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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莫青婷缓了气息,抿了口茶后才问:“你们是三天后就上金都吗?”

    因莫子言在金都,此去金都免不得麻烦他,所以莫青婷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出意外,三日后一早就立刻出发,毕竟裴疆过几个月就要去商会任职典运盐司一职,时间紧迫得很。”话落,玉娇拿了颗果仁放入口中。

    明明是同一家店送来的干果,怎这次的干果就比之前吃的要来得好吃?

    “希望你夫婿此次能寻到亲人……但若是真在金都寻到了亲人,他们不让他离开怎么办?”

    玉娇拍了拍手,随后用帕子擦了擦手,说得甚为通透:“我总不能害怕他家人反对他入赘,阻止他回淮州就不让他找回自己的身份了吧?”

    想了想后,玉娇继而道:“反正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到时候让裴疆自己选择,现在想这么多,只会庸人自扰。”

    玉娇想得很是明白,一点也不纠结。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莫青婷也告了辞离开了。

    玉娇回了院子,原打算去寻裴疆,却听下人说姑爷带着那小钱少爷到铁铺买刀去了。

    ——

    裴疆去的铁铺,便是先前玉娇给他买刀的元记铁铺。

    先前裴疆就对这铁铺有些怀疑,但一直都未曾有时间来查访一番,此次正好带钱金灿来买刀作为掩护,从而暗中观察。

    元记铁铺在闹市有铺面,但不打铁,所以这好东西基本都在偏僻的打铁铺中。而他们来的便是打铁铺。

    裴疆下马后看了一眼铁铺周围的环境。铁铺吵闹,所以附近没有什么人家,只是有许多圈养养鸡鸭等家禽的小围院,围院都是篱笆做墙,鸡鸭的声音更加的大。

    打铁的声音掺杂着鸡鸭的声音,吵吵闹闹的,与身旁的人说话,估摸着都要说大两个音。

    看着周围的圈养着家禽的小围院,裴疆才略一思索,身边便传来钱金灿兴奋的声音:“师父师父,你说要送我一把称手的刀,真的?”

    裴疆收回了目光,随之看向元记铁铺的大门,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都走入了元记铁铺,前边是店铺,后院是打铁的地方,

    掌柜迎了上来,询问他们要寻什么。

    裴疆漠声道:“刀。”

    掌柜随即把他们带到了摆放着各式刀的架子旁,钱金灿兴致高昂的一把一把的拿起来试手,而裴疆则是站在他的一旁。

    似在看刀,但却是暗无声息的观察着这间铺子。

    后院的铁铺格外的响。裴疆也听闻这元记铁铺远近闻名,许多地方都是来这里采买,所以生意红火,打铁日夜不间断。

    许是来得早,所以铺中也没有几个人。

    裴疆正暗中观察之时,忽然“砰”的一声响,是大铁锤落地的声音。

    有人不小心手滑了,手中的大铁锤落了地。

    就在铁锤落地的那一瞬间,裴疆的耳廓微微一动,随之看了眼地上的铁锤,再看了眼地面。

    重物落实地和落在有密室的地面上,声音明显是有区别的。落在实地上声响重而短迅,但若底下为空的话,重物落地的声音不仅有些空,且还会长一些。

    裴疆五视极为灵敏,且心细如发,所以顿时听出了端倪来。

    底下有密室。

    心思微转,收回了目光。与一旁的钱金灿道:“再给你半刻时辰,若再不选好,我便走了。”

    “别呀师父,我现在立刻选!”

    最终钱金灿还是坚信最贵的便是最好的,所以挑了把最贵的刀,裴疆直接付了钱便回了府。

    钱金灿这两日在裴疆那学了几招刀法,所以回到客栈后,便在房中使着新刀开始耍了起来。

    钱金灿和候在门外的护卫都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这屋顶上有人。

    那人把钱金灿所练的招式都看了一遍下来,随之把瓦片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而后离开了屋顶。

    半个时辰后,总兵府。

    吴维看着探子比划了一下钱金灿所练的招式,思索了半晌后,从身旁的侍卫腰上抽了一把刀出来,行云流水的把那几招连贯了起来,刀风颇猛。

    如此反复了两次后才停了下来,微眯眼眸道:“这招式确实霸道,且也有一股杀敌的狠劲,可若只学了形,却不知精髓,就算知道整套刀法也只是花拳绣腿。”

    如此悍猛的刀法,那裴疆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大人,属下还打听到过几日那裴疆要与玉家千金一同上金都,似乎是去寻亲。”

    裴疆寻亲也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只是没有大肆宣扬而已。

    吴维闻言,看向下属。

    裴疆此人,他第一回见,便觉得碍眼得很,更别说他坏了自己两次好事。吴维觉得若是不除裴疆,那裴疆定会成为他登往皇位路上的一块拦路石。

    想到此,忽然眼眸一眯,露出了狠戾之意,冷声吩咐:“别让裴疆活着到金都!”

