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虞景颜一刀劈在矮个子瘦骨嶙峋的手臂上,矮个子吃痛,却依旧没有松手,仍然紧紧捏着笛子。
“不松手是吧?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虞景颜把心一横,又是一刀劈了下去,矮个子疼得哇哇乱叫,这一开口便泄了真气,蛇王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矮个子连忙忍住疼痛继续吹奏,蛇王则再次静止。
第三刀,虞景颜直接从矮个子的后心捅了进去,矮个子身形一歪,再也坚持不住,松开了双手,倒在地上,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怒视着从身后偷袭的虞景颜。
一想到之前受到的苦头,一想到还躺在医院的四郎,虞景颜怒火中烧不愿就此罢休,狠狠一脚踢在矮个子的面门上,伴随着一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虞景颜发出一阵冷笑。
矮个子被偷袭后,单剩下高个子还在苦苦支撑,继续吹奏笛子,当虞景颜拿着短刀来到他身后的时候,他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
虞景颜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刀砍在高个子的脖子上,不过短刀的钢口一般,之前又经历过战斗,这一刀没能砍断皮糙肉厚的高个子的颈动脉,却也划破静脉,大量的血液涌出。
高个子松开笛子,用手捂住伤口,蛇王终于恢复行动,一记神龙摆尾朝高个子抽过来,高个子瞬间被抽飞出去。
矮个子叽里呱啦叫喊起来,不用塔帕反应,虞景颜也知道这家伙是在破口大骂。
“他说,你是个卑鄙的小人,说你身为人类术士却跟蛇族同流合污,还说,是你杀了那些蛇……”塔帕低声翻译着。
“不用再翻译了,”虞景颜说,转而看向蛇王,继续说道,“蛇王大人,现在您可以为您的族类报仇了。”
蛇王应了一声,正准备下杀手,虞景颜才想起四郎身中蛇毒危在旦夕,便让塔帕替他逼问印度佬有关解药的事。
矮个子印度佬一面捂着胸口,一面叫骂着,塔帕还要翻译,虞景颜摆摆手,伸手从矮个子胸口前的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一颗天珠和一个小药瓶。
与此同时,矮个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虞景颜推测,这小药瓶正是蛇毒的解药,便向后退开,对蛇王道:“蛇王大人,宰了这两个混蛋!”
蛇王猛然出手,用自己粗壮巨大的身躯先后卷起高个子和矮个子,然后用力将二人缠紧……
接下来,虞景颜听到从印度佬的身上传来“咯咯”的声音,这是蛇王正在用巨力压碎他们的骨头。
“咯咯”的骨头碎裂声,与印度佬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塔帕已经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虞景颜却感觉这声音有些悦耳……
“看来这些年来我的变化挺大的,以前连特么杀只鸡都不敢,现在居然会有心思欣赏蛇妖杀死人类的场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凝视深渊过久,自己也会变成恶龙?不对,是与恶龙对视过久,自己也会变成深渊还是怎么着来着……”虞景颜揉揉脑袋,继续欣赏操蛇人死亡的过程。
蛇王出手够迅速,操蛇人的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便已经死透,蛇王伸过脑袋来,将两个操蛇人相继吞进腹中。
解决了操蛇人后,蛇王开口道:“害死我族类的元凶已经伏诛,虞景颜,虽然是你用术法杀死了我的那些族类,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望你们日后再见到我的族类,能够手下留情。”
虞景颜连忙感激地说:“多谢蛇王大人深明大义高抬贵手,日后我虞景颜以及我兄弟们如果见到蛇族,一定不会伤害它们。”
蛇王晃悠了两下硕大的脑袋,开口道:“如此便好,虞景颜,你非凡人,必行非凡之事,当年的五眼天珠当作是我的族类咬伤你朋友的赔偿,可还说得过去?”
