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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晏先是愣了愣, 继而不可置信道:“玉无阙!阿瑕可是你的亲姐姐!你疯了, 要与外人勾结……”

    玉无阙冷声打断:“你这妖孽!还不闭嘴?我如今这是为了姐姐她好, 倒是你,满口甜言蜜语, 妄图用情爱蒙蔽她心智,蛊惑她为你打开芥子,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玉无瑕缓缓道:“……阙儿, 长晏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寒潭芥子之事。”她顿了顿,“此事你是听谁说的?”

    玉无阙道:“没有听谁说,自然是我自己发现的。”她疾言厉色道,“姐姐, 回头是岸吧,你是人修,安能与一个妖族合籍做道侣?岂非罔顾伦常,冒天下之大不韪?你知道如今外人都是怎么说你,怎么说我们夜山玉氏的吗?”

    一众修士中有与夜山白龙一族交好者听不过耳,帮忙辩驳道:“玉家主此言差矣,白龙一族代代与我人族交好,行事正派, 从未有为非作歹之举, 岂能以普通妖族论之?当初西域诛魔之战中, 老龙君更是不顾自身与全族安危, 对我等鼎力相助, 如今你说出这种话,岂不寒了老龙君泉下之灵?”

    玉无阙冷冷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老龙君不会不代表长晏也不会。这位,是青逍观的薛观主吧。长晏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当你如今出头为他第一个鸣不平?”

    那人面色一寒道:“玉家主说话,怎么愈加偏颇了,就算你是神女的妹妹,也不代表你便能血口喷人。无凭无据,岂可轻易定罪?”

    “无凭无据?”那位凌庄主突然寒声道,“诸位不觉得,从刚才到现在,体内灵力开始流淌缓慢,运转难行了吗?”

    他此言一出,诸修士纷纷一惊,内视紫府后,俱是面色大变。

    “能有这等效用、使人修短时间内灵力迟缓的奇香,除了龙涎香还有什么别的?上古真龙后裔独存你们夜山一支,长晏,你还要推脱吗?”

    长晏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何苦要在自己合籍大典上给你们下药,凌庄主就算要栽赃,也该想个能说服人的理由。”

    然而在座修士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道:“毕竟非我族类……其心有异也不奇怪……”

    “这么厉害的龙涎香,若非已然拥有真龙之身,如何能让我等……”

    凌礼南见情势有利,继续道:“若非我今日早发现空气中气味有异、还不敢断言此事与龙族有关。诸位,夜山神女之位、继承了飞升的玉氏神君之传承,为着的是镇守芥子中的上古魔物、天下苍生,玉无瑕勾结外族、私欲熏心,如何能再担此重任?”

    辜雪存终于看不下去了,沉声道:“凌庄主!玉氏神女谁来做,飞升的神君早有定夺,难道在座各位,比神君还了解他的这两位妹妹吗?再说了,这是玉氏的家事,我们都是外人,岂好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他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原本逐渐沸腾的议论声也慢慢平息了下去。

    辜雪存心知,他们这是顾忌了飞升的玉氏神君,谁也不愿做这先出头的恶人。

    玉无阙见他坏事,心生恼恨,冷声道:“你是哪家弟子,好没教养,此刻长辈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

    辜雪存朗声笑道:“教养?什么是教养?谨言慎行是教养,明辨是非就不是教养吗?再说了,我的长辈只有我家师门尊长,玉家主,你又算得上我哪门子的长辈?活了九千多岁,就能睁眼说瞎话、倚老卖老吗?”

    玉无阙面色一寒,眼看着就要开口骂人,凌礼南却打断了她:“这位紫霄派的小公子,还请勿要混淆视听,此刻我们在谈的是玉无瑕勾结妖族之事,不是在问你家尊长是谁。”

    辜雪存哼笑道:“勾结妖族?今日前你们还满脸堆笑、带着贺礼来参加别人的合籍大典,接请帖时你怎么不说神女勾结妖族?端的是随机应变,圆滑无双啊。凌庄主满口夜山白龙要打开芥子,为祸苍生。敢问——打开芥子,对在此界安安稳稳生活了数千年的龙族有什么好处?值的龙君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一定要做?”

    凌礼南道:“我会如此说,自然有证据,数年前在西域时,我有一个朋友亲眼目睹到,他从联通着魔域的空间裂缝中,进出自如。长晏早已经勾结了域外魔族,妄图放出芥子中的上古魔修!”

