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抬眸,就对上沈遇白漆黑的眼睛。
男人的眼眸像是染了墨的冰,冷的让人浑身都迅速降温,血液逆流,心跳停顿,她一时间竟忘记把贺南弦推开。
贺南弦也听到沈遇白的声音,还没等他转身,沈遇白已经直接握着他的肩膀,然后把他从蓝湖身上扯开,男人攥着女人的手腕,空气里仿佛听到了女人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
蓝湖的右手,又直接被二次伤害,她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抬眸愤愤地看着沈遇白。
“疼,你也知道疼?”
男人的声音染着戾气,蓝湖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贺南弦转身就看见沈遇白以很粗暴的姿势抓着蓝湖的手腕,看蓝湖的表情,很显然她很疼!
“沈遇白,你弄疼她了!”
“你叫我什么?”
男人冷漠的眼刀淡淡的飞过去,贺南弦怂了那么一秒,但又立马瞪大了眼睛,“我说你弄疼她了,放开!”
“看不出来,郎情妾意,你们好得很呐。”
沈遇白低头看着蓝湖,后者眼眶微红,“沈遇白,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沈遇白直接攥着她的手腕,然后拉着她就离开。
贺南弦上前想阻止,但沈遇白直接转身,“你敢再跟过来一步,我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就重一份,我不介意彻底毁了她这只手,你再动一步就试试。”
男人的声音太过冷漠狠厉,也直接将贺南弦的步子止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蓝湖的手,“你的手怎么了?沈遇白你对她做了什么!”
贺南弦暴戾到了极致。
但沈遇白充耳不闻,直接拉着蓝湖下了楼,包厢没有回去,身后的一切都像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事情。
蓝湖手骨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已经快要愈合的韧带又再次撕裂,她看着沈遇白的背影,眼眶逐渐变得模糊,加上她一直被男人攥着走,也看不清脚下的路,蓝湖一不小心,猛地就踩到一块石头,整个人就这样跌了下去。
沈遇白转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已的女人。
她一只手捂着手腕,发丝凌乱,红彤彤的眼睛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
“怎么,这就委屈了?”
男人居高临下,声音冷漠,“你跟我外甥抱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委屈?”
蓝湖要怎么辩解,她无从辩解,刚才她确确实实跟贺南弦抱了。
她抬眸,“抱都抱了,你要怎么样?我还跟别的男人睡过,你不还是要了我?沈遇白,你要是真嫌弃,真恶心,不如放过我!”
他一边介意,一边折磨,是他自己放不下!
她明白他的恨,可他干脆杀了她,或者是放了她!
这样的慢性折磨,对他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放过你!做梦。”
沈遇白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蓝湖直接撞上男人的胸膛,她眼眸猩红,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像是水火不容。
沈遇白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她带上车,司机见后面的气氛紧张,不敢多言,车子飞快的回去别墅。
回去别墅,沈遇白拉着蓝湖就往楼上走,陈嫂刚跟两人煮了宵夜,“先生,我煮了……”
但话还没说完,两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沈遇白直接将蓝湖带回去卧室,动作粗暴地将她扔在床上。
蓝湖手腕骨,身上,都传来疼痛。
四肢百骸仿佛都要裂开一般。
她痛,但那痛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沈遇白,你这么生气,何必呢?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性子?”
她心口很痛,偏偏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伤人。
沈遇白伸手掐着她的下颌,“五年前怪我对你心软,导致你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给我厉害,但是现在,蓝湖,你有本事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我便加倍在你身上还回来。”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不介意让你们蓝家来陪葬。”
“你不要动我爸妈!”
蓝湖咬牙,那是她的底线!
沈遇白已经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冷冷看着她,“我不动,也可以啊,那你动。”
蓝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女人微微闭了闭眼睛,眼角一抹淡淡的光。
末了,她主动上去,用不疼的手腕扶着男人的肩膀,她咬着牙,“你说话算话。”
沈遇白没有说话,蓝湖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听话。
仿佛是一场末日战役,蓝湖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手腕的疼痛仿佛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她躺在床上,仿佛是被淹没在深海里。
头顶是一条巨大的鲨鱼,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鲨鱼吃掉。
她失去意识,又睁开眼,就看见沈遇白坐在床边。
男人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斯文淡漠,仿佛刚才那么恶劣又残暴的人不是他。
是了,沈遇白就是她幻想意识中的那条鲨鱼。
沈遇白正在给她处理手腕的伤口,蓝湖猛地抽回手,“不用了,废了吧。”
男人手里的药膏猛地落在地上。
沈遇白捡起来,盯着她,“蓝湖,你别不识好歹。”
蓝湖冷笑,“不就是一只手吗,我不要了就是你了,你不是要折磨我吗,我手废掉,不是让你更有快感?”
“是吗,你手废掉,干多少事情都不方便。”
沈遇白重新捉住她的手腕,男人继续给她擦着药膏。
火辣辣的肌肤碰上药膏,一点点变得冰凉。
但心口的火山却一次又一次喷发。
蓝湖轻轻闭上眼睛,脸颊偏向一边,没有再多说什么。
任由男人给她擦着药膏。
末了,沈遇白直接把药膏扔在床头,然后去了盥洗室洗手。
蓝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就算这只手真的好了。
也仿佛只是机器被拆卸重组,再也不是之前的样子了。
到时候,她是否还能真的拿起画笔?
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
沈遇白如今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让秦朗一直跟随。
楚词现在就在榕城,蓝湖多少也有了个伴,第二天她便打电话给楚词,后者隔了半小时才回了她电话,不知道刚才在忙什么,听声音只觉得她嗓子沙哑的厉害。
两人约了一会儿见面,蓝湖起床,然后换了身墨绿色的长裙,画了个淡淡的妆。
她到咖啡厅的时候楚词已经到了,楚词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她也没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现着。
蓝湖落座,看着她的样子狠狠皱了皱眉,“祁倦干的?”
楚词红唇冷勾,“他就是个疯子。”