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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我当时眼巴巴在旁边瞧着,心里默念着,医生一定要诊断为慢性的,如果他看“走眼”了,说个急性阑尾炎的话,杜兴的算盘可就打空了,那不得立刻抬到手术室拉肚皮去?

    结果很乐观,医生要求杜兴在医院输液住院两天。

    我们选的病房也好,虽然是三人间,但并没其他患者。

    很快就有护士过来给他输液,当着护士面,我俩都很老实,等护士一走,杜兴就从兜里拿出三个胶皮囊来。

    我都怀疑这小玩意他从哪弄到的,反正挺实用,他把输液的针头拔下来,再戳到胶皮囊里,这样一来,整瓶药都流到胶皮囊中。

    杜兴跟我说接下来的计划,等一个胶皮囊满了,他让我带回去给法医化验,看看药品有没有毛病,另外,他合计医院里真要有杀人凶手,一定是被病人的某些怪癖刺激到了,才能产生杀人的念头,一会他也会故意闹事,逼着凶手露面现行。

    我点头赞同,而且胶皮囊刚一接满,我揣着就走了。

    正巧小莺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找她帮忙化验。

    隔了半个小时,小莺那边出来结果,说这药品里就是甲硝唑、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没其他怪异。

    其实我能猜到这个结果,凶手恶劲还没被激发出来,杜兴不可能这么快成为他的下手目标。

    我也没太大失落,掐着时间又匆忙往医院赶,我不想杜兴孤军奋战。

    这期间他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嚷嚷着让我摆摆样子照顾他这个病人。

    得了阑尾炎的病人,胃口都不咋好,我一合计就给他买了几筒水果罐头。就当我拎着罐头往医院走时,恰巧碰到了疤面丑汉,他一身脏兮兮的,很明显刚去哪干完力气活。

    说实话,我对他和阴公子的态度大有改观,虽然这对父子行为上有些神秘,但我觉得他们心不坏。

    既然见面了,我想跟他打个招呼,只是他长得实在太丑了,看的我心里直毛楞,最后我一低头就当没看见,跟他擦肩而过。

    杜兴没吃早饭,胃口极好,那几筒罐头,几乎被他风卷残云的吃完,而且最可气的是他还把吃完的罐头盒子推到我面前,那意思要有人看到,这罐头都算是我吃的。

    我俩没啥事,在病房里胡扯上了,偶尔有护士过来查看时,杜兴就特意找茬调戏几下。

    时间过得挺快,一转眼到了晚上。

    这附属医院有个规矩,病人家属要在病房过夜,得交钱买床位才行,其实这就是变相的耍无赖,但他们要的钱不多,我就痛快的给了。

    我俩挨着躺下,杜兴还跟我念叨呢,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等明天上午输液时,让我再带些药水回去,看有没有什么古怪。

    我也折腾一天有点困了,就随意应声附和着,这时候我手机响了一下。

    要在以前手机只响一下,我都不在意,很明显是骚扰电话,但现在我第一反应,是那qq神秘人又有提示了。

    我急忙拿出来看着号码,果然是无来电显示,而且qq里它也给我留言了。

    这次是三个图片,画的都很古怪,也让我看的直揪心。

    它们分别是,血脸怪婴,断了翅膀的天使,还有一直困扰我很久的那个橘子人头!

    第八章 惊魂夜

    我看着这三个图片琢磨上了。

    第一张血脸怪婴的图片最恐怖,一个小孩脑袋,上面全是血点子,睁着一双狰狞的眼睛,微微咧着嘴。

    我承认自己没学过素描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对画像敏感性很差,但我还是能从这个图片里品味出一丝的愤怒与不甘心,具体为什么说不清。

    第二张图片最诡异,这算是个折翼的天使,两个翅膀居中断裂,她脸上也依稀瞧到两排泪痕。

    第三张图片最让我无奈,而且它画的惟妙惟肖,跟实物相差无几。

    我越来越佩服qq神秘人,不知道它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甚至每次预言都这么准,尤其话说回来,它能给我发这一组图片,一定跟医院的古怪有联系,这三者也极有可能是破案的线索。

    我首先想到的是疤面丑汉,难不成他是这一切幕后的真凶么?我不敢相信这个想法,也觉得丑汉父爱如此浓烈,心绝没这么歹毒。

    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第二张图片也让我联想起护士来,我又想,难道真凶是个护士?借着输液的机会给患者下毒?可要这么推断的话,那护士跟丑汉与怪婴又有什么联系,怎么解释呢?