    辜雪存哈哈大笑:“凌庄主,好一个‘我有一个朋友,亲眼目睹到’啊。你这句话,我如今也学会了。”

    他一再挑衅,凌礼南终于压制不住面上的怒色了:“玉家主说的一点不错,你这小辈,好生无礼跋扈,都说紫霄派门规严格,怎么就教出了你这等……”

    路决凌淡淡打断道:“凌庄主,他是我的徒儿。”

    凌礼南一怔,转头去看他,迟疑道:“天决真人……”

    凌三公子在他父亲身后,疾言厉色:“是你徒儿又如何!你可别忘了,以你的年龄资历在我父亲面前也不过只是个晚辈!你……”

    凌礼南沉声喝道:“奕儿,住嘴!”

    凌三公子面色一滞,忿忿的看了路决凌与辜雪存一眼,不再说话了。

    路决凌淡淡道:“凌庄主,即便是人证,空口无凭,也难以使人信服,不知你可有物证?”

    路决凌话音刚落,殿外跑进来一个玉氏家奴,跌跌撞撞跪在玉无阙身前颤声道:“家主!那些白龙不知怎么发了疯,突然开始袭击咱们人修和前来赴宴的宾客随从了!”

    修士们都面色大变,抬头看向上首的长晏和玉无瑕。

    凌礼南沉声道:“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天决真人总不必再继续追着我要物证了吧!难道非要等着龙族攻上这山巅行宫,我们才要开始后悔吗?”

    他话音一落,突然猛的站起身,腰间佩剑一声轻鸣。

    玉无瑕寒声道:“凌礼南,你竟敢在我玉氏行宫中如此放肆,当真目中无人了吗!”

    玉无阙却道:“凌庄主是我请来帮助夜山玉氏清理门户的,姐姐可不要忘了你虽然是神女,可这玉氏的家主却是我。”

    玉无瑕一愣,转头看着她颤声道:“……清理门户?你要清理谁?”

    凌礼南沉声道:“别再和他们废话了,拿下这孽龙,挟首以令众,才是现在最要紧的!”

    他话音一落,腰侧长剑猛然出鞘,足下已经踏着风朝着长晏袭去。

    电光火石间,路决凌身影骤然出现在长晏面前,他手中碧□□箫一横,当世坚硬无双的北海寒玉和青色长剑碰撞,发出“铮”的一声激鸣,硬生生挡开了凌礼南手中长剑。

    凌三公子面色一骇,道:“他……他为何……”

    辜雪存悠悠道:“他为何灵力运转如常,没有如你们所愿真元凝固?你还真以为除了你自己别人都闻不见啊,凌三公子,你看看把你和你爹给厉害的。”

    凌礼南刚才一击本来就有些托大,他料定场上众人此刻都真元凝滞,无人是他对手,不想路决凌却好像完全没有收到那诡异香气的影响。

    凌礼南与路决凌虽然都是出窍期修为,但他年纪长了路决凌不止一倍,且剑修战力高过道修一大截,更是众所周知。他却让路决凌硬生生挡了回来,凌礼南自觉面子大失,面沉如霜道:“天决真人,难道你也和长晏一样,与魔修有染吗?你可知道你此刻站在他面前,便是与天下正道为敌!”

    路决凌淡淡道:“凌庄主便是天下正道吗。”

    凌礼南面色一滞,怒道:“你!”

    辜雪存暗觉好笑。

    一百年后他回来,就发现路决凌较之百年前牙尖嘴利、说话不留情面了不止一点,之前都是他天天被路决凌给堵的哑口无言,今天终于轮到别人了,还是这样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幸灾乐祸的心简直按都按不住。

    有几个小门派的修士跟着凌礼南附和:“不错,神女之事虽然我等不好插手,但长晏乃是妖族,与我等人修本来就并非同路,此刻他正邪不明。路真人你还是珍惜羽毛为妙,不要为了一个妖族言语蛊惑,毁了自己今后的名声啊!”

    “名声……他何时在意过名声?路决凌倘若在意名声,当初也不会跟一个浪荡纨绔做道侣了,说白了,他除了投了个好胎天资好些、拜了两个好师父外,又有什么了不起……”

    辜雪存不知道怎么回事,压根儿听不得别人说路决凌一句不好,当即冷笑道:“怎么,天资好你也妒忌么?不错,我师尊便是当世无双的惊才绝艳,他一百岁就能出窍巅峰,而你就是活个千八百年,也只能在结丹元婴来回打转,气不气?再说,又不是我师尊让你们没投到好胎天资平庸,你酸溜溜嚼什么舌根?”

