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子沐失魂落魄的离开,全程躲在假山后看的温宁,啧啧称奇的走出来。
她都没有听明白,怎么夏荷就一副无法翻身的样子,直接给气晕过去了?
“姐姐,姐姐,你对夏荷到底是做了什么啊?”温宁追到房里。
“现在跟你说也不懂。”温婉道,“对了,宁儿,你有没有看到我前几天绣的帕子,我放在房间里的,怎么不见了?”
她回房想擦掉眼泪,结果发现前些天绣的帕子不见了,而脸上的眼泪早就被擦掉了。
本是想演场戏,向楚亦展示一个理由。
一个她蜕变的理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性情大变,以前的她善良愚蠢,为什么现在的她却精明带刺?
她得直观的让楚亦知道,她历经了死亡与重生后,心里的变化。
可明明只是演戏,在那一刻,心中却仿佛真的有滔天恨意,那些话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就吼了出来,心里那一刻的恨意是如此的真实,仿佛那些冤屈就一直隐藏在她心底,就像是她自已的真情实意一般。
而就在刚刚回来后,身体里像是突然一轻,有什么飘走了一样。
温婉有些怔愣,是原主的灵魂吗?
原来她一直没走,因为心里一直压着这些冤屈与恨意,直到死,都没有诉讼出来的机会。
或许,让原来的温婉再醒过来,死而后生的她,也会有所变化吧。
晚上,温婉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望着夜空发呆。
微风在耳边刮过,慢慢的,随着秋千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吹在脸上的风冷了起来,初冬的夜风是很凉的,温婉扶住秋千想要停下来。
咦?谁在推?
温婉一转头,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楚亦收回手。
月光下,男人一身白衫,眉目清朗,皎洁得像天上的月亮,墨玉般的眸子盯着她,闪着星辰般的光,温婉一时有些看呆了。
“看得这么入迷么?”
楚亦薄唇微微勾起,挺享受她这花痴一般的目光。
“咳咳,我看你身后的花。”温婉立马回神,“这么晚不睡你跑出来干嘛?”
“今夜会有雨。”
楚亦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温婉问号脸,“然后呢?”等雨出来,然后畅快的淋一场?
她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的雅兴?
“今日,我看到我的房顶有好个孔隙。”在温婉继续问号脸之中,楚亦慢条斯理的,“所以,今夜我房间里会漏雨。”
“啊?那你把床移开没有?”温婉想到她新做的床。
楚亦的慢条斯理僵一了下,她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人还没有床重要吗?
好在,“我让朝行移开了,于是,他也发现他的房顶也有孔隙,陈秋也是,再一问温宁,她的也有。我看这房子盖得不好,就是不知,娘子的房顶可还结实,以防半夜漏雨,最好早些检查一下。”
“玉儿的房间呢?”
温婉一听急了,赶紧往房间里走。
楚亦走在后面,没让温婉看到他上翘的唇角,“扶辰的倒是没有,我让温宁先跟他睡了。”
“那朝行和陈秋睡哪儿?”
“他们睡柴房去了。”
“怎么睡柴房呢?咱们没有多余的厢房了吗?”温婉问。
“没有,其它的护院和丫环们睡了,咱们的厢房就他们的两间,所幸柴房不漏雨。”楚亦道。
“不漏雨也不行啊!怎么能睡柴房呢,里面杂物放得满满当当,床又放不下,怎么能睡人呢?”温婉皱眉。
“无碍,他们都不介意。”
屋顶上刚捅完孔,准备偷偷下来的朝行,听得眼角嘴角直抽搐。
他们非常介意好吗!
什么房子造得不好,明明就是某人让他们偷偷捅了一房顶的眼!还逼着他们睡柴房,现在居然用这么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出来,真的好么!好么!
你被赶出正房睡,跟他们有毛钱的关系啊!为什么牺牲的总是他们!
“得了吧,你应该庆幸柴房没让你桶,不然咱们还得淋雨。”还是陈秋识时务。
温婉先去了陈秋和朝行的房间里看了看,果真看到好几个地方都有孔,仰着能看到天空明亮的月光。
这造的什么房顶?
“这房子地基墙壁都行,唯独盖顶马虎了点。”楚亦在一旁挑眉,她果然会来检查。
温婉在心里大骂橘子村的工人,花了那么大价钱,居然还给盖了个豆腐工程!
大晚上的,橘子村的匠人们喷嚏陆续的响,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有人往他们背上架了口很大的黑锅。
“赵婆婆他们,丫环护院的房间会不会也漏?”温婉顺便问了句。
楚亦拧眉,他不理解她怎么会对下人都关心到这一步,“不过是些奴才而已,他们会不会淋到雨,还不需要主人来操心。”
“奴才也是人啊!能避免就避免。”
“……”
楚亦眉头拧得更深了,怎么她的反应总这么奇怪?
下人难道有主人重要?
不让她再跑偏话题了,他拉回她的注意力,“先去检查一下你的房间要紧。”
温婉也不想跟个古代人争什么人权,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回到自已房间里再看了一圈,确认每个角落都结结实实,没有一个孔隙,才庆幸的出声,“还好,还算有个地方睡。”
“这便好,只要你能睡好就行。”楚亦露出放心的神色。
温婉见他只站在门口不踏进一步,定是记着那天她拿剪子逼他答应的话,心里有些不忍了,若是半夜下起雨,总不能叫他淋着雨睡觉吧。
“那个,要不……你就在这睡一晚吧。”温婉扭捏着。
“你不用为难自已。”楚亦看着她。
“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别动什么歪心思,我就不为难,否则,我剪子可还在床垫下呢。”温婉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来,“一人一床被子。”
“好。”
楚亦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的上翘起。
床没有做特别大,温婉当初就没按双人床的标准来,一人裹一床厚被子睡着有些挤,翻身起来不舒畅得很,温婉一边防备着,很晚才睡沉过去。
听着她均匀深沉的呼吸声,楚亦翻了个身,头就凑到了她的脸颊边。
“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