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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钱掌柜呼吸一滞,当即躬身福礼道。

    刘掌柜瞬间反应过来,脸上堆起笑,立马说道:“少夫人有心打赏,我们怎敢拒?”

    晚晴:“……”

    冬梅:“……”

    陆燕尔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将银票重新递给他们,又吩咐晚晴和冬梅拿了一包碎银子:“劳烦二位掌柜将这些分给铺子里的杂役跑堂,过个宽裕的年。”

    “替他们谢少夫人。”

    陆燕尔笑了笑,抬腿朝外面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铺子里的生意就有劳二位掌柜费心,你们应该比我懂,我就不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了,诸如一些小事之类的就不必事事请示我。我若想到什么能提高铺子利润的好法子,自会告知你们。”

    “是。”两人齐齐应道。

    钱掌柜突然想到那日看到少夫人光顾一家胭脂水粉铺,有些迟疑地问道:“最近,京城传闻一位花银子阔绰的夫人……可是少夫人?”

    陆燕尔弯唇:“是啊。”

    “少夫人,其实楼家的胭脂水粉铺和玉石铺子皆是京城上等的货色,你其实不可不必照应其他人的生意。”钱掌柜斟酌一番,委婉的开口。

    陆燕尔顿足,转头轻飘飘地扫了钱掌柜一眼,笑问:“铺子赚的银子归你吗?”

    钱掌柜回道:“不归。”

    “对啊,你心疼什么?”

    语罢,陆燕尔蹁跹离去。

    钱掌柜怔愣在当场,本就白透的面皮微微有些涨红,他转头看向钱掌柜,委屈道:“老刘,少夫人如此照顾别人的生意,好多姑娘都跟风去了其它铺子买胭脂水粉,我委婉提提,不对吗?”

    刘掌柜摸摸下巴,高深莫测道:“小钱,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小姑娘的心思啊。少夫人不过也是个半大的姑娘,姑娘家就喜欢那些头面首饰花钿步摇,各式胭脂水粉,哪里顾得上你说的别家和自家之分,只要喜欢,想在哪儿买就在哪儿买。等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就知道她们面对这些东西有多狂热了。”

    钱掌柜嗤了一声:“说的你一个老光棍有多懂?”

    “聊天别揭人短处!”刘掌柜怒。

    就在两人大有干一架的时候,有个穿着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眼睛四处瞟了瞟,上前就找跑堂的杂役打探消息:“小哥儿,刚才出去的那个穿粉色衣裙的夫人买什么了?”

    杂役正要作答,就听见钱掌柜冷喝的声音传来:“手上的活儿干完了?”

    杂役不敢再说话,默默地退了下去。

    钱掌柜和刘掌柜一道走了过来,不善地看了眼跟前的男人,“你是来买东西的?看着不太像,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男人忙道:“掌柜的,你误会了。我就是看到刚才那夫人好像买了一支很漂亮的步摇,估摸着我娘子会喜欢,所以就想问问那支步摇贵不贵,我好存银子给娘子买一支?”

    钱掌柜背着手,冷哼道:“你看着年纪不大,眼睛怎么就那么瞎,刚才那夫人买什么步摇,就买了豆粒大的一副耳坠,还在这里同我们讲了半天的价,买不起就不买,那副要买不买的样子看的我都难受!你确定是要买步摇,还是耳坠?”

    “对不住,可能真是我看走了眼。”男人皱了皱眉,这般抠搜的夫人肯定不是长公主要找之人,转身便走了。

    刘掌柜面色肃穆:“少夫人莫不是被人盯上了?”

    “有可能。”钱掌柜点点头:“铺子人多口杂,让他们口风紧些。”

    那男人是德清长公主府上的侍卫,打探了几日之后,实在无果,便回公主府复命去了。

    派了好些人连个在京城出尽风头的人都找不到,竟不知是自己的人蠢,还是那位年轻貌美的夫人大有来头?

    德清长公主气的只好作罢。

    而海云帆这边紧赶慢赶,终于岁末前将《资治通鉴》誊抄完毕,忙拜托牛婆子交给主家。结果,不只得了二十两现银,还得了满当当一口袋年货,鸡鸭鱼肉齐全,还有些干果饼子之类的,甚是还有他想吃却买不起的火龙果。

    海云帆震惊不已。

    “牛婆婆,这些东西都是主家给的?”

    他就抄抄书而已,竟得了这么丰厚的报酬。

    牛婆子笑道:“富家小姐说你字写的好,特意感谢你呢,你小子是个有福的”

    海云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口袋里拿了只鸡递给牛婆子:“云帆多谢婆婆照应,家里也没啥好的,只能借花献佛了。”

    “说话文绉绉的,老婆子是不懂啥叫借花献佛,但你既然有心,老婆子就收下了。”

    牛婆子也不推拒,高兴地抱着鸡回去了,这差事真是好,主家那边也给了她不少赏银还有些年货,云帆这小子又孝敬了她一只鸡,年关齐活了,啥都不需要准备了。

    楼家小院最近不甚清净,好些工匠在后院西厢房敲打捣鼓,天寒地冻,但为了赶工期,干的可是热火朝天。

    索性书房离西厢房有些距离,影响不大。

    楼君炎手执卷书,侧卧在软塌上,仅着雪白寝衣,因着枕在他膝上的温香小姑娘,他竟不觉得半分冷,反而心头微热。

    如墨长发未及束冠,皆散落在腰际,陆燕尔仰头,伸手,指尖从发间穿梭而过,如丝绸般的触感滑过手心,这厮的头发竟比姑娘家的青丝还要软滑。

    她看着他,迎上他的脸,长眉入鬓,眼大而眼尾飞斜,漆黑色的瞳仁闪着琉璃般的光泽,万千墨发轻舞,衬的那张原本绝世的脸愈发呈现惊人的魅惑,抬眸微转之间,雌雄莫辨,竟比女子妖娆万千。

    他忽的轻笑,梵音弥弥带着丝蛊惑之意:“好看吗?”

