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所言极是,此番朕定是要好好奖赏靖国公府小姐,就不知……你想要何种赏赐?”
这一番诡计,到了最后,简思菱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她所期盼的一切终于还是按照她的计划在按部就班的实行。
想到这里,她轻笑出声,柔和的开口道:“皇上,菱儿也没什么其他想要的赏赐,那不如……皇上就许诺菱儿一个愿望可好?”
“哦?愿望?倒是不知道你有何种愿望要让朕实现呢?”
简思菱轻笑着走下台阶,俯首跪在地上:“皇上,父亲与母亲这般恩爱,菱儿甚是羡煞,所以就想要向皇上讨要一个愿望,希望有朝一日,菱儿的婚事能由自己做主,不管是谁,都不能加以阻拦。”
讨要自己的婚姻自由?这还是破天荒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子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此时大殿之上余韵犹在的众人却再一次被简思菱所震慑,不觉都偷眼看向了那位此时正怀抱着夫人的靖国公。
谁成想,眼下这位不仅不羞不恼,反而是一脸的骄傲神态,就好像女儿说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言,反而是他的骄傲。
“额,这……靖国公,不知你为此事有何感想?”
“皇上,臣也正有此意,菱儿是臣的宝贝疙瘩,这么多年来臣自知对她有着太多的亏欠,此番若是皇上能给菱儿一个愿望,那臣在这里感激不尽。”
倒是说这靖国公是出了名的宠妻溺女来着,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皇帝嘴角抽搐了几下,略显尴尬,而后却又忽然长袖一甩,大笑出声:“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既然大小姐有此宏愿,朕允了便是。”
心中一块巨石落地,简思菱嘴角露出缓缓轻笑,却在抬眸的一瞬间就看到禹王眼底流过的不顺畅之色。
转眼又看了看此时正僵立着身子站在皇帝身侧的简云裳,简思菱又看向了太后娘娘。
“娘娘,纪念日是你大喜之日,臣女以为,切不可因一时的得失而扫了您的兴致,不若……让臣女为您进献寿礼,也好让诸位大人们都缓缓神,您说可好?”
虽说眼下正因为简思菱这般胆大妄为而有些心慌意乱,但转念一想,太后又看向自己那仪表堂堂的禹王,这才稳住心神露出了笑模样。
“靖国公府大小姐知书达理,真是深得哀家的欢心,要不怎么说是哀家的选的拂云郡主呢!这母女二人实在是让哀家欢喜的紧。”
正因这句话,禹王又朝着简思菱露出了俊朗非凡的笑容。
似是有意忽略这份目光,简思菱朝着殿外拍拍手,而简云裳此时已经算是丢尽了颜面,却偏偏还不知足,她忽而惊叫道:“太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之日,但靖国公府却要向你进献一副坏了的刺绣,他们居心何在?”
“放肆,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还不将她押下去。”
皇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眼神看着此时站在皇帝身侧极为碍眼的女子。
不必多言,尽管皇帝此时色胆包天,却还是碍于情面,只能由着几人将简云裳押了起来。
“呵呵,大表姐何处此言?简思菱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诓骗太后娘娘,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还在这里狡辩,刚刚那么多人可都看见了,那刺绣早就毁了,你若是拿了别的宝物,此时可就是滥竽充数,你要是拿了那刺绣,那就是摆明了你对太后娘娘不敬。”
“嗯!怎地如此聒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给哀家押下去,看到她哀家都觉得晦气。”
太后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要继续听下去,直接就灭了简云裳的威风。
“等等,太后娘娘,我想要让她留下来亲眼看看,我靖国公府向太后娘娘进献的宝物是不是以次充好,还是说靖国公府有意对太后娘娘不敬,若是如此,菱儿甘愿受罚;但如若不然,这简家大小姐可就是诽谤我呢,到时候……”
“我没乱说,爷爷,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
“住,住口!休要胡言,老臣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此时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的简重涛既不想要与简云裳为伍,但却又担心简思菱会落败,遂然将自己置身其外。
简思菱看着眼前这老奸巨猾的简重涛,哼笑了几声,面对着简云裳:“大表姐,你敢与我打赌吗?”
“你什么意思?”
“打赌定输赢,若是我的礼物太后娘娘与皇上皇后娘娘都不喜欢,那边是我靖国公府以次充好,到时皇上理应责罚;但假若反之,那便是你妖言惑众,到时候……我要代替太后娘娘处罚你,你可敢迎战?”
