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设想了一下万一刚才的场景被贺言看见了,他应该……也不会怎么样,毕竟他可是个冷静又理性的男人啊!
女性和男性想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或许她认为这只是一件非常微小的事,对方可能会追问,但解释清楚了就可以了。
然而男性一般却不会这么容易的揭过这件事,他们会更在意自己的爱人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若不是自己看见了,对方还会不会坦白。
所谓雄性动物的尊严啊,主要就是体现在争夺领地和配偶上。
而人类说到底,也只是“高级动物”。
祁怜躺进被窝时,因为还是很不习惯自己身边还有个人在,也是因为害羞,于是就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了,嘴角却是带着笑。
她以为已经睡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也跟着翻了一个身,定定的看着她的后脑勺。
贺言靠过去,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嘴唇贴在祁怜的耳边边上,“刚才,你去哪里了?”
在他靠过来时,祁怜被对方那稍微有点低的体温冰到了,小小的打了个颤。
“我去喝了口水,是吵到你了吗?”祁怜搓了搓他横过来的胳膊,有点紧张,也没心思在意为一直窝在被子里的人为什么体温这么低。
“嗯,有点久,我还以为你又走了。”贺言在她颈边蹭了蹭。
提到这事,祁怜就窘了,有些嗔怪的说:“都多久前的事了,你还记着?而且那会又是那样尴尬的关系,你我在一起怎么也说不过去。”
贺言却回,“记着,怎么能不记?或许你不够了解我,你的情人,可是一个非常记仇的男人。”
在商场上,只要有人敢惹他,那必定会被封杀到底,直到离开这个圈子另谋生路才算完。贺言的铁血手腕是出了名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记仇”的男人,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祁怜轻笑一声,只当他现在是开玩笑,“冷面又无情的贺少,谁那么不要命敢来惹?反正我这个小秘书是不敢的,万一你把我给开了,那我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
“那之前又是谁,天天嚷着要辞职?”贺言声音带着点鼻音,有些沉闷,也显得有点冷厉。
“这个……”
祁怜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难得想拍拍对方的彩虹屁,没想到就翻车了,这让她怎么接?
而且……贺言所不知道的是,辞职的这个想法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她是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贺氏的,总要去见识一下外面的更为广阔的天地。
这个想法,在祝媛的到来后越发的坚定。
处在贺言的这个位置上,就算没了一个祝媛,还会有其他人前赴后继的扑过来,若自己一直留在这,将来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这样的事。
一次两次的,她不会腻,也有精力同她们周旋下去。
但时间一久,她的精力总有一天会被耗尽,到时候又该如何解决四面楚歌的处境?
年深日久,她很不想日后回想起自己的职业生涯,是在和一群莺莺燕燕为了争夺一个男人中度过,那样太卑微了。
她是祁怜,是一个有名有姓,有血有肉的——人啊!不是作为谁的附属品而存在,也不是为了谁而活的,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
“好了,不用编什么理由来骗我。”贺言揽住她的腰,把人压向自己,而后轻缓又坚定的说,“从前种种,你我都不要再追究了,把这页翻篇。重新开始属于我们的,两个人的生活。”
“我会宠你,爱你,护你……只要你,是我的人。”
祁怜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话,忽然也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并不如所想的那么透彻。
至少那个活在她认知里的男人,是不会说出这样温存小意的话来。
或许他们都不够了解对方,上天才多给了一世的机会,让他们能对彼此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祁怜把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回应道:“嗯,你说的,我都信。”
一个人说了所有的情话,却唯独没有说“相信你”。
另一个什么情话也没说,却只说了“相信你”。
刚开始的些许偏差,若不及时矫正,就会如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样越走越远。
而大多数时候,那些细微的偏差都会被他们所忽略,等发现时,大概就来不及了。
或许,他们都注意到了偏差,却都自信的认为只是小问题,随时都能把它扳回来。
真的是这样吗?
也许吧,谁又知道呢。
第二天上班时,昨天聚会留到最后的那些人今早都是一脸菜色,一个个虚的跟吸了毒似的,开会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打瞌睡。
贺言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眼,反手敲了敲桌子,“王总监,对于刚刚讨论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王修正在底下偷偷摸摸的打着瞌睡,突然被点名,顿时吓得睡意全无,“boss我、我觉得……”
他全程都在走神,哪里知道贺言说的是什么,只是拍马屁附和总是没错的,“我觉得您刚才说的特别好,我特别赞同!”
说完以后又偷偷的问旁边的人,贺言刚才问的是什么。
“那好。”贺言也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直接宣布,“关于常氏的收购案,就由营销部来主理,由祁秘书协办。”
祁秘书在边上记笔记的手一顿,“boss……”
贺言抬了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王修,既然你特别赞同,那这个项目交给你,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此前在商讨是否收购常氏的问题上,王修一直闹得最欢腾的那个。
但这事原本是有专门的部门来负责,怎么也轮不到营销部的来做,可贺言偏偏就这么决定了。
这是个大项目,搁谁身上那都绝对是座大山,王修也没想到这事最终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boss,你不再考虑考虑?”王修苦着一张脸,很后悔昨天自己太积极,结果给营销部搞了这么个苦差事回来。
贺言反问一句,“你不行?”
“我……”王修呐呐的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贺言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