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棉棉此时脸上的表情可非比寻常。
她一边记得要哭的看向了蜀风,另一边却是磨着牙的冲着简思菱嚎叫着。
“你胡说,我根本就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棉棉,不得无礼,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若不是菱儿救了你,眼下你可跟那个黄休都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
被气得双眼犹如那通红的小兔子般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却因为听到卫烛阴的话,又傻兮兮的抬起头。
“你,你说什么?她,她救了我?她怎么会……”
“若不是菱儿发现黄休一直在你身后跟踪,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在这里哭鼻子?
卫烛阴的话使得卫棉棉错愕之际,她哑然的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还真是个傻到可爱的小姑娘呢!
简思菱慢慢的端起桌子上面的凉茶,不经意的轻啜了一口,却又朝着她眨眨眼:“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企图?我……”
“我喜欢帮你,所以就帮你喽!”简思菱的答案使得卫棉棉瞠目结舌,似乎她从来都没见过像简思菱这样潇洒度日的女子。
眼前之人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战王哥哥曾经的残躯;不在乎皇家礼仪;跟不在乎……她这个公主的地位……
说不出是羡慕还是钦佩,卫棉棉低垂着头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坏人。”
“嗯,我的确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试问在世人眼中,谁家小偷会是好人?
简思菱的一番说辞,又让卫棉棉有些郁了闷了。
她嘟着小嘴看向简思菱:“那你刚刚说他还等着……”
“那就看你明天要如何答复你父皇了;不过我想着,你父皇是不会将你嫁给他那样的废人的,这一点上你应该好好谢谢国师大人才是,他这一招可谓是一劳永逸。”
蜀风抽搐着嘴角,他能不能再重申一遍?他真的不知道那蛇跟青蛙会要了黄休那小子的……后半生。
简思菱看着窗外逐渐有了亮光的天色,又看看卫棉棉,低声笑道:“公主,你有没有想到明天该如何回复皇上?”
卫棉棉摇着头,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她原本就是接触的很少,又怎会是那帮人的对手?
简思菱看着她,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大男人,低声笑道:“我觉得,眼下该是我与公主单独相处一会儿的时间了,你们以为如何?”
心知简思菱早已想好了后面的一切,卫烛阴堂而皇之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蜀风国师。
“国师,我觉得不如咱们就先出去吧!”
蜀风再次深深的看了看卫棉棉的神情,见她似乎并没有哪里不适,这才点着头跟着卫烛阴走了出去。
一大清早,本就无心朝事的皇上果然又放了诸位大臣的鸽子。
似乎对于这位美人相伴便早已忘却朝会的君王,大家多是见怪不怪的一哄而散。
而后宫之中,此时正是抱着那巧妃做着春秋大梦的皇帝却被一声嚎啕惊醒。
他激灵灵翻身坐起,大叫一声:“怎么回事?”
“皇,皇上,老奴刚刚出去瞧了一眼,正是公主的乳娘李嬷嬷。”
要是不说,早就忘了卫棉棉这个女儿,眼下这么一说,皇上倒是来了劲,马上喊道:“李嬷嬷?是不是已经有公主的消息了?她在哪儿?”
“皇上,李嬷嬷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在外面哭叫呢!”
“什么?她哭闹?难道说是棉棉出了事?”
急忙提上了鞋子就朝着外面冲了出去,一推开门就看到李嬷嬷跪在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上面威严的话语,李嬷嬷抬高了头,一下子便大叫一声:“皇上,皇上,此事都怪老奴,都是老奴的错!”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棉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李嬷嬷眨着一双老眼,而后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皇上,公主今晨被人发现在御花园中,她,她可是在湖边挨冻了一夜,眼下早就已经病了。”
“你说什么?棉棉病了?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朕去看看。”
说话间,皇上竟然连衣衫都已经忘记,就想着去看卫棉棉。
身后走出来的巧妃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皇上心中将另一个女人看得比她还重。
奈何现在可是她做样子的好时机,想到这里,巧妃一边柔柔的开口,一边上前为皇帝披上了衣衫。
“皇上莫急,臣妾这就同你一道去看看公主。”
“爱妃有此心,朕甚感欣慰啊。”
说到这里,皇帝还不忘揩油的又摸了几下巧妃那软弱滑嫩的葇荑。
这一边皇帝与巧妃朝着公主的寝宫而来,却在宫门口又恰巧看到了那架势十足的皇后。
“你怎么也来了?”
