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冷静。”徐宵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他整了整被捏皱的袖口,抬眼看向正在大喘气的孔福,“今天的事,应该和上次没有关系。”
没关系?被气懵的孔福完全反应不过来,那怎么又出事儿了?
“您见过他吗?”然而,对方却没有继续向他说明的意思,而是拿出了一张照片,举到他眼前。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是个面嫩的小年轻。
“这不是那谁......”疑惑暂时压过了怒火,孔福想起来了,“上次给小霍做手术的那个?”
童画微微勾着嘴角,有些羞涩地冲着镜头微笑着,一派天真老实的模样。
————————————
“我就是个卖烤串的,能不为难我了吗?”
审讯室里,烧烤摊的老板哭丧着脸,这才几周,怎么总是自己摊上这样的事!
“别哭哭啼啼的!”王之衡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谁为难你了!”
你为难我了!这话老板不敢说,只能委屈地含在嘴里,那俩人和我又没关系!把我带警局来干啥!
“再不配合,我只能叫城管了。”见对方这幅样子,王大胆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臂,“小楚——”
“我配合我配合!”一听他要叫城管,老板吓得魂都要没了,“您问!什么我都说!”
看着长得就不像个好人,果然心和脸一样黑!
“说说当时的情况。”王之衡并不多和他纠缠,直接奔向了主题。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场景,老板禁不住一哆嗦。
他做的是一天天和城管打游击的小本生意,经常待着的地方有那么两三个。自从上次撞到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后,他觉得有些晦气,就放弃了先前待惯了的街角。
毕竟是无证经营,即使换了个地方,也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处于三不管的地带。人虽然少了些,但一般也不会有城管大晚上地过来,然后把他的家当全都没收。
入夜,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老板撸起袖子,在烤炉边忙得热火朝天。
耳边是食客吵吵嚷嚷的喝酒划拳声,这让他心情很好,更加专注于手里的烤串。
突然,有什么东西扯了扯他的裤脚。
“我......”老板缩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流浪狗......”
这地方流浪狗不少,经常有跑过来偷吃东西的,让他恼火不已。因此,他想都没想,直接往旁边踹了一脚。
然而,他并没有听见野狗吃痛的吠声。
老板转头,视线一低,接着僵住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浑身都是血,不知道是被他那一脚踹的,还是因为受的伤太重,此刻已经倒在原地,彻底没了动静。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人啊!”老板可怜兮兮地看向王大胆,“同志,他要是死了,算在我头上吗?”
王之衡懒得搭理他,眼皮都不带抬的:“没别的了?”
老板摇头:“没了!真没了!”
等今天出去,再也不卖烧烤了!再卖他就是个叉烧!
“头儿。”把哭哭啼啼的老板放走之后,小楚凑了过来。
“那边的监控是好的。”他低声到,“已经调出来了。”
见王之衡过来,小方主动站起身,给上司让出了位置,三个人一同盯着屏幕,屏息静气。
画面里静静的,两三秒后,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霍仲景捂着自己的腹部,一边踉跄着,一边回头看。
伤势大概不轻,因此,他的速度不快,很容易就被身后追赶他的人赶上。
追上霍仲景之后,对方抬手又是一刀,被这么一刺,霍医生直接跪了下来。
“我的天啊......”小楚看着面前上演的一幕,不由觉得小腹一痛,“这也太倒霉了......”
连续两次被人捅,还有谁比这位霍医生更惨的?
行凶的男人似乎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把瘫在地上的霍仲景翻过来,看那个架势,大约是想补上最后致命的一刀。
然而,这个时候,霍仲景先动作了。
监控画面比较暗,他拿着的东西又太小,一时间,小楚居然没看到,他手里攥着的到底是什么。
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霍仲景的速度非常快,一扬手,就划过了对方的脖颈。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接着,小楚看到血飙了出来。
“真不愧是医生!”他再次感叹,“都这样了还能制住对方!”
“不是制住对方。”一旁的小方翻了个白眼,“他这是绝地反杀。”
等到分局的警察沿着血迹找到童画时,男人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他的手里还攥着刀,双眼无神地望向天空,整个人僵硬地躺在一滩血中。那滩血里,有他自己的,也有霍仲景的。
“去搜他的家。”王之衡面无表情地吩咐下属。
另一边,鉴证科里,蒙萌皱着眉头,用镊子小心地把一柄细细的小刀放进证物袋内。
和普通的小刀不太一样,它的刀片极薄极锋利,足以轻而易举地割开一个人的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