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收到指示后,开门下车。到宿舍的门卫室去打探消息了。
“同志,请问你们陈干强,陈厂长在吗?”
正在看蓝球比赛的保安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见来人衣冠楚楚,大约就能猜到是什么人了。
“你是谁啊?”保安冷冷的问道。“找我们厂长有什么事?”
秘书对保安的态度很是不满。要知道平时他们去到下面的企业,谁不把他们当成高高在上的神一样供着啊!
现在一个小小的看门狗,居然也敢对他甩脸子!真是反了你丫的。秘书脸色一沉,趾高气扬的回道:“我是省卫生厅下来的干部,我们厅长有事找你们厂长。赶紧叫你们厂长出来迎接。”
保安微微挑眉,抬手搔了搔头,一脸迷茫的望着秘书道:“省卫生厅是什么东西?”
秘书闻言一窒,差点当场吐血。秘书深吸了口气,严厉的道:“你们厂长呢?把你们厂长叫来。”
“哟!口气不小啊!”保安拿眼觑着他,嗤之以鼻的道:“我们厂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你骂谁是猫狗?”秘书气得当场发飚。
“谁接就骂谁!”保安不以为然的回道。
秘书气得脸都绿了。可他是读书人,是斯文人。他不会骂人,也不会打架。平常也是指着一个狐假虎威的身份来唬人。可那也得别人敬你的身份才能有效啊!现在人家不把你当回事,那你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你,你有种再骂一遍!”秘书愤愤的道。
保安却不搭理他了,将目光转向里蓝球场。这时正好有一个球进了。保安当即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
厅长秘书气得跺了跺脚,随沉着脸转身往轿车走去。随后就见他又领着那个司机一起倒回来了。
秘书是书生,可是那位司机却是正宗的武生,部队转业军人。他听说这小保安竟敢无视他们卫生厅的人,还出口骂人。立刻就来了兴致。准备过来教训他一翻。
“小子,听说你很嚣张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保安抱臂回道。
“砰!”司机挥拳即出。只不过,他没能如意打在保按的脸上。而是打在了保安的拳头上。司机顿时被振得手臂发麻。他挥手又想出第二拳时。已经被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年青男子给包围住了。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拳头,如雨点一样疯狂的朝他招呼而去。当然,同样受到招呼的还有那个秘书。
秘书被打得呱呱大叫。将车上的厅长大人也引来来了。
“住手!你们干嘛?”厅长大人一声怒吼!
可惜,平时这威风凛凛的声音,到了这儿却全然不管用了。只听一个大妈,尖声煽动道:“哪来的老流氓,竟然敢到咱们制药厂来生事!姐姐们,别客气,给我打!”
那位冯厅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一群娘子军给围住了。娘子军们打架那是一个花样百出,抓,挠,扯,踢,咬,还有用头撞的,用手里面纳鞋底的大针扎的。总之,把一个五十多岁的冯厅长收拾得又哭又笑,连妈都叫出来了。
江南省卫生厅,厅长被制药厂的工人当成流氓给打了还不算。还被绑送了当地派出所。派出所与江南制药厂的保卫科也算是上下级单位。
派出所的民警看保安绑了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男人过来。直接将他们关进了审询室。回头再找保安问情况。
保安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那几个人冒充卫生厅干部,意图敲诈勒索他们制药厂。
“吴所长,您也知道咱们厂子有多冤。至从那件事后,三不五时的就来一伙自称是某某局,某某厅的领导跑下来。其目的,那是司马诏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今天这几个更狠,直接一冲上来就要让厂长出来迎接。一句话不对,人家就出拳招呼……”
所长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立刻就警觉起来了。身为派出所所长,吴春耕可不傻。江南制药厂的确是冤,可是,这省卫生厅的领导却不是什么人都敢冒充的。他脑子一转,先将制药厂的保安给劝回。
“好了,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先回去吧!”
“好,那就麻烦吴所长了!”保安们把手中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了,也没必要久留。与民警客气一下,就出了派出所。
吴春耕送走了保安后,也没有派人去审询那三个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流氓”。立刻打电话给他的直接上司,将这一情况凛报上去。
分局的局长又汇报给市局领导。市局领导一听,头就大了。他们的局长刚刚得知省政府发下来的那份对江宁市药监局的处理通知。以及卫生厅冯厅长亲自下来执行,取消对江南制药厂错误封锁的决定。
事情很明显,被打的人就是省卫生厅厅长。如果是平常,厅长在他们的辖区被人暴打,公安局势必得马上做出反应。拿下暴民,以此树立政府官员的威信。
但是,介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却不敢去为这位厅长出这个头。原因也很简单,一般的市民和小单位订报纸,大多数只订自己省,市内的报纸。
不过,县、市级的政府部门,人民日报肯定是少不了的。市公安局的领导自然也看到了叶老的那篇报道。
并且,从那份报道中看出了门道。现在弱势的显然是卫生部门。而江南制药厂才是直接受到中央领导关注的苦主。
公安局的领导不敢擅自做主,立刻将这个事情上报给市委领导和省公安厅。于是,这件事经过层层上报后,最后还是摆在了高官刘克元的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