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肸碰了碰虞景颜,说道:“老虞,陪我上个厕所呗。”
虞景颜立马会意,知道陈肸有话要跟他单独说。
于是,虞景颜连忙跟上陈肸,一同进了厕所,身后传来四郎的吐槽:“你俩人搭伙过日子得了,上厕所还得一起去……”
来到洗手间,陈肸先是挨着检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人后,才把虞景颜拉到一个小隔间里,关上门后,解开自己的皮带……
“老陈,你该不会是染上毛病,下面长菜花了吧?”虞景颜一脸坏笑地说。
“滚远点,老子有事要跟你说,顺便方便一下。你有没有发现,四郎跟以前不一样了?”陈肸一边方便一边说。
虞景颜:“不一样?你指的是哪个方面,是实力的提升、遇事的沉着冷静,还是说他变得比以前懒惰了,有时候我让他干活他还推三阻四的?”
陈肸摇摇头:“不不不,不是这些方面,呃,算是实力的提升吧。之前咱们追上孟杰后,我拿着电棍准备对付他,却被他操纵电棍差点把我电死,在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虞景颜:“四郎利刃出鞘,与孟杰对峙起来,老陈,你该不会是怀疑四郎吧?”
陈肸:“你别瞎说,影响团结。我是说,在我从昏迷中迷迷糊糊醒来后,看向四郎背影的一瞬间,我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虞景颜:“你是觉得四郎长胖了还是你刚醒来脑袋不清醒?”
陈肸一脸嫌弃,认真地说:“那一瞬间,我看着四郎的背影,感觉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高大、伟岸,怎么说呢,就像上次在仓巴伦寺的时候,咱们被文礼谦完虐、用画笔钉在立柱上,然后老赤巴,也就是你那位师叔,拿出腰间的吾尔多,用吾尔多大战文礼谦,那时候我就觉得老赤巴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当时四郎与孟杰对峙,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直到我完全清醒过来,才认出那是四郎,但是我认为,在我苏醒的一瞬间,我看到的人,不是四郎。”
虞景颜挠挠头,还是没听懂陈肸在打什么机锋,便问道:“不是四郎,难不成是天神下凡?你太抬举他了。”
陈肸:“不,那一刻,四郎给我的感觉,是另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但我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名字,一个我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名字,你知道是谁吗?”
虞景颜:“是我爷爷虞羡鹤?”
陈肸一拳打在虞景颜的胳膊上,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我说的可不是当世第一高手、你爷爷虞羡鹤,而是与虞羡鹤同时期的人物。”
“福常青?”虞景颜有些惊讶道。
陈肸认真点点头:“对,四郎给我的感觉,不是四郎,而是福常青,我知道这个说法很奇怪,因为我们从来没见过福常青,关于福常青的相关事迹,大都是从护藏军将士墓地里那块墓碑上得知的,以及青翼公子的描述,可是我很确定,那一刻的四郎,真的是福常青,就像边巴觉醒了前世记忆后,虽然还披着守村人边巴的皮囊,其本质却是青翼公子马建营一样,当时的四郎虽然还是四郎的模样,但他的气质,就是一代人杰福常青!”
虞景颜:“你是说,四郎觉醒了有关福常青的记忆?”
陈肸:“不见得,四郎在对战孟杰的时候使出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刀,其血红色的刀芒不过一寸左右,而青翼公子使用常青刀的时候,刀芒暴涨足有几十公分,所以,四郎应该没有觉醒福常青的记忆,但我觉得,四郎绝逼是福常青转世,而且他在咱们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而是一个有些接近福常青的人物,这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
虞景颜点点头,理解着陈肸说的话,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自始至终一直盯着战场,却丝毫没有感觉四郎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只是觉得四郎身上的气质,或者说气势,很独特,与以前有所不同。
“老虞,这次四郎仅一刀就拿下孟杰,他的实力是不是有了明显的提升?孟杰身为机械师,应该很不好对付,我特么当时都做好了牺牲在札达的准备了,却不成想昏迷醒来后,四郎一刀搞定了对手……”陈肸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老陈,咱俩这交情,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呗,绕什么圈子?你是想说,以前的时候,四郎保留了实力,对吧?”虞景颜盯着陈肸的眼睛说。
陈肸点点头:“我觉得孟杰的本事不在咱们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强敌之下,但四郎却能……”
虞景颜摆摆手打断了陈肸的话:“不,孟杰跟以前那些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他是机械师,最拿手的就是操纵各种机械、器械,以那些东西发动攻击,然而你大概忽略了一点,常青刀对于四郎来说,不是器械,而是四郎生命的一部分,或者说身体的延续,四郎与孟杰对峙的时候,已经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
陈肸:“可是以前的时候,就像上次咱们对付血衣厉鬼,四郎的表现充其量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哪像这次这般出类拔萃?”