似乎对于皇后的出现,皇上还有些不敢置信。
眼见着皇帝不管走到哪儿,身边都带着那个新晋的狐狸精,皇后脸上的表情可见一斑。
“皇上,臣妾听闻今早皇上又未早朝,皇上这个样子……”
“皇后,你是朕的皇后,不是朕的母后,朕要做什么,没必要与你解释。”
“皇上,臣妾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皇后心生怨怼,不明白从何时起,不管她做什么,皇上似乎都十分反感,这到底是为什么?
几个人虽是各种心情,最后却还是齐聚了卫棉棉的宫中。
此时那正躺在榻上的女子口中隐隐透着病痛之中才有的痛苦呻吟之声。
皇帝已经心急如焚的冲了上去。
“棉棉,是父皇来看你了!”
说话间他就要掀开幔帐。
“父皇,你不准进来,不准!”
卫棉棉语带哭腔的哽咽着。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不让他进去呢?
皇帝眨了几下眼睛,故而转身皱紧眉头开口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公主因何如此?”
众人谁也不敢出声,倒是李嬷嬷慌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下子又跪在地上。
“皇上,实不相瞒,公主昨夜整夜风餐露宿的,她脸上,脸上可是没少被,被蚊虫叮咬,眼下实在是见不得人。”
“棉棉?这到底怎么回事?棉棉,父皇问你,你可认识那黄休?”
“不认识,父皇,棉棉不识得此人。”
“可他昨夜分明就说,说,嗯哼,说是你约他在此相会。”
里面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管皇上如此心急如焚,但卫棉棉却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众人心急火燎之时,那一直站在皇上身侧的皇后却已经开了口。
“皇上,只怕此事其中暗藏玄机,也许是咱们棉棉她不好意思说;所以臣妾以为……”
“皇后娘娘,你在说什么?棉棉是真的不识得那人,刚刚不过就是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卫棉棉忽然又委屈的哭了出来,惹得皇上不悦的狠狠瞪了皇后一眼。
“棉棉啊,既然你不认识他,那就不认识;父皇知道一定是他暗自心生歹念,想要诋毁你的清誉,像他那样的恶人,父皇绝对不会姑息。”
卫棉棉抽泣着嗯了几声。
而此时一人已然悄悄的来到皇后的身侧,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臣方才已经看过公主了,她并无大碍。”
皇后侧目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显然她知道那人此时心中的焦虑是什么。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再次看向了皇帝。
“皇上,臣妾听闻昨夜那登徒子的事情甚为气恼;正如皇上所言,他那样的人死不足惜;但简太医却是无辜受了牵连,臣妾以为这件事,皇上不该误解在他身上。”
“简重涛?他跟那黄休可是连着亲,你说他并无责任,这又是何意?”
“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臣妾听闻今晨棉棉回宫之后,那可是简太医为她及时医治,要不然棉棉只怕到现在还未清醒过来呢。”
简重涛小心翼翼的站在皇后的身后,今早他跪在皇后宫外总算是还有些成效,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那黄休的死活了,只要他简家能够安然无恙,其他人的死活与他并无瓜葛。
皇帝听了皇后的话,慢慢的抬起头,他一眼就看到简重涛那副卑躬屈膝的嘴脸,饶是冷着性子开口问道:“棉棉是你救治的?”
“回皇上,这都是臣分内之事,臣应该做的。”
捻着胡须,似乎因为这句话,还稍稍缓和了皇帝对简重涛的嫌隙。
就在简重涛暗中松了口气的时候,谁料想那榻上之人却又突然哭了出来。
“棉棉,你这又是怎么了?你别吓唬父皇啊!”
“父皇,棉棉就是突然想起来,昨天我不过就是晚上憋闷的很,就出去转转,可谁成想怎么就突然晕倒在湖边了呢?”
是啊,棉棉的身子虽说从小就不大好,但是却也并没有娇弱到随便出去转转就晕了过去啊?
皇帝心中疑窦丛生,而后又抬起头看了简重涛几眼,沉声说道:“公主到底因何晕倒,你可知晓?”
简重涛浑身一阵哆嗦,他只觉得连牙齿都在打颤,却是咬着舌根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未,未曾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