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虽然觉得彦清风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也是个极机灵的人物,第一时间就想到最关键的问题:“韩公子,您的意思是金钱帮不怀好意,如果跟他们靠得再近就会有第二次河防之变吗?”
彦清风当即答道:“您应当知道那一位可是今上的弟弟,论关系怎么也比守备大人更亲近吧!”
虽然彦清风说得非常含蕴,但柳凝霜还是觉得韩笑宁讲得太夸张了,但是韩笑宁提到的事情她又必须加倍小心才对,这件事绝对不能大意。
毕竟柳禹诚怎么说也是大齐宗室,如果在这上面犯了错处置恐怕比任何人还要严重,毕竟今上对大齐宗室一直保持压制的态度。
“黄城柳、北江谷、龙口江”,说的是今上崛起过程中三个最重要最关键的家族,但是黄河柳氏不但人丁不旺几乎只有今上一根独苗,对于今上崛起并没有提供什么帮助,今上之所以能够崛起完全是依赖谷氏与江氏两位娘娘的强力支持。
而且利津之变与河防之变也让今上对于宗室的态度是提防更多于信任,更不要说谷城柳氏与黄城柳城有二十多年没来往,柳禹诚在今上眼中只能算是来摘桃子的远房穷亲戚,所以在这方面出事的话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柳凝霜觉得彦清风说得的事情不一定靠谱,她当即问道:“有什么根据吗?”
彦清风当即说道:“关于金钱帮的情报来源于侦缉司架阁库,我本人正是侦缉司的巡江提举。”
彦清风这句话虽然都是真话,却给柳凝霜带来了一种彻彻底底的错觉。
他自然认为对于金钱帮的判断来源于侦缉司,因此她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这次出来要找韩笑宁算账:“韩公子你跟我好好说一说,金钱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志萍已经帮彦清风把侦缉司那套金钱帮档案的抄本拿了出来摊在桌子上,而彦清风则是一边帮柳凝霜查找具体资料一边说出自己的判断:“根据我从侦缉司架阁库获得的资料可以判定,金钱帮就是钱宝门借尸还魂,他们的核心骨干实际都是一帮人!”
彦清风没想到自己一提到钱宝门柳凝霜就已经拔出剑来:“钱宝门,很好……我满世界找你们算账,没想到你还敢天天到我眼前抛头露面,真以为我柳凝霜眼瞎吗?”
彦清风不由好奇起来:“柳女侠跟钱宝门有过接触吗?”
说到钱宝门柳凝霜手中的银剑变得寒气凛冽:“我借给钱宝门三千七百两银子,这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我甚至还从我妹妹那挪了七百两银子出来,结果全给他们骗走了,真以为我好欺负还想来第二回吗?”
对于柳凝霜来说,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大亏,但是更让她气愤的是钱宝门这帮人是真不把她柳凝霜放在眼里,前头借了她三千七百两银子,回头又在她面前招摇撞骗,而且打的还是同样的主意准备从柳凝霜这里再借一大笔银子出去。
但是柳凝霜之所以这么愤怒,还是因为如果不是韩笑宁及时提醒,金钱帮的阴谋马上就要得逞了,一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丢脸柳凝霜就觉得金钱帮十恶不赦:“韩公子,你这份档案真是来自于侦缉司架阁库?”
彦清风向柳凝霜保证:“绝对来源于侦缉司,是我从南宫提举那边一个字一个字抄过来!”
如果说别人对于金钱帮与钱宝门欠缺深入的了解,但是柳凝霜既然被钱宝门坑得这么苦自然对于钱宝门有比较深入的了解,很快她就发现彦清风说的确实没错,金钱帮哪怕不是钱宝门借尸还魂也跟钱宝门脱离不了关系。
钱宝门既然骗了足够他们花天酒地几年的银子,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再弄个金钱帮出来继续骗钱?
而且金钱帮一进入浙江以后就费尽一切办法接近柳禹诚这位金衢镇守使,甚至可以到了挥金如土的地步,过去柳凝霜觉得金钱帮虽然居心不良,但只是想借用柳禹诚的旗号办事,但是现在柳凝霜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金钱帮要借用官方的旗号完全有其它路子,可是金钱帮讨好柳禹诚却是可以说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切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她的想法很快就同彦清风的判断非常接近,柳禹诚不但是大齐宗室,而且还是少数手握大兵的宗室皇亲,虽然自家爹爹一直觉得不能统领野战大兵而没有用武之地,但是金衢镇守使名下的战兵与州郡兵至少也有五千人,而转任江宁守备之后统辖的战兵与州郡兵自然就更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金钱帮接近柳禹诚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骗钱而已。
因此柳凝霜第一次重视起:“韩公子,魏门主,你们继续跟我说金钱帮是怎么回事?”
彦清风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对金钱帮进行全面的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金钱帮的案子应当由我们侦缉司来接手,我这次去杭州府也是跟南宫提举报备过……”
柳凝霜却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样吧,我跟你们走一趟杭州府,看看金钱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彦清风给出了非常明确的证据,但是她对于金钱帮与钱宝门的事情仍然有着自己的看法,而且彦清风说的事情太过于离奇甚至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她必须亲自跑一趟杭州府确认之后才能放心。
只是一听说柳凝霜要跟着去杭州,彦清风就变得不开心起来:“柳女侠,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您劝说守备大人跟金钱帮保持距离,这是重中之重啊,您不要误了正事!”
柳凝霜却有着自己的坚持:“不弄清金钱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去劝说我父亲,再说了,你们说金钱帮如何如何也完全是纸上谈兵而已,你们对于金钱帮了解有多少,对于浙江了解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