年前她就发誓要把靳太太的头衔从翟思思身上摘下来,戴到自己身上。
如今成真了,她必须要让翟思思感受到,当年她昧着心喊翟思思为靳太太是什么滋味。
撞见她眼中的得意,翟思思咬着牙,把心给灌满了铁:“靳太太。”
冯淼淼眼中的笑意更是花枝招展了,笑得发出了声音,说:“跟我来吧。”
翟思思红着眼喊她靳太太的样子,真是太爽了!
翟思思啊翟思思,你也有今天呐。
冯淼淼带着翟思思走至楼层最里面的茶水间,搬出柜子里专用的咖啡研磨机,抓了一把咖啡豆放进去。
一手摁着研磨机,一手抓着摇把转动,她说:“衍哥是个特别懂生活的人,他不喜欢用咖啡机冲泡出来的咖啡,这些年在韩国,每天都忙得犯困,然后就特别依赖我的手工咖啡,他说,只有我磨出来的咖啡粉煮出来的咖啡,才香。”
看着放在一旁的那袋咖啡豆,翟思思心里突然有一把声音:你洗手了吗就抓咖啡豆?
旋即她轻咳了声,压下脑海里乱七乱八的想法。
这职业病又犯了。
冯淼淼背对着她研磨咖啡豆,问道:“你说有话要跟我说?什么话?”
站在茶几前,翟思思直接开口:“冯……靳太太,我们当初与syan合作的时候,签订的合同是提供出任务时医疗上救援的技术,你今天让我们医院的医生去替公司职员做身体检查,是不是超出了合作范围了?”
每喊一句靳太太,翟思思都觉得有把刀子,把她心脏削下来一块。
创伤口处,疼到麻木。
把心脏全削完了,也许就不会疼了吧。
冯淼淼嗤笑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们公司也有不需要出任务的时候,这些时间我们同样会按照雇佣合同,给你们计算工资,那我们要求你们替员工做体检,是不合理了?”
换而言之,既然她给了钱,为什么不能指使他们去工作?
翟思思应道:“合理,但也没必要要求我们每一个医生,都给员工检查一遍吧?且不说我们这边的影响,你这样做,会耽误公司职员的工作时间,降低工作效率,不仅影响了我们,对syan,也同样会造成影响。”
闻言冯淼淼手上一顿,猛然转头望着她:“翟思思,syan集团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用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我的工作安排,管我们的工作效率?”
她的语气恶劣,甚至还带着一丝高傲。
与适才依偎在靳乔衍胳膊上的娇柔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水眸微沉,翟思思凝视着她数秒,冷声道:“我是没有资格质疑你的工作安排,但是我们签订的合同只负责出任务时的医疗救援,超出合同规定的工作部分,不在我们义务中,换而言之,体检这部分的工作,我们不会负责,若是你因此为难我们北山医院的同事,或者因此解除和我们的合作,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被翟思思用法律和合同压她,冯淼淼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
旋即她双臂环胸,上下打量翟思思:“可以啊翟思思,几年不见,伶牙俐齿了。”
还记得第一次和翟思思私下见面的时候,翟思思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被她抛出来的一纸合同给震惊住了,红着眼,信了她说的话,接下了那张百万支票,乖乖从靳乔衍家里搬走。
现在居然能够这么强硬地和她说话了,看来这四年,翟思思一个人带孩子,成长了不少,果真是,为母则刚了。
翟思思与她四目相对,嗤笑道:“是啊,这还得谢谢靳太太替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程。”
她话中是赤果果的嘲讽,然而冯淼淼竟厚脸皮到一挑双眉,骄傲地说:“不客气。”
她靠在石桌前,眼角忽然瞥见一抹黑影,眼珠微转,望向茶水间外,磨砂玻璃前站立的高大人影,便将双手放下,问:“换我问你了,翟思思,你和simon在易城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跑来韩国打扰衍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