    至于那个橘子人头的图片,更让我脑袋疼,它根本不能带给我任何灵感。

    我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索性就不去想,等睡一宿觉清醒一些再说。

    在我合计事的时候,杜兴看我闷闷的不吱声,早就大被蒙头睡过去了。

    我没敢关灯,怕晚上出什么岔子,我睁眼就能行动,我叹了口气,渐渐闭上眼睛。

    我不确定自己睡没睡着,反倒在脑袋里还有意识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哇哇的哭声,是婴儿哭,声音挺尖,但持续时间很短。

    这够刺激人了,我一下睁开眼睛,没想到屋里漆黑一片,灯竟然灭了。

    很吓人,我心说难不成赶得这么巧?灯突然坏了?但一般灯坏前,都有发闪的症状,我们这个病房,灯管不仅没闪过,看着还挺新。

    我心里有些紧张,强压着一口气,悄声下了地,还把裤带攥在手中,一点点向门口靠去。

    从目前状况看,谁知道屋里有什么脏东西?我也下定决心,真要有那所谓的婴灵出来捣乱,我碰上一定用裤带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我摸索着碰到了开关,还往上一摁。其实我就是试一试,没想到屋里的灯又亮了。

    我们房间的门是反锁的,外面人不可能进来。我靠在墙上合计起来,想把刚才那一幕想通。

    杜兴揉揉眼睛醒了,他睁眼看到我皱眉不展的在那冥思,不仅不问我想啥呢,反倒来了脾气说一句,“李峰,你大晚上不睡觉就算了,我特意关的灯,你怎么又把它打开了?”

    我一愣,指着开关问他,“你关的?你没事关它干啥?”

    “为什么不关?”杜兴反驳我,“娘艹的,屋里亮我睡不着嘛。”

    我又问他什么时候关的,我怎么不知道。

    杜兴笑了,“我走路很轻的,关灯时也是轻轻用力,怕吵醒你。”

    我心说你还不如吵醒我呢,合着你好心办坏事,差点没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我刚才还听到婴儿哭,难道这也是杜兴发出来的?我就这事问了一句。

    没想到杜兴听完生气了,说我瞧不起他,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学小孩子叫呢。

    而且他说完还失去了跟我聊的兴趣,一扭头,也不管我关灯不关灯了,继续睡起来。

    我是一点也睡不着,点了根烟吸几口,想借机缓口气。但我这口气还没捋顺当,怪异又来了。

    这医院的病房有个好处,每间屋子里都有一个洗手池,就在门后面,我现在站的地方离洗手池很近。

    我听到洗手池下水管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吱嘎嘎、吱嘎嘎的声音,就好像有个爪子在里面挠一样。

    我相信那婴儿哭也好,这吱嘎嘎声音也罢,都不是幻觉,而且离得如此之近,这挠爪子声直接钻到我心里,跟挠我心口一样,让我既难受又心痒痒。

    我一横心,把拖鞋脱了下来拎在手上,蹲在洗手池边上望着那排水管。

    也说这邪门劲,在我一蹲下来的瞬间,怪声戛然而止,一下又变得静悄悄的。

    我心说别这么样好不?它也给个机会让我有点发现啊。

    我一赌气用拖鞋对着排水管使劲拍了拍。刚开始那几下,排水管没反应。但渐渐地,里面咕隆隆的响了起来,好像有水在往上返。

    我被弄得心里一纠一纠的,还壮着胆子站起来,向洗手池里看着。

    还真有水从排水口溢出来,而且让我难以接受的是,这是红色的水。我也不知道叫它为红水恰不恰当,或许这就是血呢。

    我这时突然意识到,何雪跟我说的是真的,婴灵尤其那血脸怪婴的图片特别清晰的出现在我脑中。

    我总觉得,接下来婴灵就会从洗手池爬出来,电视里演的贞子,不就是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过么?

