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凝起冰泉,靳乔衍睨着她精致的小脸。
什么叫他泼脏水?徐彬立都敢在公众场合纠缠她了,她还不躲着点,想干什么?
胸口堵得慌,他眼神一凛,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合同细则?要不要我提醒你?”
合同合同,又是合同。
她怎么会不记得合同?要不是这份合同,她现如今能够和他这么近距离说上话?
犯不着再三提醒,她记得一清二楚!
不知哪来的气,她脑袋往右侧一偏,望着墙壁道:“不用。”
看着她姣好的侧颜,靳乔衍收起胳膊,心烦意燥地说:“记得就好,你要是不能处理干净,别怪我出手。”
说罢,星眸多看了她几眼,旋即一声不吭地走出小阳台,背对着她。
起身离开衣柜门,她看见他重复着做过许多次的动作,掏出香烟咬在唇前,很快便有一缕青烟飘起。
紧接着他拿出手机,不知拨打了谁的电话,音量很低,她什么也听不清。
望着他笔直的背影,翟思思纳了闷了,这佛爷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怒火?她哪踩着他尾巴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心有不忿地找出睡衣,钻进浴室洗澡。
水流哗啦啦地从发顶滑落,她挤出一团洗发露揉开,满脑子都是靳乔衍那双冷到发寒的眼眸。
靳乔衍掐灭烟蒂,星眸淡淡地瞥着浴室门,w酒店那晚翟思思的迤逦恍若出现在眼前。
她白胜雪的肌肤、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她精致而美好的小脸……
想起香艳的一幕,他喉结上下一滚动,旋即大步流星离开卧室。
翟思思洗漱完出来,靳乔衍已经不见了,剩下一个插了几根烟蒂的烟灰缸。
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她沉默了片刻,走到小阳台下将烟灰缸拿回屋内,倒掉烟蒂和烟火,折返进浴室清洗干净。
干净的东西,才能和佛爷挂钩。
她不知道最近是哪里得罪佛爷了,因为倪安妮怀孕的关系,靳乔衍开始彻夜不归,她不想趟靳家的浑水,索性躲在医院里,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就慢慢减少。
这好不容易见上一次面,每次都要以吵架、不欢而散告终,她招谁惹谁了?
难不成剩下的七个月,都要用这种方式度过?
长叹了口气,心乱如麻。
“嗡嗡……”
暗自出神之际,茶几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来电者是许博学。
一看许博学三个字,她第一秒想到的是靳乔衍。
立即拿起手机:“喂?许医生。”
许博学没有多废话,直接道:“拍摄海报的事我知道了,我已经和贾主任打过招呼,把你换下来。”
翟思思下意识地问:“换成谁了?”
许博学的话语里带着一声轻笑:“颜半夏。”
颜半夏敢向贾主任推荐翟思思和徐彬立拍摄海报,他就敢把颜半夏给换上,这种女人,就该挫挫她的气焰。
翟思思先是一愣,随后想起靳乔衍在小阳台上打电话的样子,心中猜到了七八分,嘴上忍不住多问了句:“许医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片刻后意识到她和许博学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这么问似乎不太妥,便改口道:“拍摄海报这种小事贾主任应该不会打扰你和董事长才对。”
许博学何等聪明,知道她的话中有话。
沉默了好几秒,他才道:“翟医生应该也猜到了,对,是乔衍让我这么做的。”
颜半夏在医院如此让翟思思难堪,靳乔衍这么对付她,也算轻的了。
好歹翟思思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她,无异于打他靳乔衍的脸。
听及此处,翟思思竟有一丝窃喜。
她还没开口,许博学又道:“翟医生既然那么聪明,有些事怎么就想不透?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说翟医生心里的想法和乔衍不一样?”
他的话中有话,倒是让翟思思糊涂了。
什么当局者迷?什么想法?
靳乔衍有什么想法?
疑惑地问:“许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许博学先是一笑,随后道:“既然翟医生听不懂,那就算了,七月份的实践技能好好努力,劳动合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同治的大门为你敞开着。”
有些事旁人点通,还不如当事人自己想明白来得深刻。
常言道好事多磨,不磨一下经历过一些烙在骨子里的事,又怎么会懂得珍惜?
得到许博学的支持,无异于是对她能力的最大认可。
她道:“谢谢许医生。”
南方有“龙舟水”这一说法,意思是端午节前一段时间是雨季,在这段时间人们会把去年沉进河底的龙舟打捞起来,让雨水,也就是天降的“龙舟水”将龙舟上的淤泥冲干净,接着便是修补、上漆,为即将到来的龙舟比赛做最后准备。
至于为什么要把龙舟沉进水底,外行人说是寓意当地“卧虎藏龙”,内行人则说这方法和水银保存尸体同理,把龙舟沉进水底,能够使其保存得更完好。
这段时间徐彬立没有一天少献殷勤,翟思思便时时刻刻把邱司机带在身边,只要他稍微一靠近,邱司机便会上前阻拦。
到底是保镖,脸一沉,腿一迈,英姿飒爽的气势让徐彬立没敢造次,把东西放下就走,饶是如此,他依然坚持天天给翟思思送吃的送喝的,全让殷桃给解决了。
龙舟赛当天,医院明显冷清许多,将近有三分之二的医护人员休了假,特意跑到戈城观看一年一度的龙舟赛盛典。
殷桃则提前了好几天就休了假,说是要先到戈城玩玩,再顺便看看龙舟赛。
难能可贵的没有急诊病患,翟思思在休息室睡了一晚上,到了交接班的时候,她竟神清气爽。
换上衣服走出医院正门,望着晴空万里,暗道不知戈城是不是同样的好天气。
靳乔衍他们应该也是参加戈城的龙舟赛吧?也不知道几点开赛,不知道会不会赢。
转念一想,靳乔衍也没邀请她去观看比赛,她想那么多干什么?他是输是赢,都和她没有关系,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吸了口气,她抬腿走下阶梯,刚走到路牙边上等着邱司机出现,停在跟前的跑车突然缓缓降下车窗。
蒋丁林一脸的灿烂:“嗨,翟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