“蛇王大气!老陈,那个,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蛇王大人给咱五眼天珠,是看得起咱们……”虞景颜恭维道。
陈肸也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从未记恨蛇王。
“好了,我也该走了,祝你们好运。”说罢,蛇王巨大的身躯猛地钻进地里,很快消失不见。
陈肸注视着蛇王离开的洞口,缓缓攥紧了拳头,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老陈,你搞什么鬼?”感受到陈肸的异常,虞景颜开口问道。
陈肸摇摇头,杀气瞬间散去,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咽不下当年的气,当时你去找那个颠倒是非挑拨离间的老头算账,蛇王却指挥手下的蛇群对我发动袭击……”
虞景颜连忙捂住陈肸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它还没走远,你别说了,那件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虞景颜圆场道。
陈肸点点头,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虞景颜这才松开手,从怀中拿出小药瓶,说道:“先去给四郎解毒吧。”
“虞,今晚上发生的事情,颠覆了我的认知,没有声音的笛子、被人操控的蛇群、会说话的蟒蛇……我的天,这世界怎么了,我以前三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是假的吗?”塔帕惊魂未定地说。
“也不能说你以前的世界观是假的,只能说不够全面,好了,没事了,走,咱们去医院。”虞景颜安抚道。
塔帕木然点点头,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还沉浸在之前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中。
陈肸虽旧伤复发、又平添新伤,但为了救四郎,还是忍着一身的伤痛,快步朝医院方向走去。
虞景颜拉着塔帕跟在陈肸身后,三人一路小跑,跑了几十分钟才来到医院。
四郎的病房外,那名负责的医生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见到虞景颜他们后,有些责备道:“你们去哪了?病人情况危急,我正要下病危通知呢。”
虞景颜透过病房的玻璃向里面看去,四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浑身漆黑,毫无生气,魂魄极其不稳定,已经快不行了。
顾不上跟医生解释,虞景颜冲进病房,取出从矮个子身上搜来的小药瓶,打开药瓶后闻了闻,一股子草药混合着蛇类身上土腥味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应该是解药吧……”虞景颜暗自祈祷,戴上手套捏开四郎的嘴巴,将小药瓶对着四郎的嘴,把里面的药水灌了进去。
平心而论,此时虞景颜的心情极其忐忑,因为他并不能完全确认,这一小瓶装的是不是解药,当时情况紧急,而印度佬的嘴巴又够硬,虞景颜没能从他们口中撬出有关解药的线索,只是通过矮个子用手捂住胸口的动作,判断解药便在其胸口前的兜里。
给四郎灌药的过程,虞景颜非常紧张,握着药瓶的手颤抖得厉害,直到最后一滴药水灌入四郎最里面,虞景颜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臭小子,快点醒来吧,希望这瓶真的是解药……”虞景颜喃喃道。
走廊里,负责四郎的医生正在大吼大叫,埋怨虞景颜给四郎服用不明液体,陈肸则费力跟医生解释着,最终,医生无奈地叹口气,说:“药是你们喂下的,病人出了问题可别赖我们。”
“放心吧,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医生离开后,陈肸和塔帕也进了病房,此时虞景颜正关切地注视着四郎。
眼看四郎身上的黑色逐渐褪去,虞景颜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原来这瓶真的是解药……”
十几分钟后,四郎的肤色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稳、脉搏变得有力,看到四郎的魂魄稳固后,虞景颜和陈肸等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次面对诡异莫测的印度操蛇人,咱们都吃了不少的苦头,好在总算灭掉操蛇人、拿到解药为四郎解了毒,谢天谢地,老天保佑!”虞景颜感慨道。
又过了几分钟,四郎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被毒蛇咬伤的伤口,缓缓开口道:“虞哥,蛇,小心毒蛇……”
“你可算醒了,臭小子,真把我们急坏了,别担心,这里是医院,那些毒蛇已经被我们灭了,包括操纵毒蛇的操蛇人也已经伏诛,你安全了。”虞景颜说。
“操蛇人?医院?伏诛?等会儿,我脑子有点蒙……虞哥、老陈哥,究竟发生了什么,铁盒子里的天珠怎么会变成毒蛇?”刚刚苏醒的四郎虽然已经解毒,但思维明显还跟不上。
虞景颜跟四郎讲述了四郎被毒蛇咬伤后发生的一切,四郎听得一脸认真,当听到那两个印度佬招来蛇族的蛇王之时,四郎瞪大眼睛,询问虞景颜他们是如何对付蛇王的。
“对付蛇王?你想多了,凭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蛇王的对手,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那蛇王是我和老陈的老相识,我曾给你讲述过我们得到五眼天珠的经历,没错,这次,印度佬招来的蛇王,正是我们在后藏找寻五眼天珠时候打过交道的蛇族大妖,熟人见面自然好说话,于是,蛇王便帮我们将那两个印度佬料理了……对了,你看这个!”
说到这里,虞景颜从兜里摸出那颗天珠,这是他从矮个子身上搜出来的。
看到虞景颜拿出的天珠的一瞬间,四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伸过脑袋激动地观察着虞景颜手中的九眼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