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靖逸温柔的吻着他的额头,他的鼻尖,双手轻柔的捧着他的脸,此战凶险,他虽自知不会受伤,但是师玉卿定然为他担忧不已,他瞧着师玉卿一遍遍摸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是我不好,让兰君如此担心。”
师玉卿忙摇头道,“不是,靖逸做的很对,我……我就是…..”
他激动的话语未完,贺靖逸忙将他搂在怀里轻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兰君你只是担心我,就如同我会担心你一般。
知道兰君对我的心意,亦如同我对你一般。
师玉卿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的抱着他,方才一场大战,消耗了他全部的心力和精力,此时一放松,竟有些疲惫起来。
贺靖逸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心疼他一直焦灼惶急的心情,但是他也无法,江胜亲自带了那么多人马,若他不参战鼓舞士气,制服江胜拖到苍狼军来,此战他们定然无法获胜。
贺靖逸眸色一深,暗自发誓要早日解决贺明成派系一事,不可再让师玉卿为自己如此担惊受怕。
他哄着哄着,师玉卿却没了声音,他低头一瞧,他竟闭着眼睛靠着他睡着了。
贺靖逸知道他是累了,心疼的横抱起他,往回走去。
黑啸似乎知道主人的小心翼翼,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
白独月等人瞧见贺靖逸走过来纷纷下了马迎接,贺靖逸点了点头,将他轻柔的放在马车上柔软的靠垫上休息,自己则守在车外与众人说话。
“太子,接下来怎么办?”花南锦道。
“大将军的兵马并没有全部开过来,还有几十万在外,也不知是依旧守在北边,还是打算进攻长平都。”贺靖逸敛眉道,“大将军已死,那几十万军不知他之前可有做了安排,无论如何,先保密大将军死亡的消息,拖的越久越好,等我们进了长平都再说。”
叶琮道,“此去离长平都只有几日路程,只要能那几十万军队得不到消息,按兵不动,那我们就有赢的希望。”
贺靖逸眼珠转了转,“大将军带了那么多人马劫囚定然瞒不住消息,如今宫里还有个江士郎手上掌握着不少禁军,光瞒住大将军死亡的消息还不够,定然要释放一些消息让江士郎和惠妃知道才行。”
白独月道,“你的意思是泄露假消息,让惠妃轻敌?”
贺靖逸道,“正是如此。”
元烈道,“如此也好,让他们以为大将军赢了此仗,定然会放松警惕。”
贺靖逸点点头,“这个消息不能太早放出去,等我们快到长平都之时才可,若不然被那几十万军队发现有异反而麻烦。”
众人点点头,叶琮问,“可我们如何瞒得住这消息呢?”
元烈忙道,“将收编的人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开路,一部分垫后,苍狼军的人混在其中,看好这些人,给贺明成等人安排个马车,我们几人也在车中藏几天,能瞒一时是一时。”
贺靖逸点点头,显然同意他的话,众人又商议了一番,闵和德和姜谏处理好所有事情回来复命。
贺靖逸将一切安排妥当,下令军队驻地扎营,休息一夜,明早上路。
众人听着贺靖逸的安排吩咐,纷纷领命应声,可话音刚落,贺靖逸却没了身影。
众人正在怔愣之际,却听见一旁的马车内传来贺靖逸与往常冷漠的音调完全不同的温柔声音道,“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絮絮叨叨的软言软语竟是体贴温柔。
白独月等人笑了笑,早已习惯了贺靖逸的对内对外不一致的态度。
闵和德跟了几日见识过此时也不以为意,只有姜谏这个铮铮硬汉,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与敬重这位冷面冷语又话少的太子,贺靖逸的杀伐决断和心狠手辣他都亲眼见过,而且贺靖逸身份尊贵,高高在上,他们苍狼每每提起太子,都是满腔热血的崇拜。
此时的姜谏被贺靖逸惊得呆若木鸡,仿佛被风干了一般愣在当场。
姜谏揉了揉耳朵,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马车里体贴周到,笑语不断的伺候人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位冷酷的太子!
众人同情的看着他快要被惊掉的下巴,元烈手痒,忍不住上去帮他抬了抬,让他合上。
闵和德颇有感触的拍了拍姜谏的肩膀,一副“我懂,我也经历过”的神色,叹口气离开。
白独月噗嗤一笑,摇着扇子离开,赫连绝心思都在白独月身上,也为看他从他身边走开。
花南锦和叶琮最是习以为常的,叶琮好心的安抚他道,“没事,习惯就好了啊。”
姜谏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心神,忍不住在内心疯狂的呐喊:这还是他认识的太子吗?!
第六十六章
师玉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昨夜贺靖逸闹到很晚才放过他休息,所以今日他睡得有些沉,若不是身下感觉阵阵颠簸,只怕还不得醒来。
“这是在哪?”师玉卿瞧见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再瞧着将他搂在怀里的贺靖逸兀自不解。
“醒了?”贺靖逸瞧着他迷蒙的眼睛笑道。
师玉卿坐直了身子,恍然发现他正坐在一辆马车之上,茫然朝贺靖逸道:“靖逸,这是要去哪儿?”
贺靖逸还未开口,马车的床帘被人掀开,“玉卿醒了?”
师玉卿朝窗外一看,瞧见骑在高头白马上的那人惊讶道:“白先生?”
白独月朝他笑笑,身子一闪,还未等师玉卿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车厢之内。
师玉卿没见过白独月的功夫,暗自赞叹他轻功出神入化。
“我这点轻功不算什么,你还未见过你夫君的,那才是当世无双。”白独月最是善于察言观色,元烈刚认识他那会才十岁,被他唬得以为他有读心之术,硬是央着非要拜师傅,白独月见他一个小孩天资聪明、骨骼惊奇,是个好苗子,破例收了他当徒弟,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悉数教给了他,元烈好学勤恳,转眼五年,已学了他五六成本事,让白独月非常得意。
师玉卿惊讶的看着贺靖逸,他是见过贺靖逸用过轻功,但却未见他使出过这般出人意料的身法,便道,“可是如此?”
贺靖逸微微一笑,“休得听他胡说。”
此时,马车门帘被人掀开,元烈坐在车沿驾马,瞧着师玉卿道:“玉卿,你可醒了,表哥都不让我们说话,憋死我了,我师父没胡说,表哥的轻功才是一绝,尽得我师叔祖真传的。”
师玉卿瞧见元烈也是一惊,“咦?这是要去哪?为何白先生和元烈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