    我刚才还气势汹汹想捉脏东西,被血水一闹,我胆怯了。我几乎想也没想的就一伸手,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将原本的血水冲淡了很多,而且随着积水渐渐增多,那排水管又顺畅起来,小半池的血水全都流了下去。

    我这儿连吓带弄的,让大油再也熬不住,其实他一直都没睡着,他扭头跟我说,“李峰,你是不是岁数小啊?咋没事又玩起水来了呢?”

    我想跟他解释下刚才的怪异,但一合计算了吧,这洗手池都干净了,我想解释也没物证。

    我正要跟他说,让他别理我继续睡觉,这时门外又来动静了。

    吧嗒、吧嗒,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我心里一惊一乍的,也有点烦躁,心说这又咋了?午夜高跟鞋?

    杜兴也听到了,他还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这小子果然会点门道,轻巧的落地没发出声响。

    他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小心警惕的凑到我身边。我俩一起隔着门往下听着。

    高跟鞋由远及近,渐渐向我们走来。杜兴狞笑了,我算服了这爷们,他遇到危险时竟然会是现在这种状况——变态的兴奋。

    他跟我悄声说,“李峰,等高跟鞋再走近一些后,咱们把门打开出去看看,这玩意儿一定跟医院的古怪有关。”

    我应声点头,不得不说,有杜兴壮胆,我心里落底不少。

    可坏就坏在,我俩在屋子里等它,它走着走着突然没声了,不知道是在原地停住了还是突然消失了。

    杜兴一皱眉,不管那个,一把将门打开。

    我欣赏他这种冲劲,也暗暗惭愧我自己这方面真不如他,但随后我态度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差点脱口骂他。

    他伸手摁在我后腰上,喊了一句走起,竟然把我推了出去,他自己却稳稳站在门里,小心的观望着。

    我没时间跟他较真,出去后压着性子四下打量起来。

    整个走廊里静悄悄的,别说人了,影子都没一个。

    杜兴看我的表情能猜出结果来,他嘿嘿一笑,说了句原来没事啊,又返身爬到床上继续睡。

    我望着他背影,狠得牙痒痒,但也记住了,心说我也会这招了,下次也这么办。

    我本以为这一晚上还会陆续发生古怪,可奇怪的是,我回到房里,蹲在门口至少等了半个小时,再无异常。

    最后我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一合计自己也别熬了。

    这么一来我俩看似“正常”的度过一夜,等我早上醒来时,阳光都照进来了。

    杜兴还在睡着,我觉得以后他别叫枪狼叫睡王还差不多,我顺势又往门口看了看。

    病房门上都镶着一块不透明的玻璃,我发现玻璃上有个影子,有人站在门外。

    这又是谁?大早上在门口等我们,难道是刘千手?这爷们最近学贤惠了?给我们特意送早餐来?

    我带着疑问走过去把门打开,其实也该着我一时笨,漏掉一个人,那个疤面丑汉。

    之前我就说过,自己对丑汉的脸特别敏感,突然间我俩如此近距离的打个照面,我很不适应,甚至条件反射的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干咽几下,看他正盯着我毫无表情的看着,我开口问他,“什么事?”

    我越不希望发生啥事,啥事就蹦出来,丑汉咧嘴笑了,一掏兜拿出一个橘子人头来,还把它递给我。

    我看着人头不想接,我俩一时间僵在这,最后我不得以,跟他摆手说,“拿出去,我不要!”

    可丑汉很倔强,特意又把橘子人头举高一些,嘴里连说,“别,你收下,一定收下……。”

    我歪个脑袋看着他,等着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