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这天起了个大早。
今天的应酬,关乎着鼎安的生死存亡。
此前鼎安一大半的重要客户都被博盾悄无声息地挖走,公司顿时陷入了经济危机,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再不寻找新的出路,只会坐吃山空。
刘局长女儿突然被威胁,对于鼎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鼎安势必要抓住这次机会,咸鱼翻身,拿下市政所有的安保工作。
不仅对于鼎安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整个安保业界,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也是突入市政官员的一个切入口,所有人对这次机会都虎视眈眈,不管有能耐没能耐,都想试一把。
刘局长女儿的保护合同,是靳远亲自敲定的,除了靳言会上门拜访以外,为了表达最大的诚意,靳远也会亲自上门拜访。
带着方案和合同敲响刘家大门,保姆带领着靳远进入刘家,沙发上,刘局长正坐其中。
见靳远来了,刘局长放下手中的时事新闻报纸,笑脸相迎道:“靳总,劳烦你跑一趟了。”
靳远同样挂着客套的笑,上前与之握手道:“不劳烦,刘小姐最近遭受威胁,刘局长待在家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刘局长也别太担心,只要签了安保公司,你就能松一口气了。”
刘局长回答道:“但愿吧,哎,先坐。”
五指紧贴,伸手指着右边的侧位。
靳远便按照他的意思,坐在沙发上。
靳言站在靳远的边上,打开公文包,将方案文件递给他。
接过方案文件,靳远将方案文件转递给刘局长,道:“刘局长请过目,这是我们鼎安根据刘小姐的实际情况,最终敲定的保护方案。”
刘局长看惯了文件,有着一目十行的习惯,三两下就把文件大概看了一遍。
看他审阅速度快,靳远怕他有错过的精彩部分,便开口将方案的大致内容说出来:“刘局长,威胁你要求通过批文的是一批地痞瘪三,这群人……”
话还未说完,刘局长放下了文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靳言心生不妙,难道刘局长对这份方案非常不满意?
收回手,刘局长客气地笑道:“靳总,先别急,今天我不仅约了鼎安,还约了其他安保公司的总裁,等对方到了,你们俩再一块较高低吧。”
还有其他的安保公司?放眼整个华夏,还有哪间安保公司能和他们鼎安相媲?
靳言没有靳远那般镇定,试探性地问:“不知是哪家安保公司?”
刘局长刚想开口,就听见玄关处一阵脚步声,一挑眉峰,用烧开的水将几个杯子洗净:“到了。”
闻言两人望向玄关处,只见靳乔衍穿着一袭干净利落的西装从玄关处走了出来,身后紧跟的是穿着女士西装的翟思思,以及费腾。
看见翟思思的那刻,靳言眼前一亮。
平日里翟思思为了工作方便,会选择穿长裤,今天穿了包臀的西裙,将臀部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而裙摆下,是一双纤细修长的腿。
靳言脑海里只想起了两个形容词:腿精、腿玩年。
想起倪安妮因怀孕大吃特吃而走了形的身材,靳言暗叹这人比人,当真能够气死人。
翟思思习惯了穿裤子,这会儿穿着连膝盖也没过的包臀短裙,极度别扭,强忍住心头想要将裙摆再往下扯一些的念头,嘴上带着浅笑,跟在靳乔衍身后。
三人靠近,靳远凛然登着靳乔衍道:“你来干什么?你还知道你是鼎安公关部部长?之前鼎安出事的时候,你人在哪?现在我们鼎安、我们靳家不需要你了,马上离开这里!”
碍于刘局长在,靳远话也不敢说得太难听,只是怒视着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倪安妮选择靳言,不是没有道理的,就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啃老模样,是个女人都不会有安全感。
靳乔衍也就能骗一下翟思思这种心思单纯的农村姑娘了。
眼看父子俩要掐上,刘局长选择明哲保身,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光看戏。
是靳乔衍非要约在今天早上的,那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他要的,只是一个百无一失的方案。
其他的,就算父子俩在这里打死,也和他没有关系。
靳乔衍没有着急着理会他,而是先朝刘局长颔首表示打招呼,待刘局长同样颔首回应后,星眸倏然落在靳远身上。
狭长的丹凤眼中幽冷无比,淡粉色的唇瓣轻启:“你说错了,我今天不是以鼎安公关部部长的身份而来。”
靳言一瞬间仿佛猜到了答案,但嘴上还是问道:“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
靳乔衍没有回答,只是将脑袋往旁边一转,眼角余光映印出了费腾的身影。
费腾当即了然,从西装内口袋中取出一个名片夹,抽出两张名片,迈步走到靳远跟前:“靳总你好。”
说着,他便把两张名片分别递给靳远和靳言。
靳乔衍的名片是简单素雅的风格,暗蓝色的名片上,正中间有一串烫银的方正黑体字:华夏博盾安保有限公司,总裁:靳乔衍。
看过名片,靳言立马抬头紧盯着靳乔衍,半惊愕半释然的口吻道:“你果真是博盾背后的老板?!”
他就知道,那天和博盾总裁交手的时候,他没有认错人!
靳乔衍眉峰微挑,不置可否。
靳远坐在沙发上,捏着名片的手因动怒而颤抖。
那双锐利的眼眸此刻凛然地望着靳乔衍,被儿子背叛的愤怒在胸口乱撞,撞得他的肋骨生疼。
“啪”地一下将名片砸在茶几上,靳远羞愤道:“我当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靳乔衍,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靳乔衍没有要和他在刘局长面前起争执的意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刘局长左边的侧位上。
翟思思将手中的文件交给他,接着紧挨着他坐下。
接过文件,他将文件打开,递给刘局长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出去后再说,刘局长时间宝贵,不是用来被你消耗的。”
说罢,他一改清冷的口吻,平静地对刘局长说:“刘局长请过目,有不懂的地方我再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