    “好看。”

    陆燕尔实诚地点头。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陆燕尔微微垂眸,暗道这厮果真有有蛊惑人心的本事,一言一眼,便教人轻易卸去了心房。

    她装模作样地拿起海云帆抄写的《资治通鉴》,哼唧道:“夫君,这海云帆的字写的真是好,中规中矩的,尤其每个带钩收尾的字,一弯一曲,不多一分,也不减一分。”

    楼君炎眼眸危险地眯起:“有为夫写的好吗?”

    “夫君最好。”

    陆燕尔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完全不用经过思考,便可脱口而出,如今说起这般奉承的话,简直越发手到擒来。

    “呵呵。”

    见楼君炎心情大好,陆燕尔的头枕在他膝上,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他的一缕长发缠绕在自己指尖,玩得不亦乐乎。

    “夫君,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将温泉引入室内?”

    别看这是个普通的小宅子,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后院假山竟被原主人引入了温泉池水,只不过是在室外,楼君炎便突发奇想,又将其引入室内。

    楼君炎眼眸微眯,眼前依稀出现了一些旖旎的画面,他侧头看向陆燕尔,眸中的光阴暗不一。

    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温泉治百病,对你身子好。”

    多袍温泉的确是有益身心健康,陆燕尔便不再纠结此问,弯了弯眉,随口说道:“建好了,夫君也多泡泡。”

    “嗯。”

    楼君炎紧绷着脸,应了声,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一起。

    ……

    转眼,便是除夕。

    这可是她与楼君炎过的第一个年,意义非凡,陆燕尔从起床就很兴奋,本想看看家里有没有需要她做的事,结果发现并没有。

    窗花早已贴好,灯笼也高高挂起,厨房里热闹地准备着年夜饭,她自小未下过厨,自然也不需要她搭手,府上绕了一圈,发现自己只要等着吃饭,等着守岁即可。

    好像跟她在安和县过的年,没有任何区别啊。

    唯一的差别就是,身边的人由爹娘变成了楼君炎。

    陆燕尔小跑着到楼君炎身侧,微微仰起小脸,勾着他的手,说:“夫君,今日街上好像有灯会,还有舞狮,各种好看的好玩的,是吧?”

    楼君炎点头:“嗯。”

    “那我们现在就去,可好?”陆燕尔眨巴着眼睛,期期盼盼地望着他。

    “不行,晚上再去!”楼君炎言辞拒绝。

    陆燕尔一怔,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伸手摇晃着他的手臂,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夫君……”

    楼君炎捏了捏她的脸,俯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灯会,要晚上才有意思!”

    晚上?

    民间老百姓最讲究的就是年夜饭,皇家也不例外,平日里后妃皇子公主很是难得与皇帝一同用膳,除了比较受宠的外,其他的一年到头就见不了景昭帝几面,有多少妃子有多少子嗣,怕是他自己都记不清楚。

    但在年节这天,不管受宠与否,皆特许他们一起陪宴。

    只是受宠的后妃皇子位次在前,不受宠的便安排在旮旯里,景昭帝一眼望过去,也只看得到眼皮子底下的。

    “公主,你要去哪里?”

    “出宫!”

    赵星月头也不回地踏出宫殿,就要往宫门口跑去,贴身宫婢连翘一把拉住赵星月,急的直掉眼泪:

    “公主,天都快黑了,席宴马上就要开始,你此时出宫,若被皇上知晓,肯定会责罚公主的!”

    “父皇不会知道!”赵星月一把推开连翘,“今天那么多后妃皇子公主朝他跟前凑,他才顾不上管本公主呢?”

    吃顿饭还要观摩那些与她年纪一般大的后妃,扭腰献媚,恶心的年夜饭都要吐了。

    何况,灯会可比在宫里吃饭有趣多了。

    ☆、第46章 并蒂花开并蒂

    顾辞温雅的眸染上了一层栖霜,神色几经变化。

    陆燕尔压根就没瞧见顾辞,反而仰起小脸。说:“行,不能让别人抢了我的花灯。”

    楼君炎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放心,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陆燕尔恼怒自己的发髻会被他弄乱,本想一巴掌拍开,却不经意看到了顾辞和陆霜飞,假装抬手理了理鬓发,遮挡住视线,又快速转过身子,往楼君炎怀里缩了缩。

    自我催眠,她可谁都没看见?

    陆霜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方才那女子不就是如意阁遇到过的夫人么?纵容贴身侍婢肆意侮辱自己?又惹得闲王偏帮她?

    自己最屈辱的日子莫过于那一天。

    今儿个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与表哥逛灯会,心情稍稍宽慰了些,却不想又遇见了那个惹人生厌的女人,竟然还穿着那件她最想买的华服。

    可恨!

    自己倾心的衣物还是被她买走了。

    陆霜飞恼恨地收回了视线,却又不禁多看了一眼护着那女人的红衣男子,清姿卓绝,眉如墨画,有匪君子,竟是不可多得的俊俏郎君,其风姿不亚于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