    话声一落,想起那明艳照人的女子,又立即补充:“但得留下玉家的千金,尽可能的别伤她分毫。”

    第64章

    裴疆白日在元记铁铺发现了端倪后,思虑许久才决定入夜后去元记铁铺一探究竟。

    深夜四更天的时候。裴疆趁着玉娇熟睡,便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自己的怀中挪开。

    下了床后,便在床边半蹲了下来,把手伸进床底去拿今日白日准备好的夜行衣。

    但似乎摸索到了包裹之外的东西,顿时微微蹙眉,但还是顺势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木盒。

    裴疆把木盒打开,看到盒子中装的是羊皮小札,随之抬眸,隔着薄薄的一层帐幔看向床上的人。

    嘴角略勾。暗道总会有一日,会让她同意与他一块看的。

    把盒子盖上,随后放回了床底之下。

    继而把装着也行衣的包裹给拿了出来后,才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

    玉府离元记铁铺约莫半个时辰的脚程。

    此时的元记铁铺虽然看不到有人在看守,但裴疆从远处观察了半晌,还是发现了在暗中有不少的人盯着梢。

    仔细的从几个位置观察了一番,摸清了哪些地方有盯梢的人后,才隐身到黑暗中,错开哪些有人的地方,潜入铁铺。

    裴疆最擅长的莫过于隐匿踪迹。成功潜入了铁铺后,

    在安全的地方继而观察了一会。见有人从一个地方进进出出,便明白了那个方向就是密室的入口。

    待有人进去之后,再悄无声息的尾随其后。进入密室后,便传来铛铛的打铁声,越往里边,那铛铛声越来越大。

    裴疆并未跟着进去,只看了一眼地下密室后,便立刻转身出去了。

    这常有人进出,且也有许多人盯梢,不宜久留,虽然只是一眼,可也足够了。

    在这元记铁铺的地底下有一个极大的密室。密室里边有许多光着膀子的大汉在密室中打铁,周边的箩筐和货架上都是打好的刀剑长矛等兵器。

    也不是上交朝廷,而是私自打造大批兵器,显然有不轨之心才会如此。

    裴疆在回去的一路上,暗中琢磨着这元记铁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吴维。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且在这淮州城,他的权力也最大,若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兵器库,他怎可能不知道?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兵器库是他亲手建立的!

    裴疆很清楚虽然玉家有功,但到底是商贾。就他这么一个毫无官衔的平民而言,此事若以他来举报上去的话,难免会节外生枝,所以必须的是官场中的人来上报。

    此人必须是信玉家的,且还要与吴维没有什么交情的。

    仔细的想了一下,裴疆想到了一个人。

    那便是科举高中榜首,在殿前被封为翰林院修撰的莫子言。虽然莫子言现在的官衔只为正六品,但新朝才成立不足两年,朝中有许多的官位都空缺着,再者新帝惜才,对莫子言很是看重。

    裴疆虽不喜从旁人口中听到那莫子言比自己与玉娇更为般配,但他也承认,莫子言着实是前途无量。

    虽仅见过几面,可裴疆也看得出来莫子言是个正人君子。此去金都,或许可以顺势试探一下莫子言对吴维的态度,再而与他商议吴维欲要谋逆之事,即便短时间内动不了吴维,但只要吴维还有谋逆之心,就必定能让他万劫不复!

    裴疆定了主意,便在外边换了夜行衣。回到了房外,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关房门的时候,从内间传出玉娇那略带鼻音的嗓音:“你去哪里了?”

    听到玉娇的声音,裴疆动作一顿。默默的把门关好,在转身回内间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走回了内间,便见帐幔已经钩了起来,而玉娇怀中则抱着一个汤婆子,裹着一张被子坐在床上望着门口。

    裴疆默了半晌,才问:“怎么醒了?”

    玉娇脸上很是不高兴,怨道:“冷着冷着也就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床边是空的。本以为裴疆是去上茅房了,可摸了摸他躺过的被窝后,才发现是冷的,他显然已经出去许久了。

    后来又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细微的开门声。

    这又不是白日,而是四五更天的深夜,他离开了半个多时辰,难不成还能是去寻谁谈心了?

    若是旁人说裴疆这半夜是与美人私会了,玉娇自然是一点都不信的,她还觉得裴疆是去做贼了。所有人都有可能三心两意,但她的裴疆现在不会,将来自然也不会。

    这么晚时辰离开,不是私会,但肯定不见得是好事。

    裴疆听到她说冷,便立即把外边的衣衫脱下,随之上床。正要把玉娇拉入怀中,她却是把他的手拍开了。

    “你离开的时候也不担心我会不会冷得受了风寒,怎的这会害倒会惦记着要给我取暖了?”玉娇鼻音确实是有些重,似乎是要染上风寒的征兆。

    以往玉娇怕冷,所以都穿了比较厚的衣裳就寝,但因着有了裴疆给取暖,所以衣服自然也就穿得少了,被子也不需要像往常一样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裴疆默了默,还是不顾她的拍打,直接把人给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熨暖她。

    “我去处理些事情,是与吴维有关的。”

    一听吴维的名字,玉娇挣扎着的动作顿时一顿,随之瞪大眼,惊诧道:“你去行刺他了?”

    “自然不是,只是有些疑点去查证了一番,因还没有证实,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玉娇松了一口气。听了他的话后,也不清楚自己的嘴门严不严实,所以他与不与她说,她倒也无所谓。

    叹息了一声,随后拉过裴疆的手,嫩嫩软软的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之中,紧紧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