    辜雪存连珠炮一样的说完这番话,完全没注意到,他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那修士气的话都说不清,结结巴巴指着辜雪存道:“你……你……”

    “我师尊百年来游走九州四海、伏妖诛魔、功德无数。敢问道友你言之凿凿的大言不惭什么‘路决凌除了天资好没什么了不起’,难道你成就了什么拯救苍生的伟业,这才看不起他?不如说出来,也让我涨涨见识,仰慕仰慕?”

    拙守真人见状,拉了拉他衣袖,干咳着低声道:“行了行了,小师侄,差不多得了。”

    辜雪存却并不是会见好就收的人,他转头看着凌礼南,突然勾唇一笑,道:“凌庄主,口口声声说龙君勾结魔物,敢问龙君不能勾结魔物,你儿子却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凌礼南面色一滞,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此次凌微剑庄前来参加合籍大典的,除了随从家仆外,只有凌礼南和他的两个儿子——长子凌世玉和三子凌世奕。

    整个修真界皆知,凌微剑庄传承千年,一向极其重视血脉亲缘。即便是同父所生,因母亲身份不同,嫡庶尊卑分明,地位也天差地别。

    凌礼南与其发妻所生的嫡长子凌世玉,一向受他看重,从小亲自教养,无论走到哪都带着,养就了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而嫡次子凌世文虽然天资远逊其兄长,却也因着其生母是凌礼南发妻的缘故,颇受溺爱。

    至于凌庄主的小妾们,生的庶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则都没什么人在意。据说在凌微剑庄中,有的生母不受宠爱的庶子,甚至连得脸的主人身边的家仆都不如。

    此刻那位凌大公子却一脸的正义凛然道:“这位道友,我凌世玉从来行的正坐的直,不曾与魔修有染,敢以神魂道途为誓。”

    辜雪存笑眯眯道:“我说的可不是大公子你,而是你家三弟呀。”

    凌三公子从刚才开始,脸上就隐约露出了点心虚神色,此刻听见辜雪存提他,面色一滞,讷讷道:“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辜雪存笑了笑,“倘若我没有胡说,你待如何?”

    司明也终于开口道:“我弟弟在他身上,闻到了阴蛟的气味。”

    今天这场合籍大典,实在是频出变故,刚才众人还一惊一乍,此刻却已经几乎麻木了,听得这样惊人的发言,众修士也只是纷纷转头去看那凌三公子。

    有人道:“狐王,你也是妖族,此刻还是少说两句吧,立场不正,所言亦不足为信。”

    司明沉声道:“怎么,当初西域诛魔之战,你们口口声声说——妖修只要不为非作歹,人妖两族修士以后都是同道,骗我们举全族之力鼎力相助。如今后患除了,没了顾及,就开始一口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了吗?”

    他这话说的在场众人都有些心虚,都假装看风景,纷纷闭口不言。

    “这位凌三公子身上到底是不是阴蛟气息,我说了不算。不过春华宫的十七姑娘也在这里,她也是人修,春华宫又最精通驭兽之术。让十七姑娘看看凌三公子身上有没有古怪,各位总愿意相信了吧?”

    凌三脸上一惊,连忙急急道:“岂……岂可,十七姑娘一个女人家,怎么好……”

    十七朗声一笑:“无妨,我春华宫女修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也从来不立贞洁牌坊。”

    然而凌三竟然身形一闪,就要往行宫殿门方向逃去。

    瞬移术本来是化神期修士才能掌握的小神通,他分明不过元婴上下,此刻却施展了出来,众人俱是一惊。

    “不好,他要跑!”

    路决凌眸色一沉,身型一晃骤然出现在殿门前,他伸手牢牢攥住凌三后颈,将他硬生生拖回了殿内,往地上一扔。

    凌三被扔的一个趔趄摔在众人面前,发髻蓬乱,恨恨抬头道:“路决凌……”

    路决凌却连看也不看他,看着十七道:“既然如此,还请十七姑娘查看。”

    凌礼南手掌拍案,发出一声巨响,怒道:“路真人,奕儿是我的孩子,你在他亲爹面前这样放肆!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了!”

    路决凌这才抬眸,淡淡扫他一眼:“凌庄主,方才你一口一个天下苍生,想必是胸怀芸芸众生之人。既然如此,若贵公子真的与阴蛟有染,凌庄主难道不应该为了天下苍生,先好好看看此事真假?”

    凌礼南一哽,想要反驳,却发现路决凌已经把话堵死了。

    谁知此刻,那位凌大公子却朗声答道:“这是自然,倘若三弟真的与那阴蛟有猫腻,我凌微剑庄自然会清理门户。”

    凌礼南面色一滞,急急道:“世玉!”

