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屏着气,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块了,“这里太高,我恐高。”
“大不了一起摔下去。”他是这么回答的,有种一言不合就要携手去玉龙雪山殉情的架势。
她还想说什么,只是一张口,剩下的话全被揉碎在霸道又缱绻的深吻里,法式的那种。
这一晚,祁怜没有睡在自己家,而是和某人一起住到了那间曾经被嫌弃毫无人气的公寓里。
胡闹了一晚,天快亮时才睡着,而第二天还是工作日,还得早起。
祁怜几乎是闭着眼睛凭着感觉,把自己梳洗打扮好,再由着贺言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连安全带也是他给系的。
“啊哈……”祁怜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一刻就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家,旁边还有人在。
她立刻把手放下来,腿并拢端正了坐姿,只是眼睛还是有点睁不开。
贺言忙着启动车子,压根就没正眼看她,只是说了一句,“到公司还要一会,你可以稍微再眯一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这臭男人神清气爽,好像吃了新盖中盖一般有精神,反观她则是一副跑了整程马拉松后的颓靡样。
“嗯,待会到公司前的那个十字路口把我放下,要是……”祁怜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睛也慢慢的闭了下去,“要是被同事看不见,不好……”
尾音还没落下,祁怜就真的睡了过去。
清晨里刚升起的太阳很耀眼,透过挡风玻璃洒在女人的脸颊上,连肌.肤都好像变的半透明了。
贺言抬手把遮光板放下来,顺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又怕把人吵醒,想了想还是作罢,只是小心的把座椅高度往下调了调,好叫她能舒服一些。
这一路上,祁怜睡的都很安稳,贺言还以为她会睡到目的地,结果就好像是设了闹钟一般,还没到十字路口时人便醒了。
“停停停……”祁怜赶忙喊停,扭头横了他一眼,“再往前开就是公司了,你难道是想直接开到公司门口吗?”
贺言没有否认,很大方的就承认了,“有什么不可以?时间还早,人也不多,不会被看见了。”
“当然不可以!”
祁怜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快速的解开安全带跳下了车,带上车门前,很义正言辞的告诫,“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是只被一个人看到了,不出十分钟消息就会传遍整栋大楼!还望boss你正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连三个“小心”,如此的郑重其事,让贺言忍不住想要反驳,只是不等他开口,车门就被大力的带上,人也快速的消失在视线里。
“是该说你小心谨慎呢?还是胆小怕事?”
不是需要人回答的问题,贺言自己也没个答案,捡起掉在副驾驶座上的西服外套,把沾染了女性香气衣服重新穿回自己身上,车子在路边停留了五分钟后,才驶入停车场。
祁怜跟着一群人出了电梯,恰好的,旁边的专属电梯也到了,贺言先一步跨了出来。
她跟着别人一起鞠躬,喊,“boss早上好。”
“嗯,早上好。”
贺言视线瞥过来,好像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又好像没有,最主要的是没有人发现这异样的停顿。
他走出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手一抬,“祁秘书,帮我拿包。”
在众目睽睽之下,祁怜越过众人走到他身边,打算从替上司拿包开始一天的秘书工作。
她的手还没碰到公文包,一个熟悉却让人意外的声音就先一步插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涂着五颜六色指甲油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本该由祁怜拿的公文包。
祁怜扭头,“……你怎么在这?”看向的是贺言。
贺言亦是疑惑,提问:“你哪位?”
苏巧巧跟抱着房产证一样的抱着公文包,满池春水都没她的笑那么荡漾,九十度鞠躬也是谄媚至极,“boss好,我是新来的秘书助理,我是……”
还没等她介绍完,贺言就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看向祁怜,“秘书助理?什么时候招的?”
祁怜脸色冷已经下来了,回望一眼,摊手。意思很明显,人又不是我招的,我怎么知道?还想问你呢,这人哪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苏巧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介绍自己,只好求救似的看向身后姗姗来迟的女人,“祝小姐……”
祝媛今天的打扮很清丽,一直披肩的长发被扎成了马尾,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意气风发。
“这位是苏巧巧,是我新招的助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有什么问题吗?”她嘴角上扬,把苏巧巧往前一推,“来,给二位打个招呼。”
祁怜的视线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沉下声音质问道:“秘书助理?谁招的?什么时候招的?人事部的人也没个通知就把人塞过来,莫不是搞错了?”
“人事部?”祝媛摊了摊手,很无辜的说,“用不着人事部,人是我招进来的,祁秘书有什么问题吗?”
语气那是相当的理所当然,听的人火大。
祁怜的语气严肃的不行,“祝秘书,关于招聘的流程,我以为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情况?这个人……”手指一伸,指向苏巧巧,“怎么会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秘书处?劳烦祝秘书,解释一下。”
只是招个人进来,其实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祝媛自己都只是个刚来了没几天的空降兵,说白了就是来这混混时间坐等拿工资的,作用比一个拿不出手的花瓶大不了多少。
而祁怜算是比她高了半级,有关于工作上的事都应该先来请示她,更别说塞个人进来这么大的事了。
这简直就是无视上级,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祁怜不常发脾气,但这事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忍下了这回,她就等于是像对方低头示弱,往后在任何事上都会被踩一脚,而且都没办法出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