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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白老三的病
    秦大头也听过他的名字,以前偶有一次,算是一起吃过面,他就坐在自己对面,只是白老三不认得秦大头,但秦大头对善良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记在心里。

    此时,其他二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啦?”

    白老三摸着屁股,抱怨道:“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我这几天身上莫名其妙就发红,一碰还老疼,还长了好些个红痘痘。”

    其中一个身上到处打着花花绿绿的补丁,看起来很消瘦的青年,好奇地问:“什么痘痘,让我们也看看。”

    白老三将袖子挽上去,只听其他两人都惊讶地叫到:“你这个长的是啥?”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长,你们看这个像水痘么?”

    “不是,你这一看就不是。”

    “我看也不是,年前我就长过水痘,当时给我媳妇儿吓惨了,最后到医馆看,擦了药膏才好转了,你这一看就不是。”那人指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颗粒,肯定地道:“哪有水痘长这个样子的呀,那可比你这个大多了,而且水痘一挤就出水,你这……挤一下应该就要出血地呀。”

    白老三也很是纳闷,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摇了摇头,“算了,我看哪天我去药堂问问大夫,咱们再这里也瞎捉摸不出什么来。”

    他袖子放下,然后将凳子往桌子里靠了靠,用大腿根部坐在凳子上,大半个屁股都悬在空中,他又正好背对着门,若是别人从外边看,一定会被他怪异的坐姿吸引去目光。

    秦大头脸色渐渐凝固,眼里多了几分寒意,这时,小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深黄色的大碗,碗上刻着小小的字,里面的牛肉面正冒着热气儿。

    小二走到他面前,将托盘和牛肉面一块儿放在他桌子上,道:“秦大头,你的牛肉面好了。”

    秦大头颔首,付了钱,端起托盘往外走了。

    白烟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大夫现在正在给她换药,她床前的帘子将四周围得密密实实,但凭着一双好耳力,早就听出是他回来了。

    秦大头是练家子,平时走路极轻,即使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很难听出他的脚步声,但白烟对他太过熟悉,只要稍稍细细听听,就能听出来。

    “秦大头,你买了什么呀。”

    秦大头刚好走在药堂的过道上,周围还有病人,她隔着这么远就开始叫他,他的脸发热,步子不自觉加快了。

    大夫的药已经上到尾声,现在她白花花的屁股上贴满了药膏,抹了红红绿绿的药水,风景相当好看。

    秦大头将面放到帘子外面的桌上,嘱咐道:“等会儿你换好药,记得趁热吃。”

    白烟听出他这话是要离开,好奇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秦大头在门口拐弯处回头,看着她床位上白色的帘子,“给武历年和萧三郎送早饭,大夫说了,你的伤势严重,要在医馆里呆四天时间。今天中午,我可能回来不了,到时候有人给你送饭。”

    她一听便觉得事情不像这么简单,送个早饭能送上一整天的么?看来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肯说。

    凭着一颗有问题就问的优良习惯,她追问,“到底有什么事,你说说,啥事儿不能就你一个人担着,好歹咱们也是一起患过难的交情,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半晌没回应,如果不是她了解秦大头,恐怕现在都以为人已经走了。

    白烟急了,“你倒是说说呀,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清歌儿染上的那种病好像扩散了,而且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方才我在面食店等面的时候,又遇见了一个病人。”

    大夫上好了药,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问道:“是昨晚上那妇人的儿子得的那病?”

    “是。”

    大夫一张老态龙钟的脸上,透出几分忧虑,“这到底是个啥病,怎么会如此严重。”

    白烟回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很难治就是啊。”

    秦大头默认地点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控制住病情,在这样下去,整个镇子上的人都难逃幸免。”

    白烟眼里露出担忧,“所以你现在出去就是为了这事儿,你有什么办法?”

    到了这个时候,秦大头也没什么好隐瞒地了,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出去发告示,现在要将得病的人尽快召集在一起,阻止病情扩散。”

    老大夫人虽老,但为人看病几十年,也是医者仁心,关心道:“可是那些人肯听你的么,要说有用,还是得请镇长说话才有用,只可惜咱们这镇长好几年都没露面了,光领着俸禄不办事,才是气死人。”

    他狠狠跺脚,哀叹白云镇是有多不幸,才摊上这么一个无良镇长。

    不过还好现在是冬季,传得再快,也不至于,马上就让整个白云镇陷入疾病的恐慌之中,要是换做是夏季,那就算是活菩萨在世,也是控制不了的。

    不过,要想凭着一个人的力量着急这么多病人,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其中最容易想到的就是人家为什么要公开承认自己是一个传染病人携带者。

    只要告示一出,有人愿意站出来接受隔离,那以后谁见了他不得跑的远远的,就像武历年和他爹一样。

    可是秦大头这样说,“就这样让他们主动站出来,肯定有人不愿意,但如果我承诺帮他们找到治疗的方法,愿意帮他们出这个治疗的费用,那么只要还有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方法是个好方法,但是这其中要花的银两,可是无法估量的,就他们这两天功夫就能碰上三个病人,可想而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多少。

    白烟倒抽一口凉气,“秦大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病治起来本就烧钱,眼下还不知道到时候会出来多少病人呢,而且这病咱们还没找到根治的方法,就算你一天两天能坚持,可他们万一一直不好呢?如果他们一直要你那银两,你顾得了他们一辈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