    凌世玉转头看向父亲,面色凛然道:“父亲,我说的不对吗?”

    凌礼南:“……”

    辜雪存憋笑:“既然如此,请十七姑娘查看一二,这位凌三公子身上究竟为何会有阴蛟气息?”

    十七点头,抬步走到凌三面前,口里念念着法诀,伸手掐印打入凌三眉心。

    凌三当即打了个激灵就要挣扎,却被路决凌死死按在原处动弹不得。

    他面上突然忽红忽黑,半晌,突然干呕一下,吐出了条粉红小虫。

    那小虫才一落在地上,众修士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奇异甜香,几乎几个呼吸间,这味道就弥漫了整个行宫。

    有人惊道:“快屏息!”

    那小虫落在地上迎风便长,颜色也逐渐加深,片刻功夫不到,阴蛟暗红色的巨大身体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长晏怒道:“是你……焚烛!”

    凌礼南见状不妙,心知计划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只得假作不知,撇清干系冲着凌三公子怒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逆子,何时与这等妖孽勾结一处?为父教养你百年,你就如今就这样报答我,要气死我吗?!”

    凌三终于面露惶恐,看着凌礼南惊慌道:“爹……不是您说……”

    “住嘴!如今你恶行败露,还敢攀咬为父,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见此情景,在座修士看着凌微剑庄众人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了,辜雪存似笑非笑道:“凌庄主果真当断则断,大义灭亲也毫不眨眼啊。”

    凌礼南沉声对众人道:“这逆子所为,我确然全然不知,他生母只是我庄中一个卑微剑奴,若不是他近年来修为突飞猛进,我也……想来都是他背着我勾结阴蛟,才会突然修为大进……”

    十七冷声道:“卑微剑奴?凌庄主既然如此管生不管养,当初何必要生下你这个儿子。身为人父,岂能如此,说撇清干系就撇清干系?”

    焚烛摇着巨大的蛟头,缓缓道:“我跟你说了,你们人修向来最是首鼠两端,言而无信,你却非要相信你爹,以为事成之后,他真会对你另眼相待。”

    “凌世奕,你真是咎由自取。”

    阴蛟突然一口叼起趴跪在地上的凌三公子,转身就要飞出行宫殿门。

    长晏怒道:“休走!”

    他身周银光一盛,骤然现出巨大龙身。

    白龙身体修长,头上龙角与阴蛟截然不同,巨大完整且形状漂亮,他身上雪白龙鳞熠熠生光,当即就急急追着那暗红巨蛟而去。

    玉氏行宫虽然宽敞恢弘,但此刻同时挤了长晏和焚烛本体,一下子也显得狭小起来。

    一蛟一龙,追逐着从行宫殿门飞了出去,焚烛叼着凌世奕在前,长晏紧追其后。

    路决凌眸色一沉,当即也要追着他们出去。

    辜雪存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沉声道:“小心焚烛。”

    路决凌看着他颔首,冷声道:“当初他害死我师尊,如今也该有个了解了。”

    他说完身形一闪,离开了玉氏行宫。

    众修士见状,纷纷追着他们离开行宫殿内。

    司明走到辜雪存身边,轻声道:“不必忧心,以他修为加上长晏,想来收拾焚烛应当绰绰有余。”

    辜雪存心知他说的不错,但心里仍然有些担心,“嗯”了一声,跟着众修士走出行宫。

    天空中风卷云涌,一红一白两条蛟龙激战一处,天决真人一身玄衣裂裂飞扬,踏着风停在半空中。

    洞知原本清润的箫声此刻却带着肃杀之气,每一声都有如金铁交击的铮鸣,令人听之心神巨震。

    还好箫声所攻击的对象是空中的焚烛,并非地上的众修士,众人才能喘得一口气。

    毕竟是二打一,焚烛很快就左右支绌起来,且他叼着凌三,为了保护他,更是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辜雪存见状,心知今日焚烛落败是必然之事,心下才刚微微一定,就见那暗红巨蛟将嘴里叼着的凌三往背后一甩,突然朝着人群中,他的方向俯冲了下来。

    辜雪存心中一惊,当即就伸手去摸逐水的剑柄。

    然而焚烛飞的实在太快,辜雪存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暗红色的巨蛟叼着飞上了云穹。

    焚烛口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辜雪存看着眼底越来越远的地面和逐渐变小的人群,心知自己已经被焚烛叼着飞上了万丈高空,当即脸色发白,本能的胸腔中一阵恶心,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

    然而正在此时,路决凌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焚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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