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收拾了一些衣物赶到机场,却被塞了一张通往瑞士的机票。
费腾催促她:“夫人,赶紧过检吧,少爷他们已经上了飞机了。”
订的机票是头等舱,在费腾的指导下,她找到了靳乔衍的身影。
靳乔衍正戴着耳机玩ipad,ipad上显示的是今天股市动态。
他的身旁,是正在吃晕机药的倪安妮,脖子上套了个脖枕,柔嫩的手拧了几下矿泉水瓶盖,似是拧不动的样子,便习惯性地往旁边推去:“乔衍,帮我拧一下。”
翟思思注意到了,倪安妮叫他为乔衍,而不是往日里的哥哥。
看来倪安妮和靳乔衍关系不浅啊,能撂下丈夫,和丈夫的哥哥出来旅行,许是在靳言之前就认识了。
也不知道这靳言来还是不来,出门的时候他还悠哉悠哉地在餐桌前吃早饭,任凭慕容珊怎么催促,他仍无动于衷。
靳乔衍动作极其自然地接过矿泉水瓶,轻而易举就拧开,视线一刻也没离开ipad,时刻注意着股市的走向。
倪安妮接过矿泉水,嘿嘿笑道:“谢谢乔衍,还是乔衍对我最好。”
靳乔衍捏着ipad的手动了两下,旋即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ipad。
“哎,思思来了,来来来,来我这里坐。”
靳乔衍戴着耳机听不到细微的声音,倒是蒋丁林最先发现翟思思和费腾立在身后。
他拉扯着许博学的手臂,道:“走走走,你换个座去,思思来这坐,这有暖气!”
许博学嫌弃地瞥着他,说:“人还没说要和你坐,你在这瞎高兴个什么劲?”
靳乔衍听见另一侧的动静,摘下耳机看着站在过道中央的翟思思,薄唇一开一合:“过来。”
翟思思看着坐在原位不动的倪安妮,摇摇头。
靳乔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倪安妮,冷着俊脸道:“我老婆来了,你换个位去。”
在这里,他着重强调老婆二字。
倪安妮眨了眨眼睛,咽下晕机药后拧上矿泉水,半点也没有要让座的意思:“乔衍,你忘了我会晕机吗?我换个座位谁看着我啊?以前都是你让我躺在你腿上休息,我晕机症才会好些,这几年你进了军营,我每次坐飞机都吐得要死,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你就看着点我好不?晕机太难受了。”
凭什么翟思思来了她就得让座?
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好吗?
不管是这个座位还是靳乔衍这个人,都是她倪安妮先看上的,翟思思这个半路出现的人,凭什么和她抢?
换做一般女人听见倪安妮这么说,早就冲上去撕她的嘴了,瞧把她给能的,还敢霸占别人老公?
但翟思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既然倪安妮晕机,那就让靳乔衍照顾倪安妮好了,她无所谓。
靳言不在,靳乔衍作为哥哥,照顾一下弟媳是理所应当的,况且按照倪安妮的叫法,两人估计很早就认识了,倪安妮要他照顾也无可厚非。
于是她很是大方地说:“既然安妮身体不适,你就让她趴一下,我和许医生坐吧。”
说着就往另一侧座位走去。
她这话倪安妮听得浑身不得劲,什么叫“就让她趴一下”?说得好像施舍似的,靳乔衍是她的,不管她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靳乔衍都得是她的。
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说:“思思就是大气,乔衍,她都这么说了,你就让我躺一下,下了机就好了,不然又得把黄疸水都给吐出来。”
这话放在以前,靳乔衍一定会非常心疼她。
但现在,看到她只会让他想起那张大红色的喜帖。
青筋突起,他冷冷斥了声:“滚。”
随后星眸左移,瞥着翟思思就要坐在蒋丁林的位置上,脸一沉,略带怒意地说:“翟思思,坐我边上。”
翟思思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看过去,星眸内氤氲着不明怒火,她敢保证她要是不乖乖坐在靳乔衍的边上,靳乔衍一定会让她学会什么叫后悔。
打了个寒颤,她一秒也没多耽搁,连忙起身走过去。
蒋丁林看见翟思思那张小脸蛋都变白了,怜惜地教训着靳乔衍:“瞧你这钢铁直男,怎么跟美女说话的?我跟你说女人是用来哄的用来宠的,你这么凶人家,瞧这花容失色的……啧啧,你……”
剩余一肚子的话被他卡在喉头,再没敢说出来。
因为他看见靳乔衍丹凤眼中的杀意。
咽了口唾沫,他转头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等会儿说不定能瞧见云海。”
许博学忍不住打击他:“今天晴空万里,瑞士那边正在下雪,阴天。”
云海,就别想了。
转移话题被戳破,蒋丁林尴尬地咳了两声,忿忿地剜着许博学。
后者早已习惯了,推了推镜框,继续抱着《本草纲目》畅游在知识的海洋。
翟思思走到倪安妮的边上,道:“安妮,你能不能把座位给我让一下?”
晕机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靳乔衍太冷血,明知道倪安妮会晕机也不多照顾一下。
倪安妮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恳求靳乔衍:“乔衍,你就让我坐在这里,我这些天胃不好,更容易吐,晕机除了吐还会冒冷汗、发麻,要不然这样,你就让我趴一下,过了晕机的劲,我再和思思换座?”
到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睡着了,谁还记得这茬?
殊不知靳乔衍这回是较上劲了,死活不肯让倪安妮坐他身边。
收起ipad和耳机,他愠怒地瞥着倪安妮,一字一句说:“现在,马上换座。”
这是他最后的忍耐。
和靳乔衍认识这么多年,倪安妮从未被他如此对待过,鼻尖骤然酸涩,眼眶内也迅速被泪水爬满,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当然,只能看到她后脑勺的翟思思是看不见的。
看见她的泪水,靳乔衍感觉心脏被人重重捏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就平缓过来,面不改色地看着倪安妮,仿佛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心疼。
早在倪安妮和靳言结婚的时候,他就练造成了百炼不刚的人。
倪安妮咬咬唇,收拾个人物品起身,低着头往蒋丁林那边走去:“阿林,你让我躺一下。”
“哎……我不……唉,好吧好吧,老许你让个座。”
靳乔衍克制住自己想看倪安妮的冲动,解开安全带,起身接过翟思思的背囊放好,把里面的位置让给她。
“思思,你坐里面,里面暖,也可以看到风景。”
“好。”
倪安妮躺在蒋丁林的大腿上,一转脑袋,恶狠狠地咬了蒋丁林一口。
“哎哟!倪安妮你是不是疯了!”
小时候还觉得倪安妮长得漂亮又有气场,怎么越长大越娇惯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