虞景颜解释道:“这是因为,四郎遇到对手了,人刀合一状态下的四郎,与机械师孟杰的实力旗鼓相当,正是在那种情况下,四郎才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这可不是以前的时候四郎有所藏私,而是以前那些对手的实力都碾压四郎,就像魔头金问苍、鬼母兴娟、半神何欢、画家文礼谦,以及血衣厉鬼吕健,是他们的实力太强了,四郎没有调整好状态、没来得及发挥的时候,就被他们击败,但孟杰不一样,他们的实力太接近了,所以,四郎才能充分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能,甚至都能使出刀芒。而四郎之所以能取胜,他也说了,是因为孟杰分心了,而四郎却是心无旁骛,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听了虞景颜的解释分析,陈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嗯,总之我还是觉得四郎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人总是会成长的,当年的你我不也是两个愣头青吗,总觉得自己年轻气盛,看谁不爽就要弄谁,但现在呢?只要人家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甚至都懒得搭理,就算有人迎面打我一拳,我都不屑还手,因为,咱们的境界高了,咱们考虑的是功德簿上的一件件善举,而不是争名夺利争强好胜。”虞景颜说。
“好吧,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我有点担心,因为青翼公子曾经说过,福常青是一个背信弃义、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伪君子,我怕四郎会步他的后尘。”陈肸忧心忡忡道。
“纯粹是杞人忧天,福常青的神魂再入轮回的时候,已经将前世的所作所为全都忘记,你看这一世的四郎,神魂清澈、相貌俊朗,一身本事非凡,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上辈子的功绩远远大于他的过失,才会投这样的好胎,不然的话多半会成为边巴那样的守村人,或者直接堕入畜生道。”
“好胎?但愿吧,但愿是我多虑了,老虞,以后你还得多加强对四郎的引导,不要让他误入歧途。”陈肸说。
虞景颜点点头,脑中想起一些零星的往事,看了看陈肸,却没有将一些话说出来……
“老陈,你让我加强对四郎的引导,可是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自己正在偏离正轨呢?”这个想法在虞景颜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时候,外面传来四郎的声音,“你俩掉里面去了?”
“来了来了。”虞景颜吼道。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别让四郎知道咱们聊了什么。”虞景颜低声嘱咐道。
二人从洗手间出来,四郎叼着牙签一脸不耐烦,说道:“都等你们半天了,一块上大号吗?”
“对啊,小子,别以为今天你立了大功,就对两位老大哥出言不逊。”虞景颜板着脸说。
“别废话了,干正事去。”陈肸说。
吃饱喝足,三人来到办公楼,得知负责的警官还在给李中元录口供之后,虞景颜决定,不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待,直接去藏尸洞探探情况。
而后,陈肸驱车载着虞景颜和四郎再次朝土林景区赶去,路上,虞景颜问:“四郎,经历了与孟杰的大战后,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待会儿能不能跟我一起进洞?”
四郎拍拍胸脯道:“没问题,李中元都能在里面待上好几个小时,我还怕啥?”
有了之前的教训后,虞景颜担心内室中那股怨愤力量会再次袭击自己,便准备让四郎同他一起进洞,尽管藏尸洞中很是狭窄,但多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多少能有个照应。
这次前往土林景区的路上一切顺利,孟杰已死,虞景颜一行人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挠。
景区虽然死了一名工作人员,但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已然伏诛,景区的秩序也变得井井有条——其实从昨晚那名工作人员被杀到案件侦破,仅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倒也没有影响景区的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