“我……”似是犹豫的看着简思菱,却在看到她眼底轻蔑的笑容之后,一股火一下子让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便是马上开口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赌局既然已经达成,眼下这群人似乎对于那幅早已坏了的寿礼更是揣着一份惊奇之色。
简思菱慢慢的走下台阶,直径将另一个红色的锦盒小心翼翼的端了上来。
太后身边之人眼见着,必是也跟着走下来,慢慢的将那副刺绣拿了出来。
慢慢展开……那一副通体赤红的绒面上面分别用了不同的针法绣出来的喜寿之字,虽说都是红色,却分开的分外清明,让人眼前一亮。
但最为美中不足的却是那大大的寿字中央……却是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些粉黄色交织的细微细线,让人看上去有些扎眼。
虽说已经拼尽了全力才将刺绣修补,但是眼见着太后眼底透出来的不满神情,简清宁吓得差点儿起身冲上前去赔罪。
但简思菱却仍旧是一脸轻笑,她慢悠悠的将刺绣转向了大殿的门口,而后又绕着周遭人群,像是志得意满的走了一圈儿。
简云裳眼见着,此时已经花枝乱颤的阴笑出声,她急着叫道:“简思菱,你竟然将这种东西拿上来献给太后,你简直就是……”
话音未落,忽而殿外像是再次扑闪着翅膀飞进来一群群东西,众人惊愕之余,抱紧脑袋……
但须臾,众人却是惊愕的放下手,眼见着那一群接一群的彩蝶此时已经飞进大殿,像是安排好了一般,纷纷的落在了那有着瑕疵的喜寿之字上面,而最为稀奇的竟然是蝴蝶像是听了何人的命令一般,整齐划一的落在那缝隙之间,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彩色天字。
“恭贺太后娘娘喜寿,祝娘娘寿与天齐!”
看到简思菱此时跪倒在地,口中之言;再看向那副喜寿之图。
精细的针法勾勒出来的大红寿字与彩蝶形成的天字交相辉映,可不正是寿与天齐的征兆吗?
忽而起身,太后满脸惊喜之色,激动的叫道:“好,好,哀家欢喜,欢喜的紧。”
“臣等恭贺太后娘娘寿与天齐!”
随着卫烛阴一声高喝,众人随即跪倒在地,口中齐齐祝福之语,就连皇上也起身笑望着太后。
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简云裳此时脸上不知该是何种表情,她哆嗦着身子看着简思菱,慢慢的伸出手去……
“你……”
“不知太后娘娘可还喜欢菱儿为您精心准备的贺礼?”
“喜欢,哀家甚喜,赏,来人,重重有赏。”
听了这句话,简思菱那双染着笑意的眸子却突然寒光凛冽的射向了简云裳,吓得她倒退了几步。
“呵呵,太后娘娘,菱儿的寿礼能够入得了您的眼,那是她的福气,想来也是宁儿为她平日教导有方,此乃我简府的无尚荣光。”
倒是知道捡一个现成的便宜,只不过眼下周遭之人看着简重涛这般猥琐的神情,一个个倒是对他充满了鄙夷之色。
“外公高兴,菱儿自然也是要高兴的,只不过菱儿就怕这转眼之间,外公可就要不高兴了呢!”
简思菱那清冷的话语在大殿上回荡,简重涛闻言则是愣了一下,足足盯着简思菱看了许久。
嘴角轻微勾起冷笑看向侧身,简思菱挑高眉头说道:“外公,我高兴了,那可就意味着是大表姐输了,你说眼下……我该如何履行这个赌约呢?”
怎么把这茬儿就给忘了呢?
简重涛嘴角抽动了几下,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看向了简云裳,你说她这是没事找的哪门子的事儿啊!
看出简重涛心中的不满与不忍,但偏偏简思菱从来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她轻笑着走到了简重涛的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外公,平日里这简府一向都是你做主,你才是简家的主子,所以菱儿觉得,这赌约既然大表姐输了,要不然你就看着办吧!”
忽然将这棘手的差事就丢在了他的头上,简重涛只觉得简思菱这个小狐狸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如今皇上与太后俱在,你让他要如何处置这件事?若是徇私了,惹得简思菱那小丫头片子不高兴了,到头来吃苦的可是整个简家。
想到这里,他游移不定的抬起头,轻笑着说道:“菱儿,我觉得这样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